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本事不但超过季含薇,甚至隐隐超过了元心凝自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不成?
元心凝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根生已经开始伏地痛哭。
虽然感情上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但他心里已经明白,父亲是真的时日无多了。
“根、根生啊……”病床上的葛福刚从一阵儿难受中缓过来,唤道:“你、你就别难为人家大夫了,这、这是爹自己选的路。
“爹不后悔,你、你带爹回家吧,好不好?”
“好,爹,儿子带你回家!”
根生吸吸鼻子,终于抹了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病床旁边将葛福背到自己背上。
元心凝赶紧上前道:“好孩子,你先别急,不管能不能治好,先让潼娘子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让你爹不那么难受才是正经。”
根生闻言,睁着红肿的双眼扭头看向沈天舒,艰难地问:“潼娘子,您、您能让我爹少遭点罪么?”
“需要用的药材我这里暂时没有,需要派人去取,你可以先带你爹回家,等药配好我立刻派人送去你家,好不好?”
元心凝又赶紧抬手拦着:“孩子,你们还是跟我回去吧,我哪儿跟医馆离得近,万一有点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根生却并不听她的,固执地背起葛福,垂着头道:“我爹想回家。”
元心凝似乎还想再劝一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人在临死前,想要回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别人也许可以给他提供更好的环境,对他更有利的条件,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比拟家给人带来的安全和归属感。
元心凝心里其实也明白,但是这件事儿毕竟是自己徒弟惹出来的,她总觉得心中有愧,总要多尽一份力。
“根生啊,你别着急,你也不能从这儿背着你爹走回家啊!”元心凝拉住他,“你等我去叫人,雇个车送你们回去。”
根生却一把甩开元心凝,不管不顾地坚持背着葛福往外走。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啊!”元心凝急得跺脚,“就算你走得动,你爹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最后这句话,根生终于听进去了,迟疑着停住了脚步。
沈天舒虽然不明白元心凝这种极力想要补偿和善待的心情是从何而来。
但看她一把年纪还要这样看人脸色,心里终归不太得劲儿。
沈天舒不好指责即将失去父亲的根生,只得扬声道:“来人,备车,送他们回家。”
没想到根生对沈天舒的好意反倒客气得很,并不像对元心凝那般抗拒无礼。
元心凝仿佛感受到她的疑惑,却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
高青松驾车送葛家父子离开之后,元心凝肩膀微沉,仿佛松了口气,面上的表情反倒更为凝重。
她转身问沈天舒:“潼娘子,可否单独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