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听说好像是老太太不太好了。
“我、我必须得去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才行啊!”
邬嬷嬷声音哽咽,一边说一边跺脚,一副急得不行的模样。
“什么?老太太她……”
采蓝一听这话犹如五雷轰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熬药,拔腿就往陈老夫人的房间跑。
邬嬷嬷也赶紧擦了把眼泪,一挥手示意大家赶紧跟上。
一群人呼啦啦都跟着采蓝跑了之后,树丛后面悄悄闪出一个人影。
这人左右看了半天,确认无人之后,立刻快步跑进小厨房。
小厨房里空无一人,只有正在火上咕噜噜滚沸着的药吊子。
这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拆开,看着里面的白色药粉,紧张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来人深吸一口气,回想着给药之人说过的话,一咬牙,将里面的白色粉末一股脑倒入药吊子中,然后又找了个勺子搅了搅。
确认过药粉已经都融化在药吊子里,周围也没留下什么痕迹之后,
这人才将纸揣回袖袋中,飞快地离开了厨房。
另外一边,采蓝一口气跑到陈老夫人的房间门口,跟正准备往外走的沈天舒撞了个满怀。
“潼娘子!”采蓝扑通一下跪倒在沈天舒面前,“您千万要救救我家老夫人啊!”
邬嬷嬷和后续赶到的人见状也跟着乌泱泱跪了一地。
“潼娘子,您千万要救救老夫人啊!”
“老夫人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老夫人对我家有再造之恩,若是可以,我宁愿替她老人家受苦受难……”
“老夫人一辈子心善礼佛,信女愿减寿十年,求诸天神佛保佑老夫人度过这次的难关……”
一群人七嘴八舌各说各的,吵得跟在沈天舒身后的厉子安都忍不住皱眉。
沈天舒倒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只是被她们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老夫人好端端地在屋里躺着呢,你们这是做什么?”
“啊?不是说我家老夫人……”采蓝说到一半突然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没敢说出后面不吉利的话。
但是沈天舒还是领会到了她的意思,皱眉道:“谁说的?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大家放心,陈老夫人好好的,只是悲伤过度晕过去了而已。”
她说完又看向邬嬷嬷道:“如今家里遇到事儿了,老夫人身体还不好。
“诸位都是年长的嬷嬷们,就该沉稳些,才好能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而不是这样以讹传讹、咋咋呼呼,没事都要被你们吓出事来了。”
邬嬷嬷闻言老脸一红,没有说话,眼底的神情却有些恼怒。
她是陈靖可的奶妈,因为陈家一贯的敬重,已经快要忘记自己身为下人的本分,快要以半个主子自居了。
若是被陈老夫人说几句倒也罢了,什么时候连潼娘子这种外人都能对自己说三道四了?
但是就在邬嬷嬷想要反驳的时候,陈靖可从内间出来道:“祖母需要休息,邬嬷嬷,你先带大家回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再打发人去叫你们。”
随着陈靖可的长大,邬嬷嬷已经不太敢再像以前那样管束他了,反倒对他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毕竟她以后在陈府养老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很大一定程度都是要有赖陈靖可的态度。
所以听得陈靖可也这样说,邬嬷嬷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人离开。
陈靖可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潼娘子,家里乱糟糟的,真是不好意思。”
沈天舒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
且不说之前已经见识过了,就拿她前世的一些经验来说,绝大部分的武将家中也都不似文官那般治家严谨。
陈靖可、厉子安和沈天舒三个人站在门口廊下小声说着话。
采蓝端着熬好的药从小厨房过来。
“潼娘子,药熬好了。”
“好,交给我吧。”沈天舒端着药进屋。
不多时,屋里突然传出碗落地摔碎的声音,然后沈天舒大声呼唤:“陈老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来人啊,快将我的药箱拿过来!”
外面的下人全都被吓傻了,厉子安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回房间将沈天舒的药箱拎过来,陈靖可也才反应过来,跟着进了里屋,并且反手将门给关上了。
其他下人都被关在门外,大家面面相觑,发现其他人眼底也都是一片惶然。
薛老爷子刚没了,如果陈老夫人再出点儿什么事,那陈家可就得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