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祁翀的解释祁清瑜不置可否,只是盯着桑玉奴道:“朝政的事老身不懂也不掺和,不过,玉奴你要记着,这驿馆是皇家的产业,必须是干净的,那些青楼小班的腌臜事咱们可不能做!你当年委身湄儿河畔,虽说是德甫送你去的,可也只是让你卖艺,从没有逼你卖身,这是我们府里的底线,也应该是你的底线!若有违道义,伤了天和,就算你如今已是自由身,老身也不会置之不理!”
祁清瑜这番警告直白地表达了她对于桑玉奴使用娼妓作为领班的不满,吓得桑玉奴赶紧跪下道:“殿下容禀,奴婢自幼蒙受殿下教导,又岂会不知礼义廉耻?虽蒙殿下开恩,放出府外,但奴婢始终敬殿下如神明,岂敢行事不端令殿下蒙羞?馆驿中虽用了几名风尘出身的女子,但她们也都是矢志从良之辈,并非水性杨花之流。驿馆做的是正经生意,虽也教姑娘们唱些小曲、演些小戏,但都是卖艺而已,绝不沾皮肉之事。而且她们只是受雇,并非卖身,来去自由,谁也不能强迫她们做不想做的事情。
此外,请些女侍来做事其实也是借机教这些穷苦人家的女孩子学些谋生之道,让她们有机会凭自己的本事给自己攒些嫁妆而已。否则,依如今这世道,她们到了婚嫁之龄,父母若不愿或无力给予嫁妆,自然也就嫁不了好人家,或者嫁与那老鳏夫做填房,或者被卖给财主为妾室,又或者嫁个残疾不慧之人终身不幸。陛下怜悯这些生而不幸的女子,一再教导奴婢夫妇,商号要尽可能地多用女工,奴婢秉承陛下的爱民之心,一刻不敢忘怀,绝非欲行苟且之事。请殿下详查!”
桑玉奴伶牙俐齿,这番话既表明了心迹,也做出了承诺,更顺带拍了祁翀的马屁。祁清瑜果然面色改善了不少:“你起来说话吧。我也不是责备你什么,只是这驿馆来来往往的什么人都有,万一有那不守规矩的男人欲行苟且之事,吃亏的还不是姑娘家?到时候怎么跟人家父母交待?”
“殿下所言极是。奴婢平常也会教导姑娘们自尊自爱,绝不允许她们主动对男客投怀送抱,更不允许男客对她们动手动脚。若是女侍不得不进到男客屋中做事,都是两人同行,绝不允许单独成行,若有违反,便立即辞退。”
祁翀也趁机道:“姑祖母,玉奴做事您大可放心,她有分寸的。”
“如此就好!你做事还算是妥帖。”祁清瑜总算是放了心,桑玉奴暗暗舒了口气。
饭后,桑玉奴安排众人到驿馆西北角自带的小戏台去看戏消遣,祁翀借口有事回到自己屋中,并悄悄给桑玉奴递了一个眼色。果然,桑玉奴随后也寻了个理由跟了过来。
“今日让你受委屈了,姑祖母也并无恶意,只是不希望驿馆成为藏污纳垢之所罢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陛下言重了,大长公主既是长辈,又是故主,她老人家教训的也没有错,奴婢岂能不知好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桑玉奴笑道。
祁翀点点头赞赏道:“还是玉奴善解人意。既如此,朕还真有一件事要求你帮个忙。”
“陛下有事尽管吩咐,奴婢全力以赴便是了,哪敢当陛下一个‘求’字?”
“姜领、姜赫父子的事你都听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