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怎么可能时间不紧,这一次咱们走的晚了一天,过去还得休整一下,再说徐副厂长可不是红星厂过来的,人家谁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替你说话。”</P>
之前说话的那人用眉毛挑了一下正在看书的何雨水,结果另外一个人直接就回道,“别瞎想了,这事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她面子大,也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P>
“你说回去的时候怎么样?我小舅子来这边了,来之前我媳妇还专门说了,如果有机会去看看他们家,我老丈人不放心了。”</P>
“那也不可能,为了你一个,耽误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除非完了事儿,你请假自己过去。”</P>
“那可不行,我要是请了假,从吴汉回京城的火车票我就得自己买了,不合适,不合适。”钢机二厂一共六个人,加了一个凑过来的何雨水,去了一个坐卧铺的徐副厂长,还是六个,这六个人,包括一个领队,徐副厂长,一个行政,一个保卫,一个从上级借调的俄语翻译兼销售,一个技术工人,一个技术员兼英语翻译,这一次说话的就是销售和技术员。这种展会现场有举办方准备的翻译,不带也没问题,但是人手有可能不够充足,自己带着方便一点。</P>
何雨水在一旁听着也挺无语的,你想看你小舅子,还心疼钱,回去找你老丈人要去呗,在这里说这个干嘛。但是她也注意到了旁边的保卫员异常的紧张,手一直揣在兜里,很明显就是手里攥着东西呢。北边坐了一路,哪怕是车上有那么多小偷,他都没这么紧张过,甚至这一次连晚上睡觉,轮流值班,他的手都没松开,而且睡得极不踏实,稍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警醒。何雨水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紧张,但是看他这个状态也不敢多问。</P>
随着火车跨过五岭,进入岭南地区,何雨水明显看到他长舒了一口气,而且整个人立刻就塌了下来,手也从口袋里拿出来了。</P>
“王哥,这一路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紧张一路了?难道说有坏人?”</P>
“没,要是有坏人我倒不怕,我怕有人在车厢里打起来,这边的民风比较彪悍,打起来容易波及无辜。”王保卫员半真半假的说,这些话倒是真的,这边的民风确实挺彪悍的,后世火车站门口直接挂横幅,挑脚筋是违法行为,水土不养人,现在的环境又不允许他们出去挣钱,所以这边很多时候民间隐藏的戾气比较重。有个传说,这边的人是怎么客场作战,击败吴汉,拿到码头的经营权的呢,双方相互文斗,穿上烧红的铁鞋,在翻滚的开水锅里捞出铜钱来,谁做到了,码头就是谁的,狠不狠。</P>
所以除了民风剽悍之外,这边人也挺不安分的,这些事儿王保卫员没说,毕竟这个地方比较特殊。</P>
何雨水一听民风剽悍,立刻就明白了王保卫员的未竟之意,毕竟这地方太有名了,也就不想多问了。</P>
剩下的旅途非常顺利,由于在路上一点都没有耽搁,所以,大家比计划提前一天到达,可以放松半天,第二天正式开始工作。何雨水和郑丽春对这个城市非常好奇,主要是何雨水,在她前世小的时候,一说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流行,那就说,这可是南边传过来的,仿佛南边就是潮流的风向标。但是由于前世的经历,何雨水对这一片地方又没啥好印象。</P>
上辈子世纪初的时候,何雨水坐飞机过来交流学习,结果,说普通话居然被一群说方言的给鄙视了,那一次她们一个交流群,居然存在语言鄙视链,说英语的处于鄙视链的顶端,其次是英语和方言融合的,再次是说方言的,你要是说其他地方方言,那对不起,你处于鄙视链的底层,而偏偏何雨水上辈子是个东北大妞,众所周知,东北话只有把人掰弯的份,绝对没有可能被别的语言带偏。语言上被鄙视,再加上客场作战,何雨水那一段时间过得很不舒服。(这是我表哥的亲身经历,两个公司合作研究。)</P>
而且何雨水的唯一一任男朋友,也是这边的,也因为说普通话被他父母家人各种鄙视,和他一起吃饭那就更别扭了,你问一句吃啥,回复永远是随便,但是你只要一点菜,他立刻就开始挑毛病,这个菜这里不好,那里不行,但是你问他吃啥,依然是是随便,到最后点来点去,最后点的菜一定是他最爱吃的,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点呢,瞎耽误工夫。他和他家人说话也只说方言,完全不考虑何雨水这个外人能不能听得懂,你要说他们不会普通话也就罢了,偏偏他们还都会。(这是我的亲身经历,属于例外,不代表普遍情况)。</P>
但是走上街头的时候,何雨水也确实发现了,这边的人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但是很微妙,不明显,如果不是何雨水抱着挑刺的态度来的,也发现不了,但是也有可能是她抱着挑刺的想法,觉得谁都有问题,这也说不好。郑丽春就玩的乐呵呵的,她对这边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觉得这边的人还挺热情。不过确实这边要比京城那边要时髦一点,就拿自行车来说,这边有很多车把很高的太子车,而且大家穿的衣服也更凸显身材,不跟京城似的,在工作服上掐个腰身都不敢太大,就怕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