看着燃烧的干尸,这年轻人忽然想到韩教授还问了他问题。
出于对埙老师和文化人的尊重,年轻人选择了回答他问题。
他先自我介绍了一下。
“你叫我谢十八就好,在这种地方,一定不能叫人的真名,就像是你的老师,我们也不会叫他的名字。
所以你也要有一个名字,叫你老韩?行,老韩。”
韩教授点了点头,很执着的问:“这是哪里?”
“这里,应该是黄土高原,两省交界,不过你要是硬要我指出来这是哪儿的话,这恐怕有些困难。
我们这些年就是和他们打交道,深知这些玩意儿的难缠。
我只能告诉你,它就在这里,说起来这个……”
谢十八从鼻子里面来了一个回龙说道:“你是在哪里找到我们的?”
韩教授:“沙州。”
谢十八沉吟:“沙州啊,那可就远了,按理来说,这里距离沙州十万八千里。
难道观山窑窑厂又扩大了?”
韩教授:“观山窑窑厂?”
提到了这个名词,韩教授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的确是从沙州的一个乡下老农民手里拿到了一个杯子,上面写的是观山窑文化节,那老农民说,这件东西是一个叫做埙……,呃,是我老师留给我的。
他给那名老农民留下来了一张照片,说会有一天,照片上的人来找你。
到时候,你就要一万块钱的保管费,叫这个杯子留给他。”
说到这里,韩教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不是因为他出现在这里。
也不是因为老师留下来的杯子。
是因为他想到当时的场景,那沙州乡下老农民,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除了看病没离开过故土的人,手里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一个箱子里面,拿出来了一张照片。
这一张照片,被几层花包裹着,层层叠叠。
看得出来,老农保护它,保护的极其用心。
以至于它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打开之后,韩教授看到了一张彩色照片。
是他站在月牙泉旁边,比了一个yes的手势,
看到了这一张照片,他有些血冷。
很明显,这玩意儿,是他在昨天,去了月牙泉边的时候,有人给他拍的照片。
拍立得。
韩教授想到这里,还是无法理解。
就像他无法理解自己睡了一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那后面追杀我们的人是什么?”
韩教授继续问道。
谢十八很有耐心,他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找到了一些干粮,丢给了韩教授说道:“观山窑窑厂啊,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在观山窑窑厂附近。
本来我们也是来观山窑窑厂,调查一些事情,不过我们和埙老师走散了,埙老师带着十分之九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来我们几个。”
他将干粮在火堆上面炙烤了一下,方便下咽,可是看着那些“燃料”,韩教授不太有食欲。
他硬生生将干粮吞了下去。
除了有些划拉嗓子,倒是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吃掉了这些干粮,在这深处的那些人传来了声音。
“挖出来了,挖出东西来了,应该是一个道场。
看起来是一个废弃的经卷洞。
里面有一些牛鼻子的尸体,没有粽子。
找到了一些古文,可以过来看一看。”
谢十八闻言站了起来,他还搀扶了一下韩教授:“休息一下,我们就可以走了,观山窑窑厂追的我们比较紧。
我们折损了不少人了。
要是再被追上,我们就在劫难逃。”
韩教授点了点头。
似懂非懂。
他还是不明白,观山窑窑厂,为什么会追着他们?
从主语上来将,观山窑窑厂不具备追人的可能。
窑厂,应该是烧陶瓷和砖块的地方,从这里的自然风光来看,是烧砖的砖窑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不猜测是烧杯子的——这样的杯子,一般是集体批发。
还有,这里为什么这么黑?
他从进入这里,到现在,至今都没有见过月亮和星星。
跟着这些人来到了这洞穴下面。
韩教授看到了七零八落的尸体。
其中有人拿着胳膊,当做火把,在四处查看。
他可以看出来,这些人绝对不是正经的考古工作者,他们对于尸体和文物,没有一丝丝的保护和敬畏。
他们更像是盗墓贼。
抓住就应该被枪毙的那种盗墓贼。
不过很快,他就被这里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顾不上批判。
竹简。
大量的竹简。
这些竹简杀青的极好,更重要的是,这些竹简整整齐齐的码在周围,供人观看。
这些都是第一手资料。
谢十八把烟掐了,问道:“老韩,认识古文吗?”
韩教授谦虚的说道:“应该认识一点点。”
谢十八点了点头,拿起来了一卷竹简展开,韩教授脸上的表情陡然凝固住了。
这些文字都是小篆。
这没错。
韩教授也认识小篆,但是他不认识密码——这是一种加密过的文字,也就是说,没有密码本,他破译不了这些竹简。
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