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羽客栈的后院,景炎和漠白组团在洗换下的脏衣服,秋莎在一旁砍柴。
此时玉都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在谈论云王会的话题,无形的的热潮似乎充斥在玉都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个马上就到用凉水洗衣服,也不会感觉冷的季节里,火羽客栈里的生活显得宁静许多,弥足珍贵。
景炎依稀记得,一年前刚认识漠白的时候,这个精力过于旺盛的家伙,洗个衣服都能吼出声来,此时的他却低下头,默默地揉搓木盆里的衣团,安静得有些一反常态。
他在思考后面的比赛该怎么打。
而他第二轮的对手,是青霄家族拥有青天矛的君伐,这无疑会是一场恶战,甚至是一场不可战胜的对决。
难道就要到此为止了么?
回想起这一年来的日子,漠白忽然发现自己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自己在挨揍。
每每想到这些,漠白气得膀胱都要炸了。
明明早已踏入了入道境,如今却连灵道也没有构成。曾经梦想自己是个天才,平日里有些时候也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可如今看来,自己原来只是个路人甲。
许久之后,漠白深呼吸了一口气,似乎放弃了思考,正所谓明天的事情交给明天的自己。他低头看向盆里的脏衣服,“还是龙坎前辈那样的大能厉害,居然能靠灵力吹扫衣物上的脏垢,真好啊,我也想这样。”
“达到那样的境界,实力手段是何等深不可测,你在意的居然是人家洗衣服方不方便?”秋莎吐槽道。
琦盛路过后院,走之前插了句嘴说道:“不想洗衣服呀?娶个媳妇儿就可以了!如果媳妇贤惠,就给你洗衣服了;如果媳妇彪悍,你就学会洗衣服了。”
院子里的几人没头没脑地聊着,就在这时,龙也提着一个木盆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原本龙也是没有洗衣服的习惯的,但在火羽客栈生活了这么些时日,难免受到一些感染。别看他平时少言寡语的,似乎很乐意参与到大家一起在做的事情当中。
他可能,只是以前没什么朋友吧。
景炎靠边挪了挪给他腾地儿,三个少年蹲成一排,行列整齐。
“我还以为你和端睿出去切磋去了。”景炎说道。
龙也面无表情地说道:“原本是这样,不过他有事情出去了。”
景炎心想端睿放别人鸽子还真是少见,又问道:“都这时候了怎么还练?第二轮就要开始了。”
“最近有了一些感悟。”
景炎、漠白和秋莎齐刷刷地看向龙也,心中暗暗吐槽真是个变态。景炎打趣道:“你悠着点,要是没忍住突破到樊笼境,可就不能参加云王会了,我们可指望着你把那些硬骨头全都啃掉。”
龙也没有得意炫耀的意思,景炎他们也没有嫉妒的意思。
有些话,只要没分享错人,就不会是显摆。
“这次不是修为上的感悟,似乎,是其他方面的。”龙也不遮不掩地说道,其实他自己也形容不出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真好啊,我也想有‘忍不住要突破’这样的烦恼。”漠白的酸病又犯了。
“话说景炎,”龙也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嗯?你指什么?”景炎一时没有想到自己隐瞒了啥。
“你是不是……没什么钱?”龙也尝试说得隐晦一点,奈何有些辞穷。
“这有什么好瞒的,谁还不知道啊!不仅他缺,我也缺啊!”漠白喊道。
龙也继续说道:“我之前看到,景炎找掌柜的借钱了。”
漠白和秋莎又把目光投向景炎,看得景炎尴尬得脚趾抓地,险些抠出个四室一厅。
“我就是问掌柜的,能不能预支点月钱,你们别大惊小怪的。”景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以漠白对景炎的了解,在黑天广场上他就一眼看出景炎的脸上是赔了钱的表情,于是问道:“你许了那个弹琴的漂亮妹子多少钱?”
秋莎没想到景炎这一场居然是买的,在火羽客栈的众人眼中,景炎的道德底线一直是个谜,听说他刚来玉都的时候,还带着漠白去面包房偷面包吃。秋莎正欲出言嘲讽几句,可她看到什么,便收回了已经到嘴边的鄙夷之词。
龙也见景炎支支吾吾的,有意树立一个良好的表哥形象,“你要是没钱的话,我可以借你一点,不会告诉二姥爷的。”
景炎犹豫了一下,说出了欠下的金额。
漠白惊得双下巴都出来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这是找掌柜预支月钱么?你这是预支几十年的钱!我的天呐!没想到这个姑娘声音怪好听的,竟是如此丧心病狂!她这是要你用屁股去还呀!”
景炎叹了口气,心想蚂蚁肉也是肉啊。他感受着浑身灵力带来的胀痛感,感慨道:“我不求一生大富大贵,但求每晚可以安然入睡。”
他将手中的衣服拧下哗啦啦的水,心想凑不齐钱只能打欠条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放在了景炎的肩膀上,景炎条件反射般背后惊起一阵冷汗。
扶苓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三个蹲着洗衣服的少年,唇间挂笑,神色阴翳。
此时太阳明明中天高照,景炎却感觉扶苓的影子一点一点地将他笼罩。
“所以哪怕云王会这么重要,哪怕你欠下这么多钱,也不忍心对她出手?”
漠白见势不妙,卷起湿衣服,不厚道地抢先溜走。
龙也意识到说错了话,怀着歉意拍了拍景炎,也溜了。
秋莎笑着捂唇,提着砍好的柴堆,进了火房。
景炎解释道:“我这不是为了后面的比赛,隐藏实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