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一个试探,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战果,大夏军队如纸糊一般,连战连捷,势如破竹。
大夏军队战斗力下滑如此严重,自然有着原因在魏忠贤倒台后,曾经提拔的有能力的将领遭到清算,以前被打压下去的无能坐地户反攻倒算,军队内部连番动荡;同时,大夏文官重新上台,拿出了曾经的尿性,为了节制军队,抠抠索索,十成兵饷只给三四成,让魏忠贤整顿过后、满员足额的官兵实在活不下去……如此情况下,还谈什么战斗力?这只纸老虎不过是被戳破罢了。
可以说,这一场叩关成功,挽救了连年天灾、矛盾丛生、近乎崩溃的辽东女真,让他们成功缓过这一口气,靠着对大夏吸血,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同年夏,大夏北方大旱,又逢征收辽饷,吏治败坏的大夏官员,借此机会横征暴敛,百姓不堪重负,晋地、鲁地、豫地、陇地多地百姓杀官作乱,揭竿而起。
与方临前世时空相比,在方临影响下,如今红薯在大夏各地推广开来,活下来了更多百姓,但也造成了相比前世时空历史中,在一开始就更多人数、更大规模更大、更广范围的大乱。
崇祥帝收到奏报,雷霆震怒在魏忠贤主政期间,天下还算稳定,辽东战事也还算顺利,可在他登基、铲除魏忠贤后不久,就是如此急转直下,这是不是说明,他不如魏忠贤啊?那他杀魏忠贤是不是错了,要下罪己诏,要自裁以谢天下啊?真是岂有此理!
辽东女真叩关、各地民乱四起,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崇祥帝对周景崇的信任动摇。
周景崇或许意识到了危险,以年老体弱、精力不胜为由,自请辞去中极殿大学士、首辅之职,告老还乡。
崇祥帝应了周景崇辞去首辅之请,却不允许致仕还乡,强留对方主持剿贼事宜,将功补过,周景崇被迫立下军令状,五年剿贼不成,提头来见。
可因为当下国库空虚,难以发兵剿贼,周景崇为了自救,献策在辽饷之外,增收剿饷、练饷,崇祥帝允之。
于是,剿饷、练饷与辽饷,后世合称的‘三饷’,在大夏推广开来。
这剿饷、练饷,本为剿贼所设,可贼仿佛剿之不尽,时间就在周景崇‘连战连捷,捷报频传,但贼越剿越多’中一晃到了崇祥六年,这个时候,农民军祸及范围扩大,并且,辽东女真仿佛尝到了甜头,连年叩关。
崇祥帝终于对周景崇耐心耗尽,就如张瑞安所料的那般,他开始后悔、反思,悔不该推出新政三条,可自责不过片刻,就将过错全盘推到了周景崇身上,认为都是‘奸佞在朝’,方致有此祸。
也就在这个时候,东林党分裂,时任首辅的温子荣弹劾周景崇欺君罔上、讳败为胜、贪污**……等十宗大罪。
崇祥帝顺势发作,派人将当时仍在前线主持剿贼的周景崇抓回京师,凌迟问斩。
当然,如此简单粗暴、不顾时宜地对周景崇清算,让大夏剿贼军队对上农民军经历一场大败,不必细提。
……
崇祥六年秋,淮安。
比起六年前,方临脸上更添了许多风霜,鬓间微白,正准备出门,田萱在旁边给他整理衣服,问着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我去胡同中看望夫子,应该会回来,若是到了饭点,还没回来,你们就先吃。对了,爹娘今天呢?”
“爹去了码头,找熟人唠嗑去了,娘则悄悄跟着秋秋,去了技能培训班那边,想看看朔儿说的和秋秋似乎看对眼那人……”
这些年间,方父、方母从海外回来后,没再出去了,二老在海外增长不少眼界,也跟着方临耳濡目染,意识到大夏可能……一家人将来或许要去往海外,大可能无法落叶归根,所以这几年间都没往海外跑,挺是珍惜如今在淮安的时间。
而五个儿女么?
秋秋已到了嫁人年纪,出落愈发水灵,亭亭玉立,提醒着方临自己老了,去年去了‘技能培训班’,教授一个女子班,似乎和那边一个老师看上眼了,最近才被弟弟方朔揭破;
方泰在方父、方母回来后,就自请出海去了南洋,看顾、主持海外那一摊子;
方羲这个不着家的,同样在海外,不过,如今年龄大了,也算是懂事了,坐镇一个千人武装团,哦,最近来的一封信,还给了方临一个大大的‘惊喜’,这家伙当初不是去泰西么,竟是将一个小国的公主俘虏了芳心,如今人家念念不忘、千里迢迢找过来了;
方朔也在技能培训班那边,这小子不比两个哥哥,或者喜欢经商、或者心野喜欢往外跑,是个能静下心做学问的,尤其对西方科学格外感兴趣,正好那边请回来了几个泰西学者,每日在那边做实验;
方星,这个最小的女儿性子娴静,跟随师文君、谷玉燕二女,在书肆那边画画创作,倒也自得其乐。
本来田萱还想,再给他们添几个弟弟妹妹,方临制止了,已经生了三胎、五个儿女,再生更多对身体不好,以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相对大龄产妇也不安全。
……
西巷胡同。
方临来到欧家,到了欧夫子跟前,欧夫子还没有反应,直到打招呼,才道“是子敦啊,你来啦?”
“夫子,你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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