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在苏禾这儿吃了闭门羹,红芍和婉儿也再不伸热脸过来贴苏禾,然而此刻,婉儿竟笑脸相迎,上前来打招呼,“苏禾,怎么在这儿站着,上回的事——”
不及她说完,苏禾便转身进门,大步绕过照壁,头也不回地往里去了。
撕破脸就是撕破脸,再如何讨好也不能和好如初!
苏禾以为她们会知难而退,谁知接下来几日,婉儿和红芍是太闲还是怎么,日日都要到她面前晃悠,几乎连老脸也不要了,明晃晃地向她示好。
那日直房的几个绣娘见了,打趣她们拜高踩低,自己打自己的脸,然二人好似丁点儿不在意。
今日,苏禾终于把两个荷包都绣完了,她想将荷包再熏上一道香,皇帝向来用龙涎香,这她没有,不仅龙涎香,平常的香料她一个奴婢也弄不来,只有请左少监想法子弄些苏辛香来。
她挑了帘子正要去寻左少监,便见婉儿和红芍从对面檐下走来,笑嘻嘻的。
“苏禾,新年的鞋袜预备好了,荷包绣好了么?”
苏禾想来个一招制敌,于是一反常态地拨了帘子示意她们进屋,“我正有事寻你们呢!”
婉儿和红芍受宠若惊,忙走进屋,苏禾指了指四方螺钿小桌,示意她们坐,待坐下了,她才向二人道:“前几日两位姐姐怕我忙累了,要搭把手,我那时没让,今儿正有个机会。”
婉儿忙道:“什么事,我们一定给你办成。”
“献给皇上的荷包已绣好了,我想着得用一味好香熏一熏,苏辛香咱们这些小奴婢用不起,我又没法子弄到,两位姐姐若能替我寻来,先前的恩怨便一笔勾销,我也不想总跟你们僵持着,叫外人说我不大度。”
红芍迫不及待答应:“好好好,不就是香料么?我跟司苑局的小明子熟,使些银子请他给我二两,保管年前给你弄来。”
婉儿也连连附和。
苏禾道了声好,“那我先谢过两位姐姐了。”
二人连声道不敢,又赔了十几句不是才起身出去,一出门便在檐下遇上了双喜,双喜笑话她们:“哟,你们又去瞧苏禾了?”
婉儿和红芍视若无睹,错身而过,到了无人处二人才敢发泄:“呸!苏禾?且看她怎么死!”
苏禾可不是傻子,自从见识了秀吉因嫉妒敢烧皇后吉服,甚至杀人时,她便知道人狠起来什么事也干得出,在这宫里,除沈阔外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方才叫她们去拿苏辛香是给她们个作恶的机会,善恶一念间,全看她们自己了。
婉儿和红芍手脚倒快,腊月二十八那日便将苏辛香弄了二两来,苏禾接了,谢过二人,转眼便将这香给了左少监,请他送到太医院验看。
左少监奇道:“这东西你打哪儿得的。”
苏禾便将前事说了,左少监摇着头道:“你要什么问咱家就是,要她们去弄什么香?给皇上绣荷包可马虎不得,东西都得经咱家的手,才有个保证,便有什么事也好查……”
左少监说了一大篇话,苏禾唯有附和,待训得差不多了左少监才拿着香去了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