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的脸色这样白是不舒服吗？”始晏真人边说着边向她走来。</P>
她头痛欲裂，特别是他靠近的每一步动作都像踩在她的识海中。</P>
闪过许多的画面，她看不清楚，一种难言的情绪充斥她的脑海，令她无法思考。</P>
阳光透过薄雾般的云朵与青翠欲滴的竹叶洒在青石小径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淡淡的花香。</P>
他的头发用玉簪束起，发色雪白，却为他增添了几分飘逸倜傥，腰间佩戴着一块熠熠生辉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音。</P>
同样的俊美出尘，相似的气质。</P>
真的和清如许好像啊！师祖总是给她这种错觉。</P>
他和清如许到底有什么关系呢？</P>
始晏真人走到她面前，如丝的白光游走在她额前，他微微皱眉，讶异地看向她，“你……”</P>
但随即闭口不言。</P>
温润的气流自他指尖盘旋而出，令她的疼痛稍减。</P>
但她的疼痛稍减，温润的气流就不见踪影，只是始晏真人的手还隔着面纱抵在她的额头。</P>
她疑惑了，这救人救到底，怎么还半途放弃了？</P>
“你觉得很痛吗？”在疑惑之际，始晏真人却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P>
“很痛。”这不废话吗？</P>
头要痛死了，而且这就像不明所以的顽疾，时不时的都要痛上一下。</P>
“你有一段被人封印的记忆，有了松动的迹象，才让你如此痛苦。”</P>
燕红提对此早有猜测，果然就是那段不知道封印在何处的记忆在搞鬼。</P>
“如何才能够解除？”这种总是莫名其妙就要痛上几下的封印实在令人无语。</P>
始晏真人却问，“你有心仪之人吗？”</P>
这个问题令她浮想联翩，难道传说中的拿爱人献祭才能得到无上神力的民间传说是真的？</P>
此时始晏真人面容严肃地看着她，一双明澈的眼睛也没了笑意，令她不得不想起另一个与他十分相似的人。</P>
燕红提不敢怠慢，想了想老实答道，“我应该算有心仪之人，不过……”</P>
不过已经成为兄妹之情了，而且清如许还对她寄予厚望，只希望她永生不死。</P>
现在的情况，自己恐怕令他失望了。</P>
她还未说完，额上的温润气息渐浓，识海中的疼痛终于停止。</P>
“封印解除了？”燕红提晃晃脑袋，自觉舒服了很多。</P>
始晏真人收回手，缓声道，“只有那个人自愿或者死了，你才能解除封印。”</P>
她十分的疑惑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何种目的要封印她的一段记忆，难道她的记忆中有对付上界的手段？</P>
或者某段不为人知的隐秘？</P>
是檀子素还是龙熙？</P>
“那师祖能不能有方法知晓是何人封印了我的记忆？”燕红提问道。</P>
“不能。”始晏真人垂目抚摸他袖间的雀鸟，回答的漫不经心却又极为快速。</P>
燕红提满心失望。</P>
“或许这段记忆极为重要，对于对付那些人也很重要……”她不死心道。</P>
始晏真人笑着抬眼望她，似乎觉得她的话很好笑，“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这段记忆本身并不怎么重要，对你或许也是如此。”</P>
“如果不重要，怎么会封印呢？”肯定有很重大的秘密，如果始晏真人不能解除的话，那么她应该去问一下雪苏河。</P>
“或许对某个人很重要吧！”始晏真人的声音略低。</P>
“重不重要的那也是我的记忆，不是应该由我说了算吗？他这是罔顾我的自由。”燕红提越说心中越有些气恼。</P>
本来她对这段记忆也没有这样的执念，被师祖这样毫不在意地一说，反而激起了她想探知真相的欲望。</P>
而始晏真人也和她较上了真，“如果这段记忆并不怎么美好呢？”</P>
“能有多不好？我辈修士自当心无挂碍，方能成就大道。”燕红提虽然极力提醒自己这是师祖，忍不住还是要争执一下。</P>
“心无挂碍？”始晏真人重复了一下，笑容灿烂，他的眼神沉静若水，却又十分明澈，加上绚烂的笑意，宛如春光搅动春水，波光潋滟得让人无法逼视。</P>
燕红提捂住砰砰乱跳的胸口，这种感觉又来了。</P>
她十分讨厌这种生理上的不能自控，就像面对着当初清如许一般，心动后最后的结果太不美好了。</P>
这是师祖。</P>
胡思乱想是要被天诛地灭的。</P>
“那我打个比方，比如，你和你心中极为敬重的长辈有一段缘分，你会怎么样？”始晏真人笑容怎么看怎么促狭。</P>
“一段什么缘分？”不会是她想的那种吧？</P>
始晏真人似乎也因为她的愚钝有些为难，但还是想了想，耐心道，“你听说过久星和金阁吗？”</P>
她点头。</P>
“在我们那时候，因为他们的缘故，对于男师女徒或者女师男徒都极为少见，如果是你……”</P>
燕红提立刻就想到了当时禹夜问过她的问题，顿感天崩地裂，一道金色身影在她脑海浮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打住想像道，“我明白了……”</P>
她被封印的记忆中难道是她和帝景真人的什么隐秘之事？</P>
想破头都不敢认为帝景真人会看上她。</P>
敬重的长辈？</P>
龙墨？</P>
更炸裂了！</P>
无比的尴尬涌上心头，有这个念头都对不起龙墨对她的诸多恩情。</P>
羞愧……</P>
转念一想，按照始晏真人所说，也应当不是，否则龙墨一死，封印肯定解除。</P>
始晏真人？</P>
她有这个点头便浑身一颤，绝对不可能，莫说始晏真人在她生活的时代已经死了，就冲始晏真人对那只袖中雀鸟的至死不渝也不可能移情别恋。</P>
“就像帝……”</P>
她听到这个字就头皮发麻，那点好奇心已经歇下，赶忙道，“我明白。那封印的记忆不仅毫无用处，还会干涉我寻求大道，我不该好奇。”</P>
“你能明白就好，毕竟君生我未生就是一种颠倒的遗憾。”始晏真人适时停止。</P>
她在那段记忆里都做了什么？注定都是悲剧，何必开始？</P>
她的脸色难看到无法形容，颓然道，“既然不重要，不能抹除吗？”上次就因为这段封印的记忆差点让她吃了大苦头。</P>
“随便抹除记忆，很容易让别人成为傻子。”始晏真人说出这个常识，眼中闪过无奈。</P>
燕红提笑了笑，看来这个问题还要困扰她好长时间。</P>
但现在属于虱子多了不痒，她揭过这个问题，专注于眼前：“不知您推演出的结果如何？”</P>
“顺其自然。”始晏真人道。</P>
这句话她听帝景真人说过，说了等于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