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现在并不知道新出的这个文件，没有特殊情况，他现在这一次考核已经是他的最后机会了，还是很流畅的完成了他的考核，完事之后琢磨了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只需要等结果了。另一边，贾东旭由于一年前就有四级工的水平了，他的综合评定又不差，又经过了这一年的锻炼，基本上可以确定四级工稳了。

定级结束了，咱是还没有出结果，易中海专门开了一次全院大会，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在厂里散布刘海中的谣言，这就是让贼去抓贼，能找到才怪呢，在大家相互掩护之下，易中海和刘海中的调查不了了之了，只能是在大院里再次强调的一遍，不要到处传谣。

考核结束一个星期之后，低级工和中级工的考核结果出来了，大院里有合格的，也有不合格的，但是贾东旭合格了，到了晚上就有点放飞自我了。说起来贾东旭挺倒霉的，娶了一个漂亮媳妇，结果却要过当和尚的日子，倒不是说就一间房，结婚不方便，作为一间正房，面积还是相当不错的，中间稍微隔了隔，小两口单独的卧室还是有的，不大就是了。问题是他们养不起孩子，根本不敢胡来，秦淮茹明白什么时候不会怀孕，但是她不敢说，要不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的这些消息。现在又不兴流产，主要是现在的流产对身体损伤太大了，基本上都是在赌，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导致胚胎着床困难，从而导致不孕不育，正常人没有去这么赌的。

所以两个人生活并不和谐，贾东旭晋级成功，易中海收拾了一点东西，给贾东旭庆功，喝了点酒，有点迷糊，但是没喝醉，晚上终于当了一次男人。要说秦淮茹也确实厉害，一次中靶，当然现在还看不出来。

又过了几天，刘海中正在车间里靠在一个架子上端着水杯看着几个徒弟忙活，到了他这个地位，再加上他是工段长，基本就不用干日常了，调教学生，监督生产，攻关难题，关键时刻进行特殊高标准生产才是他的任务。水杯里泡的是他某个徒弟专程孝敬他的，正经绿茶，不是闫阜贵那种泰山绿茶能比的。过来一个人，刘海中也认识，劳资科的勤务员。作为一个工人，你可以不认识副厂长，甚至不认识厂长，但是你必须认识劳资科的每一个人，因为劳资科真正管着工人的方方面面。

劳资科的勤务员，刘海中第一反应就是，考核结果出来了，初级工和中级工的考核结果，一般都是劳资科出名单，让宣传科通过广播和布告栏，进行通知。但是高级工就不一样了，正常情况下，考核成绩出来之后，劳资科会找人谈话，这是例行谈话，基本不会有什么影响，然后进行为期七天的公示，如果有人有意见，会进行审核，没问题的话通过，有问题移交上级工会审议，最后开一个厂中层以上领导和高级工全到的，证书颁发仪式，然后由新晋高级工工人代表宣誓和讲话，总之挺隆重的。当然如果考核结果是没通过，大家都静悄悄的就行了，别宣传的人尽皆知了。

果然没有问题，刘海中的考核顺利通过，剩下的就是走流程式的公示了。回到车间，刘海中还专门给工友说了一声，他的八级工考核已经过了，现在就等着公示了。工友们纷纷上前祝贺，原因就是，只要开始走公示流程了，基本上就妥了，甚至有几个人还想张罗着让刘海中请客，连地方都找好了。但是刘海中并没有半场开香槟对外习惯，所以没答应，可是回到家之后，易中海专门拎了一瓶好酒，让周利民炒了几个菜，把闫阜贵和许军都叫过来，喝了一个大酒，给他庆祝了一下，刘海中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

也万幸，刘海中没有半场开香槟的习惯，这不这次就出事了。为期七天的公示，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劳资科收到了十几封匿名举报信，全是举报刘海中有封建大家长作风，不积极参加集体活动的，劳资科也从善如流的把刘海中的布告给换了下来。毕竟领导指示了，要卡二十线，这一次高级工数量有点多，超标了，再加上杨厂长李主任明里暗里的暗示，刘海中作风有问题，要把他撤了，劳资科自然不会和领导对着干，然后这个消息就送到了市工会，市工会进行了为期三天的走访调查，确定基本属实，然后，刘海中这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这一次劳资科还是要通知他一声的，刘海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都傻了，“郝科长，这事儿是真的？”咱们的老演员了，郝科长现在仍然在牢牢把这劳资科，没有晋升的动力，也没有晋升的希望，本来这种谈话用不到他出面，但是李主任说了，让他把杨厂长提前散布消息，后面又为市工会的调查大开方便之门的消息透给他。但是后面还卖了一个好，那就是给刘海中提供一个合同工的岗位。刘光天今年也要初中毕业了，没有考上高中，所以面临找工作的问题，有这么一个临时工，基本上就解决了他的根本问题。

现在青年团再一次开启了鼓励城市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前文说过，由于京城的特殊地位，所以在很多地方没有强制性的鼓励性文件，在京城会被半强制性实行，年满十六岁，毕业或退学一年之内没有找到工作的，都要参与下乡。这精简城市人口的一种重要手段，由于前几年的失误，工业发展放缓了，城市能提供的就业机会越来越少，再加上只升不降的潜规则和基本上名存实亡的退休政策，现在越大的城市找工作越难。

当然现在主动申请下乡的人还挺多的，因为在城里没有工作，下乡最起码可以养活自己，再加上现在下乡政策挺好的，首先就是父母荣誉，地方和单位都会记一笔。第二就是发钱，根据去的地方不一样，从八十到四百不等，第三就是包一年的粮食，具体就是，所有知青第一年的伙食由国家承担，每个月二十九斤的定量，直接给粮食，三北地区，还会略微高一点。最后就是关键一点，这次下乡是有时间的，为期五年，回来之后优先安排工作，也就是说今年走的这些人基本上67年都能回城。

事实上这些人回来的并不多，原因就是那个时候城里比农村还乱，再加上去西南和南方地区的有些人，赶上了大三线和小三线建设，在当地参加了招工，也有一些人，在农村发光发热，做出了非常大的成果，直接扎根农村，根本不想回来，甚至还有直接就在农村成家的，那他们就更不会回来了。前面的几批知青日子和68年全面开启知青下乡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样的，原因就是人少。

说会刘海中的谈话，“刘师傅，我也知道这件事很难接受，但是我们也确实是尽力了，是市工会审核的时候，你这边出问题了，这边有咱们厂工会的同志可以作证，我们两边真的是尽力了，结局并不好。不过李主任也知道，这件事不太好说，所以力排众议给了你一个合同工名额，有效期一年，算是给你的补偿，你到时候可以安排一下。”

刘海中听到这些赶紧问了问旁边的工会的人，得到了确定的结果，心顿时沉下去了，现在的工会是站在工人这边的，他们本身就是工人，是工人选出来的，只是额外参与工会的工作，所以工人可以不相信劳资科，但是一定会相信工会。工会的代表，在确定刘海中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和郝科长打了一个招呼，就离开了，人家也有工作。

郝科长带着刘海中，离开了办公楼，给别人说的是，这件事确实是不好理解，刘师傅心里肯定不好受，他出去安慰安慰他，赚了一个好名声之后。郝科长带着刘海中来到了厂里车棚附近，这边非常空旷，三四十米之内没啥遮挡，而且这一片还有一片绿地。

“刘师傅，这一次你没有通过呢，主要就是前段时间的传言，对你的影响非常不好。李主任这两天，专门找人查了查，没有查到是谁说的，一开始只是小范围的传播，没啥问题，谁人背后不说人，哪个背后不被说，对不对。但是后面杨厂长插了一手，直接全厂都传开了。后面市工会来查的时候，杨厂长也没有提前通知，约束大家的行为，让市工会听到了之前的谣言，不过那一堆匿名信，我们查了一圈，就认出来一封来自秘书科，那是杨厂长的地盘，你明白吧。”

刘海中咬牙切齿的说，“这么说，这件事就是姓杨的干的，他故意让我通过不了的。”

“差不多，给你补偿的这个合同工，也是李主任据理力争得来的。李主任觉得，之前你去劝王椿的家属，让王椿家属临阵反水，本来是一番好意，但是被杨厂长把你给划到李主任这边来了，所以这一次就是对你的一种报复，李主任觉得对不住你，你也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生产一直杨厂长在抓，李主任有力都没有地方使。所以才极力帮你申请了一个工位作为补偿，就这个，还和杨厂长拍了桌子，说出了不能让工人心寒这种话，才勉强答应的，就这还把李主任提的学徒工，给换成了合同工。李主任让我替他给你道个歉，下一次，他说啥也不能让杨厂长再次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