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芹点名郑丽春说说看法,大家也不意外,因为在大家眼里郑丽春就是赵芹的嘴替,凡是赵芹不方便说的,基本上都是郑丽春再说,而且两个人观点惊人的一致,看到赵芹点名郑丽春发言,大家也都以为赵芹准备结束这次讨论会了,到时候郑丽春发表一下看法,赵芹在表示一下支持,今天的会议基本就定性了,很多人根本不想这么早得出结论,所以一个个都准备撅一下赵芹,原因很简单,赵芹不单单是给那些挑事的工人定性,他们这些在座的也一个都跑不了啊,全都得算在里面,只要郑丽春说完意见,赵芹就要结束的话,他们就得直接站出来说赵芹和郑丽春意见垄断,不尊重他人看法,把会议彻底搅乱,否则,以后他们不用做人了。
可惜他们真的小看了赵芹和郑丽春,郑丽春的观点来自于她的顾问团队,两个人从来没有进行过任何意见上的交流,而且赵芹也没准备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会议,就下面这些人,心里那点算计都写在脸上了。还能给你们可乘之机,等这件事结束了,你们几个就等着吧。
郑丽春被赵芹点名,看了看聊天记录里面顾问团队给他发的东西,站起来说,“这件事,实际上就是一件名左实右的问题,在这里面,工人同志还是保持着应该有的先进性的,但是他们被在座的某些人给蒙骗了,这些人本质上还是倾向于旧时代的,是右的,但是他们给这种右披上了一层左的外衣,然后用这个左来糊弄工人同志,来满足他们右的想法,这个根子不在工人同志身上,也不在基层,就在这里,在上面,就在在座的各位身上。”
别看从赵芹一直到郑丽春都说在工人是先进的,是被蒙蔽的,但是实际上,这里面根本没有几个好鸟,问题是,如果今天的会议不承认工人的先进性,那么今天所有的讨论都毫无意义。而且,最近厂里对这些犯事的工人处理的太狠了,所以必须把这些受蒙蔽的和大部分人都分开,要团结大部分力量。厂里处罚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立场错误,而是行为错误,虽然没有几个人相信,但是却必须得这么说。
“好的,郑丽春同志的意见已经说清楚了,咱们今天的会议说讨论会,不是一言堂,接下来,刚才没有发言的,从第一排左数第一个开始,依次说一下个人意见,不要怕犯错,刚才发过言的,如果有什么要补充的,等大家都发完言再说。行了,一个个来,开始。”
接下来的发言基本乏善可陈,基本上都接受了右的设定,也有一部分人,借用了郑丽春名左实右的说法,但是有些人也倾向于极左。但是也有几个不长眼的,并不想讨论左右,还想争辩一下对错,但是直接被赵芹撅了,“我说过很多遍了,这件事就是错的,只要是耽误国家发展的就一定是错的,不需要讨论,也别说什么长远来看对工厂是好的,你要这么说,你就说一说长远情况下会是个什么状态,今天咱们大家都听一听你的高见。”
他们能说出来才怪了,一个个鼠目寸光,就盯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生怕自己占不到便宜,怎么会想一下长远看来是个什么情况,只能说是一个个支支吾吾的说什么保留意见,但是赵芹也不惯着他们,直接让他们说,这么干了有什么好处,有什么理论支持,要求他们从宣言,选集和宗旨这三大指导纲领性文件里面找出理论依据。话多,他们但凡是看过这三份纲领性文件,今天就闹不到这一步。
反正,今天大家看到了一个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赵芹,赵芹简直杀疯了,怼的一个个的都说不出话来,弄得那叫惨烈,甚至有几个人被赵芹挤兑的都张嘴骂人了,没办法,这些事件的背后,就有这几个人,或者说就是这几个人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推动了这一次运动夺权,这一次赢不了,或者说乱不起来,他们别说前途了,现在的位置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等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基本没有人会再说话了,当然他们并不是服了,也不是认错了,而是觉得自己今天的目标达不成了,准备来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种情况下,赵芹才让巴音做会议记录,主要是记一下,赵芹对今天会议的总结,明天好公示一下。基本上赵芹对这件事的定性和郑丽春差不多,就是名左实右,根在上面,实际上根还在跟上面呢,不过大家都是厂里的小领导,再高的他们管不了。
等这一轮公示报告结束之后,巴音读了一遍,然后进行了一下投票,如果现场投票数量过半,那么明天就这么公示,果然,只有几个人对这个结果有意见,总得来说很好。“那么,接下来,咱们就要说一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了,依旧是,不做记录,畅所欲言。”
有顾问团的郑丽春这一次直接第一个发言,“赵书记,我有一个小办法,咱们可以成立一个或几个宣传小组,内部构成全面一点,最好能代表目前厂里所有意见,然后经过全天随访,记录每个人一天的工作,比如就叫车间主任的一天。为了防止出现有人说我们徇私舞弊,专门在那一天显得很忙,所以我们采用抽检制,每天早上上班之前由各个小组抽取,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
“这个不行,有些工作是我们干的很费劲,但是在外人看起来很简单的,容易产生一种我上我也行当然错觉,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个人直接就对郑丽春的建议提了异议。
“这个好办,不是他说我上我也行吗,那咱们就你行你上,让他亲身体验一下,咱们给他创造一个模拟的环境,让他模拟一天,看看自己的斤两。”
“这还是不行,毕竟大家知识结构不一样,会有人提体力劳动,脑力劳动之类的问题的,他们也可以说,他的工作你也干不了,很麻烦的。”
“所以才要各司其职,相互学习,共同进步啊,你不学习,你不进步,你就想干自己完全干不了的工作,这不是闹玩吗,至于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问题,这个根本就不是问题,等级和工资是国家定的,不是咱们厂定的,找不着咱们厂的麻烦。如果谁有意见,可以实名写成文件,咱们厂里给你递上去。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有人说这个问题,你怎么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同志,还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心里这么阴暗。”郑丽春直接反驳,第一个那是真的为了厂里好,而第二个,纯粹就是因为今天的会议大败而归,在这里没事找事,所以郑丽春也没有给他留面子。
一时间,下面没人说话了,只有孙卫东看了郑丽春一眼,都是穿越者,你怎么能偷偷进步呢,咱们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看着下面没有回复声音了,赵芹直接拍板,“行了,就按照郑丽春同志的意见试一下,明天你主持召开一个厂务会,把这件事交代下去,工会配合一下。近期展开这个工作,大家还有别的意见吗?如果没有的话,就散会。”
等大家离开会议室,才发现,天已经这么晚了,大家纷纷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好家伙十二点多了,怪不得自己这么饿呢,厂里的食堂是有值班人员的,抓紧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后面,随着会议的定性,以及某某某的一天这些通报的出现,以及有几个人质疑,结果质疑失败的情况,钢机二厂等等问题,眼看着就要扑灭了,结果隔壁和上面直接各给了钢机二厂两刀。
最先是六月初,隔壁的红星厂终于做出决定,进行大改选,第一步就是基层三选,既车间主任,工段长,组长的重新选举,厂代会代表的选举,厂工会代表的选举,全都要进行,一时间,作为京城第一个吃螃蟹的红星厂,得了一个敢为天下先的称号,为啥会出现这种情况,那是杨厂长作为一把手在背后推动的结果。
为啥杨厂长要推动这种情况出现呢,原因有二,第一是杨厂长本身就是这个团体的人,他要向他的靠山递交投名状,表一下忠心。但是有这个需求的人多了,为啥人家不出头呢,这就涉及另一个问题了,那就是杨厂长的个人处境和急迫性。红星厂到完全成为国营厂,近在眼前了,杨厂长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能更进一步的机会,甚至说,连平调到实权岗位的机会上面都不给他承诺,但是他又不甘心跟着红星厂一起降级,所以他必须铤而走险。另外就是他要打压一下李主任一系,最近他们跳的太欢了,他这个厂长,要是真的被一个副厂长架空了,那么他的前景也不会太好。两个原因,逼着他,必须当这个出头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