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它缓缓向前走一步,本是刻意隐藏的帝师之威,在此刻释放。
这一刹那间,无尽的威势,如同洪水般倾泻而出,飞流直下。
在那威势之下,军队好不容易凝结的军意,被顷刻之间冲得粉碎。
缓慢飘落的雪花变得紊乱,好似也在惧怕着什么。
“你怕他,难道就不怕我吗?”
徐病看着守城的将领,话音落下的那一刹那,一只扑击长空的飞鹰俯冲而下。
徐病将面具摘下,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孔,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等待回应。
只道这副姿容与气度,当世何人能出其二。
“是…”
“是国师大人!”
有几名士兵惊声叫喊。
军演之日,他们曾远远见过徐病一眼。
“不对啊,我听说他不是满脸毒疮,肥胖不堪吗?怎的这般…”
“笨啊,这些都是朝中大臣有意传播的,那些愚昧百姓不知,你还不知吗?”
……
军中议论声传出。
守城将领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没想到遇到了铁板。
这位国师大人他自然不会没有听说过。
如果说得罪了卢公子,他日后是会被穿小鞋,升迁无望。
那么得罪了国师,他可能此刻,便会血染三尺啊!
“国师莫怪,国师莫怪,小的不知是您,小的不知是您。”
将领磕头而下。
那本是气势汹汹的士兵,也紧随其后,齐齐跪拜,臣服在此帝师之威下。
徐病看向卢氏的公子。
那先前还很嚣张的富家公子可,此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上下牙磕磕碰碰。
“国师…他就是国师?”
卢家公子脸上惧怕难掩,不断重复嘟囔同样的话语。
他怎会没听过徐病的名声。
便是他老子来了,也不敢在徐病面前如此嚣张,因为…真的会死的,这人敢以仙法乱凡,百无禁忌!
而此刻,切身体会到那如同八月潮水拍击般,一波连着一波的恐怖气势后,他的更加感觉自己已是离死不远,再难善终也。
“国师饶命,国师饶命,小人知错了。”
卢公子也一跪而下,未见到徐病前,他对这位国师是打从心底不屑,也曾放过许多豪言。
然而面对面,当对方显露真容后,这份恐惧与求饶,是绝对发自内心的。
至于一开始的愤怒…早便抛到九霄去了。
马车中的纪沅,见到此景,也不由得轻叹。
这位卢公子她是认识的,全名为卢全心,她印象中此子有些才华,但秉性不善,若是能加以改进,能是个不错的人。
然而今日之所见,这卢全心站在徐病面前,便是一个草包,都快站不稳脚了。
如何敢忤逆丝毫?
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纪沅如此想到。
这件小麻烦,随着徐病显露真身,释放威势,刹那间便解决了大半。
他一甩手,隔空将那卢家公子,扇晕了过去,随后言道:“此子纵奴伤人,依法严惩。若有人有异议,让他来寻我。”
“是,是。”
将领连连点头,朝手下道:“还不将他押下去。”
“对了,是何人让你们,不给这些流民进城的?”徐病又问道,“如此天寒地冻,将他们拦于城外,与逼死他们何异?”
“是…是小将考虑不周,小将是念及流民进城,恐影响城中安稳,所以才…”
“所以才置之不理?”
“不,不敢,小将认罪,小将认罪。”
那将领哆哆嗦嗦,不敢抬头,听候发落,此事他本就心虚。
徐病眯着眼睛,也确实在思考此事的赏罚分寸。
将领此事自然是不对的,不过却也有几分在理的地方,但这并不是不让流民入城的理由。
大熙身为国都,自是有庇护大熙子民之责任。
故这位将领,可记一次怠职之罪。
不过…话又说回来,站在这位将领的角度思考,若流民入城,对这将领而言也确实难办。
理由很简单,流民居无定所,又无粮食,若真入城来,谁能妥善安置?
以如今大熙大臣的尿性,恐怕也不肯掏粮食出来给流民吃吧?
这样发展下去,流民入城也是死,到时候城中起了瘟疫,死更多人,他这将领可就人头不保了。
徐病自然不是为其开脱,只是这个事情,并不只是反映了一个问题。
官员贪腐、不作为、视人命如草芥……
这次流民入城之事,恰恰是大熙腐烂入骨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