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玉奴不敢还嘴,只能低头不语。祁翀见状忙道:“四叔想的太多了!不过是个生意而已,何至于牵扯体统?玉奴,不必理会楚王之言,哪怕是朕住过的房间也可以对外经营,让别人来住!这又不是朕的常居之所,算不得僭越!不过只有一点,朕住过的房间就不能再跟其他房间一个价了吧?”
桑玉奴闻言大喜,忙道:“那是自然!得翻倍!一百贯!不,十倍!五百贯一晚!花五百贯就能沾沾天子的贵气,这可是可遇不可求之事,占大便宜了!别说五百贯了,就是一千贯、一万贯,也绝对有人肯花这个钱!”
“得、得、得!咱也别太掉钱眼儿里去了,五百贯就不少了!薄利多销、薄利多销!”祁翀两眼冒金星,仿佛已经看见了大把的铜钱往自家口袋里落去。祁樟看的连连摇头,自家这位皇帝侄子什么都好,就是太爱钱了!
众人安顿好之后,天已经黑透了,桑玉奴便安排摆饭。祁清瑜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便将祁翀等晚辈都叫到自己屋中一同用膳。
不多时,姑娘们开始上菜。今日上的是粉煎排骨、羊头签、蟹酿橙、石首鱼、山家三脆、笋蕨馄饨、樱桃煎、绣花高八果垒等宫廷菜式,算得上是丰富多样,制作精细。
这些菜若是拿来招待旅客,那绝对是高档菜肴,不过对于祁清瑜等人来说,这不过是寻常菜品,中规中矩而已。祁翀正是能吃的年纪,粉见排骨、羊头签等肉菜是他的最爱,若不是韩炎拦着,他能将一盘排骨全部干掉。林太妃看起来对水产情有独钟,蟹酿橙、石首鱼都多吃了几口。小祁翌更喜欢甜甜的樱桃煎,其他人也是捡着自己爱吃的随便用些罢了。
祁清瑜对甜腻咸腥之物都不大感兴趣,搛了几筷子竹笋、蘑菇,又用了两只馄饨、半碗粥,其他的不过是浅尝辄止,倒是上菜的小姑娘引起了她的注意。
自从戚严听了祁翀的主意,开始在“第一楼”使用女侍并在京城一炮而红之后,桑玉奴也将这个法子用到了平原驿馆。而且在找姑娘这方面她比戚严更具优势,昔日湄儿河畔的许多头牌闺蜜被她带到了驿馆,各自担任站长、领班,负责一个站点。又雇了好些穷苦人家模样周正的小姑娘,加以培养后便做些简单的端茶倒水、迎来送往的活儿,闲暇之余还能给客人唱个曲、演个时兴的小戏什么的。
祁清瑜一生阅人无数,那是何等的眼力?她早就瞧出为首的两个姑娘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便特地将桑玉奴叫了过来问道:“这些姑娘都是哪里寻来的?是倡优贱籍之家的还是好人家的?”
桑玉奴微微一愣忙回禀道:“回殿下,陛下十余日前已经颁了旨意,废除了倡优贱籍,全部归为民籍,所以已经没有贱籍一说了。因此不论这些姑娘从前是何出身,如今都是好人家的姑娘。”
祁清瑜扭头看了一眼祁翀,祁翀忙放下筷子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我早就想废除户籍的差别了,趁着封赏表彰窈娘的机会便下旨将倡优贱籍全部划为了民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