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御会抱着他揉揉,低声问:“不看了?”
“困……”江遥缩在他怀里,“下次再看吧……”
顾深御随着他,亲了亲他脸:“好。”
反正澜羌江的江景还在,他想什么看都行。
可是顾深御没有想到……没有以后了。
“嘭——”的一声,又是璀璨的烟花绽放。
顾深御从回忆里回过神,望一眼窗外的满天烟花,深邃的眼睛里,只有浓浓的落寞与挫败。
他想告诉他,当年他喜欢的澜羌江如今已经变了,变得更加热闹,更加繁华,人也有很多。
遗憾的是当年哪些沿着江边的不少花树已经被砍了,建了很多新的商业楼,而江边有很多吃的,各种各样的特色小食,他应该会很喜欢的。
“阿遥……”男人无力而孤独地喊,“阿遥……”
如今繁华的澜羌江夜景,你有看到吗?
你现在人在哪里……会不会偶尔回来看看。
快二十年过去了……你还记得我么。
是不是会怪我……怪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你。
还是,你已经把我忘了……
不然,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再出现了……
在窗外满天的烟花与热闹的气氛下,游艇里豪华的房间里却一片阴冷孤寂,仿佛两个世界。
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将他手中泛黄的照片吹得飞了起来,把那向来冷漠又沉静的男人给吓了一跳,面色苍白,红着眼睛急忙扑过去,紧紧地抓住那张照片,深深地捂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男人失控地低喃:“阿遥……”
等到顾深御再次整理好情绪出来时,看到封祈雁正与那少年在甲板上笑着欣赏烟花,封祈雁不知道凑近少年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少年瞬间红了脸,气呼呼的模样,再伸手轻轻锤他几下。
封祈雁笑得更欢了,一把揽住他的腰,在满天璀璨的烟花之下,低头含住了少年柔软的唇。
顾深御皱了皱眉。
“唔……”常乐看到他红了脸,“顾……顾总!”
封祈雁一听到姓顾的出来了,就更加不愿意放开常乐,炫耀似的越是狠狠把人抱在怀里吻。
常乐:“……”
常乐满脸通红,简直恨不得躲起来,却偏偏被吻得双腿发软,羞得藏进了封先生的怀里去。
没脸见人了!!
封某人满意一笑,将常乐团团抱在自己的怀里,故意特别大声道:“宝宝的嘴唇真软真甜!”
常乐满脸通红:“你……别、别乱说话……”
“没乱说话!我宝宝嘴唇就是这么软这么甜,我天天都想吻,还只属于我一人,太甜了!”封某人抱着满脸通红羞得快没脸见人的常乐蹂躏,臭不要脸道,“宝宝再让我亲亲,啵啵啵——”
顾深御:“……”
着实伤眼。
顾深御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他看着封祈雁再看看在他怀里羞得无地自容的常乐,越发觉得封家这个人模狗样的大少爷不顺眼了。
有种好好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偏偏封某人为了让顾深御看到,好“死”了这条惦记他家宝贝的心,继续啵啵啵地亲个没完。
看得顾总的拳头都硬了。
“嗷!!”常乐又羞又气,终于像一只炸毛的猫,气得从他怀里挣扎,两只爪子狠狠挠他,气呼呼道,“你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宝宝冷静冷静!知道你害羞了,老公不亲你了还不行吗!别动了胎气!”封祈雁一手挽着常乐的腰,圆润的腹部面向顾深御这边,安抚常乐的同时,没忘了向顾深御炫耀,“看到没?我的媳妇儿这个肚子!圆鼓鼓的,里面怀着我们的宝宝!怀的可能还不止一个呢!”
顾深御:“……”
要是这是他儿子,还这么小,姓封的这禽兽就敢让他儿子怀孕了,他就把这姓封的腿打断。
顾深御问常乐:“你家人不管管么?”
“啊,”常乐眨眨眼,“管什么?”
顾深御:“管你跟这个禽……人在一起。”
封祈雁:“……”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禽……
常乐愣了愣,轻轻摇摇头,像个孩子一样乖乖回答:“我妈生病了……什么都分不清了,有时候都记不得我了……没人管我,说了她也不懂。”
顾深御皱眉:“……你爸爸呢?”
常乐手指头互相扣了扣,看了看他,又低下头说:“我没有爸爸,我从小都没见过我爸爸……”
顾深御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波涛汹涌,他记得第一次见常乐时问过他年龄了,十九岁,而这孩子的爸爸与江遥失踪时间都差不多是十九二十年前了,他又长了一张那么相似的脸,会不会与江遥真的有关系……
会不会是江遥与其他女人生下来的孩子……
顾深御沉寂的心再次隐约发疼,等到起伏不定的胸口稍微平静下来,他看着少年的脸,最终只是恍惚道:“……别难过,他或许有什么苦衷。”
常乐没想到他还会安慰人,愣了一下笑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嗯!”
“傻乎乎的。”封祈雁抱住自己的宝贝媳妇在怀里蹂了揉,戳了戳他笑起来的脸,亲了一口。
游艇在澜羌江逛一圈,再次回到码头,封祈雁要捧着他家傻乐乐的孕肚跟他下去时,常乐感激又乖巧地对那冷漠又孤独的男人道:“谢谢顾总,如果不介意,下次我们可以请你吃饭嗷!”
顾深御微微一怔,过了半晌才道:“……好。”
常乐很开心:“嗯!那就说定了!”
孤独的男人站在甲板,看着少年渐渐远去的背影,发了许久的呆,如果这真的是江遥留下来的孩子,他会视如己出像亲生的一样待他好……
即便他知道,事到如今,就算对他的孩子再怎么好,也弥补不了当年对江遥的愧疚与遗憾。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