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异口同声的声音来自莫从儒与莫少南父子二人。▲-八▲-八▲-读▲-书,◇o≧
邵靖雨被这突如其来的齐声喝住了,随即而来的便是无尽的难堪与悲凉,原本她的小脸是苍白的,经历这一幕顿时变得赤红一片,那是一种类似被扒皮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愤与困窘。
她抖着微张的嘴唇抬眸,视线中赫然就是莫少南那张寒冰般的脸,狭长的双眸泛着摄人心魄的冷酷与犀利,那样的让她感到心慌害怕,又是那样的凶狠。
她看到他的目光之中有着难言的愤怒与警告,甚至还带着一丝让她浑身都不自在的厌烦。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存在于他们一家人来说是个多余的存在,甚至在她完全出于好意与不忍的情绪下想要缓和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所说的话都是那样的多余,那样的可笑。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此刻于莫少南来说,她还只是他的女人,而在莫从儒的眼中,她却依旧印着‘"jinv"’这两个字的身份。
脸再度变得惨白,眼眸深处是一摊死灰般的沉寂。
“对不起……”她讷讷的开口,声线变得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两肋深处不断涌起的一股难以明说的沉闷,压得她整个人都变得魂不守舍起来。
不用说,此时的她有多难过,只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躲起来才好。
“对不起……”她再度开口,下意识的咬住唇,眼眸垂得很低,整个脑袋几乎都要埋进臂弯里去,慌乱的弓了身。
却听莫从儒尤为沉稳的声音说道:“这位小姐,这是莫家自己的家事,劳不得你开口说什么,我知道阿南看重你,也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们这样的女孩子,年纪轻轻,长得也漂亮,想要为自己的将来找到可靠的依傍,无可厚非,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若当真,结局只会是你一败涂地,一无所有,阿南把你安顿在这里,你也不要以为你就真的可以坐稳这里的椅子,玩玩可以,就当来这里随意的走几圈,当是满足你心里那个自以为隐秘的小秘密,莫家未来的大儿媳,阿南未来的妻子,一定是来自和我们莫家有着旗鼓相当的地位的家庭,我想你也多少会有些了解,宋家千金宋妍儿就是莫少南指定的妻子,为了不让你自己太过难堪,我觉得你很有必要看清自己的身份,适时的退出这个复杂的圈子,对你自己来说百无一害,你说呢?”
她用力的吞咽着口水,只觉得太阳穴跳动得太厉害,她明显的感觉到那突突跳动的频率牵扯着她的神经越发的紧绷起来,就好像有一左一右两个人往不同的方向拉扯着她的神经,钝钝的疼,甚至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刮擦着那已然紧绷的神经,异常尖锐的噪音传进她的耳膜,她的大脑,她觉得身体里随之而来的一种横冲直撞的愤怒与屈辱就像一个硕大的火球,翻滚到的每一寸地方都是那样的疼,疼得她都喘不过气来了。
双腿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脚步有着明显的踉跄,她努力想要站住脚,可是为什么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悬崖边,只有脚尖贴着地面,整个后脚掌都悬空了,身体的平衡度在受着极大的危险考验,她心慌,她更害怕,最后都汇集成了失望与绝望。
莫从儒的话可以说是一种善意的提醒,然而那暗含的警告与不屑却是撕扯她脆弱的心脏最尖锐的一把武器。
莫少南虽然冷酷虽然说一不二,可是她明白了在他的心里有着最难以割舍的情感,这种情感叫做恨,是对他的父亲和继母最本真浓烈的恨,积累了长达二十四年的恨岂是她的存在她给予的感情能够弥补的?
他的恨更像被莫从儒牢牢抓握在手中的软肋与把柄,他只稍动动手指,莫少南便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他左右着。
而她呢?已然随时都可以被弃之如敝舆。
“我……明白了!”她有些发愣的点了点头,余光中是他站得笔直的身影,刚毅的侧脸线条,紧抿的唇线,她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他也在纠结也在犹豫是吗?是不是也在思考着他父亲说的话而在心里做着选择呢?
她冷不丁的觉得嗓子异常的干涩,好像卡了坚硬的壳,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身体已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是真的在犹豫了吗?为什么她和他好不容易才发展到如今的坦诚相待,结果却又遭遇了这样一场于她来说简直是浩劫般的灾难。
如果说之前莫少南对她的放手是出自于她所谓的心死以及他的某一点的心软的话,此刻的莫少南若是再度决定对她放手的话,她知道那一定就是真的永远了。
莫从儒挑起了他心里的恨,甚至给予他机会对他这个父亲发起挑战与报复,目的只有一个,莫少南心中最大的隐痛就是要为了他的母亲报仇,他就要成功了,而这个成功的前提所附带的条件就是抛弃她。
邵靖雨只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从头到尾都活在可悲世界里的玩物,她所憧憬的,甚至是她所以为的到头来都只是一场空而已。
“不,我没有要嫁给他,我没有想要嫁给他,我只是想待在他的身边,只有待在他的身边,我才会快乐,才会感觉到安心,我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还有没有这个勇气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