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心里不是没有慕昭昭，只是因为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所以宁愿放手。</P>

她想要自由，他只能给她这个。</P>

邓策抹了抹眼泪，鬼使神差的问了冷霄这么一句：</P>

“你说，若是王爷能决定自己娶谁做王妃，他会娶慕小娘子吗？”</P>

这个问题，把冷霄也难住了。</P>

慕昭昭有她天生的缺陷，又没有显赫的家世，说实话，要做王妃，太差强人意了。</P>

要夜无殇娶她做王妃？</P>

他会吗？</P>

——</P>

离开了栖子堂的夜无殇，独自一人来到了清心园。</P>

今晚没有月亮。</P>

从前整夜灯火通明的院子，如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P>

阮娘走了，婢女们也都被遣去了别处。</P>

从前最温暖的地方，如今冷得只剩风吹草叶的沙沙声。</P>

萧索，悲凉。</P>

夜无殇走进去，在从前阮娘的正房门口坐下。</P>

刚才涌动的情绪，渐渐被这黑暗与寂静抚平。</P>

他明明应该恨慕昭昭的，若不是她，阮娘也不会离开。</P>

即使那个真相被掩埋一辈子又能如何？</P>

死者已矣，他只在乎活着的人。</P>

可是，他却恨不起来。</P>

耳边不断的回荡着邓策和冷霄的话，把她留下来，把她留下来！</P>

如果她也走了……他的心，应该就空了。</P>

可……</P>

思绪被一阵脚步声打断。</P>

抬眸，穿过长长的紫藤花廊，他看见了那个娇小的身影。</P>

她依然爱穿一身红色的衣裳，像一团小小的火球，所过之处，无人不为她燃烧。</P>

明明丑得可以，却能牵动所有人的心。</P>

太子为她疯狂，宫飞掣为她着迷，就连邓策冷霄柴晋白狼……也都为她说尽好话。</P>

她，真的很有本事。</P>

慕昭昭也看见了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诧。</P>

他也在？</P>

是啊，阮娘走了，他若想她，今后就只能到这来，睹物思人了吧。</P>

面对夜无殇，她还是感到愧疚。</P>

穿过紫藤花廊，她向他走去，每向他走近一步，她却感觉离他更远一分。</P>

就要离开了，这恐怕是他们为数不多的见面了。</P>

“王爷也在。”</P>

她向他浅浅一福。</P>

“你来干什么？”</P>

他的声音却比这悲凉的夜色还要冷。</P>

慕昭昭不怪他，是她的所作所为促使阮娘离开，还期望他能给她什么好脸色？</P>

何况，原本在他眼里，她也不配让他有好脸色。</P>

她转过身，缓缓的环视着清心园，似要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记在心里，淡淡道：</P>

“我来向阮娘子告别。”</P>

告别？</P>

夜无殇的心骤然一紧，一种说不出的痛开始从心间蔓延至四肢百骸。</P>

她就要走了，像阮娘一样。</P>

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P>

怒火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滴了一滴水，砰的一下炸裂开来。</P>

他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逼她转过身看向他：</P>

“你有什么脸向她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