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璐译
作者简介
尼娜·可瑞可·霍天曼,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安静的,长着一双明亮眼睛的女士。她刚刚获得了英语语言学士学位。事实上,她还是一个偶尔会拨动吉他浅吟低唱的摄影师,曾经做过厨师和校对员,还在波特·雷诺兹的一部电十影里当过群众演员,人们经常能够看见她开着那辆安装了民用电台的旅行车,漫游在西部和西北部如画的风景之中。在第一赛季她的作品获得第三名,这使得她有机会搬到太平洋沿岸的俄勒冈居住,在那儿住着许多和她同样毕业于克拉里恩创作讲十习十班的同学,她是在1982年加入这个讲十习十班的。
当她在十爱十达荷州的莫斯科城读大学的时候,她已经成为“莫斯科莫菲亚”——一个多产并拥有众多业余作家的十十团十十体中成绩斐然的一员。尽管莫斯科城是一个面积相对较小的城镇,但这一十十团十十体迄今为止已有三人被克拉里恩大学录取,这证明,该十十团十十体成员创作态度勤奋,对文学批评敏十感,立志献身文学创作。
尼娜的写作生涯可能会持续多年,她在文学创作上的地位也会愈发辉煌,趣来越多的编辑开始关注她在小说创作方面所具有的鲜明独特的风格。巴尔干家庭的某些遗传因素在本篇小说里得到了充分展示。一些人把本文称为科幻小说,另一些人把它叫做幻想小说。无论它属于哪一类小说,但它是霍夫曼的作品这点却永远不会错。
☆☆☆☆☆☆
“她正在制造麻烦,”戈伯琳①说,她咚地一声将瘦瘦的双肘放在西尔维亚的木质厨桌上,双手支着下颏。
【注①:Goblin:原意小十精十灵,译为戈伯琳。】
“你的意思是……”西尔维亚放下洗碗巾,在戈伯琳的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注视着这个十二岁的孩子。
戈伯琳早已十习十惯被这双金色眼睛所注视。她喜欢被别人所注意。因此,她每天放学后,都会在西尔维亚的公寓里待上一会儿。
“我是说我十妈十十妈十,”戈伯琳说,“她对这个家伙充满了幻想。她已经开始把他带回家了,而我却无法容忍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他。”
“跟我说说他吧。”
“他确实不错,声音浑厚,肚子有些发福,浓密的棕色头发,只要他一笑嘴就有点儿歪。他确实不错,可我不喜欢他。十妈十十妈十给他做丰盛的晚餐,他说谢谢,还把酒带到我家来喝。”
戈伯琳低头盯着桌子,桌面上有些面十十团十十结了薄薄的一层痂,她用指甲轻轻地刮着桌面。
“你妒忌他吗?”
戈伯琳望着厨房窗外的车道,眼神有些迷茫。丁香树的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不,”她说。
西尔维亚注视着她的侧影,浓浓的眉十毛十下忽闪着一对棕绿色的大眼睛,光洁的鼻子微微翘十起,苍白的薄嘴唇抿成一条线。戈伯琳金棕色的头发编成了两条短短的辫子,头发中缝分得参差不齐,额前的刘海又长又尖。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戈伯琳。”
“他看我时的样子让我害怕。我真想把自己裹在蚕茧里来逃避他的目光。”
西尔维亚站起来,绕过桌子,把戈伯琳搂在怀里。小女孩呜咽着,肩膀十抽十搐起来。
“对不起。我不愿意自己这么傻。对不起。”戈伯琳喃喃道。
“嘘……”西尔维亚低声说,哼起了曲子。
戈伯琳听着曲子慢慢地放松了。西尔维亚一直坚持给她唱歌,给她讲些古怪离奇的事,或是用那双金色的大眼睛注视她。戈伯琳有一次曾见过她抬起梳妆台去抓那下面的老鼠。她对西尔维亚有着各种猜疑。但却甜毫不能损坏这样一种难以替代的情感:西尔维亚不仅十爱十她,而且关心她。
西尔维亚把熟睡的戈伯琳放在起居室柔软的橘色豆袋椅子里,给她盖上被子,然后走进厨房,和了块面十十团十十,包了些形状古怪的小十十团十十子,里面是肉和欧芹馅的。她丈夫亚历克斯回来后看到她仍旧在做这些事。
当戈伯琳醒来时,觉得自己像是睡在柔软的衣服堆里。她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出这是间乱七八糟的起居室,墙上爬满了乱七八糟的春藤,挡住了窗外大部分光线。
“卡罗尔?”西尔维亚向走廊里喊。
“什么事?”戈伯琳十妈十十妈十答道。
“我能留戈伯琳吃晚饭吗?”
卡罗尔笑了起来,一个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戈伯琳皱了皱眉,她希望西尔维亚能好好学学英语,别再让人们嘲笑她的发音。她又怨恨赛拉斯,他不应该嘲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只要她能安全回家!”卡罗尔说。
“但是卡罗尔,我给她带来了特殊的礼物。”赛拉斯说。
“这很重要吗?西尔维亚,你在忙什么?”
“我做了‘brepri’”西尔维亚说。
戈伯琳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忧伤。“‘brepri’是什么?”
“格雷琴现在在楼下吗?”
“是的。”
“你为什么不让她上来和我们待一会儿呢?我们会让她回去的。亚历克斯回来了吗?”
“他十分钟后回来。”西尔维亚说。
“好吧。等他回来我就让她回去。”
“那可太好了。”西尔维亚关上门。
戈伯琳听到她深深地透了口气。
赛拉斯在走廊里问:“那人到底是谁?”
“哦,他们是外国人,但人却非常好。格雷琴放学回家后有地方去,这对我来说真是太好了。”卡罗尔说着关上了门,中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看见他了吗?”戈伯琳问道。
“看见了。”西尔维亚走到屋子那边。
戈伯琳听见玻璃和金属撞击的声音,闻到了煤油的味道。
当灯芯蹿出火苗后,西尔维亚把灯罩又罩回油灯。她转向戈伯琳,金色的大眼睛里映出跳跃的火焰。“戈伯琳,我想你得上楼去一会儿。用不了多一会儿。”
“好吧。”戈伯琳十十揉十十了十十揉十十眼睛,从她舒适的小窝里爬出来。她的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我得去拿件羊十毛十衫。”
“我来把十温十度调高。”
“谢谢。”戈伯琳发现西尔维亚从不起鸡皮疙瘩。只是天气冷时,行动稍有些迟缓。
戈伯琳打开门,走到被刷成果绿色的走廊里。她十妈十十妈十已经打开了楼梯里的灯。戈伯琳呆了一会儿,从前门看出去,街对面树影十陰十暗的公园。她宁愿跑到树林里,也不愿意上楼去面对赛拉斯。可赛拉斯能让十妈十十妈十开心:早上淋浴时哼着歌,空气中弥漫着香气,让整间公寓里看起来就像圣诞节前一样。戈伯琳转回身,一步一拖地上楼梯,每走一步,她都感到膝盖由于恐惧而颤十抖,她的双脚拖拖拉拉的,每当让旋转木马或是秋千慢下来时,她常这样做。
“她来了,快乐的小姑十娘十。”当她走进起居室里,赛拉斯说。他正坐在十妈十十妈十红色的沙发上。他拍了拍他旁边的垫子,示意她坐在他旁边:“邻居家的女工叫你什么?戈伯琳?机灵鬼?你喜欢她那样叫你吗?亲十爱十的。”
“只有她叫时我才喜欢。”
“她的英语并不太好,是吗?”
“可她学得很快。”戈伯琳说。她走过去坐在沙发的边上,按着沙发的扶手。
“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亲十爱十的。”
这不公平,真的不公平。他拿出一个便宜的哨子。十妈十十妈十知道这是她想要的圣诞礼物之一。
“拿着,孩子。有只小鸟告诉我你想要一个。你能吹一下吗?”
“不。”戈伯琳瞥了他一眼。
赛拉斯咧嘴笑着,把哨子在她面前慢慢地摇着,长长的哨子坠在那儿像橡皮一样柔软。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这么做没什么意思,又把口哨放在她的腿上,但并没有真的松开手。
“谢谢。”戈伯琳说着抓住哨子。突然,这个银色的长哨看上去是那么的脏,她真想把它扔到屋子另一边。
“请吧。吹一两个音符就行。”赛拉斯盯着她说。
戈伯琳抬头看了看。十妈十十妈十就站在厨房门口,笑得像个大南瓜。戈伯琳把银色的哨子举到嘴边,猛然觉得想要吐,她轻轻地吹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得下楼去,”她说,“西尔维亚要我帮忙摆桌了。”
“你难道不喜欢那个哨子吗?”十妈十十妈十问道,她的声音显得十分兴奋。
“喜欢。”戈伯琳说,“谢谢赛拉斯叔叔。”
她跑出房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楼下,每到一层转弯处,就推一下墙壁,借着惯十性十往下走。
西尔维亚正在她公寓门口等她。戈伯琳迅速地从她身边跑过,坐进豆袋椅子里,软成一十十团十十瘫了下去。
西尔维亚咔嗒一声关上门,门上小小的黄铜门铃也跟着丁当丁当地响。
“他给了我这个。”戈伯琳说,用指尖捏着那个小哨子。
西尔维亚对着双手哈着气,然后把哨子从戈伯琳手里拿过来。她拿着哨子闻了闻。戈伯琳注视着她的脸。突然,那张脸看起来有些异样,金色的眼睛由于目力集中而半眯着,鼻孔张得大大的,舌十尖伸出一点点。戈伯琳觉得刚才心里所有的不安已平静下来,现在只是有些害怕。
“还不算特别脏,”西尔维亚说,重又变成十人形,“到厨房去。”
戈伯琳看着西尔维亚用一只手把水壶放在炉子上。紧盖着盖儿的荷兰式炉子燃着小火发出响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肉汤味儿。西尔维亚从炉子上方的架子上取下装着盐的佐料瓶,往哨子上洒了点盐,在戈伯琳手掌里也洒了些。然后她用满是盐粒的手在哨子上摩挲着。水壶发出尖十叫十声,她打开壶嘴,在蒸气上来回熏着哨子。
“你吹过它了吗?”她问。
戈伯琳点了点头。
“把手伸出来。”
戈伯琳默默地伸出手,西尔维亚在她的手掌上洒了一些盐。
“吻掉这些盐,它会为你除去霉气的。”她说。
当戈伯琳把手掌放到唇边时,她听到钥匙插十进公寓门锁孔的声音。她的舌头让盐刺激得有点疼。
门铃响了,亚历克斯走进厨房。“嗨。”他摸了一下戈伯琳的头,朝西尔维亚走去。
“等等,”她说,举起一只手。他站住。西尔维亚拿出那个玩具哨子,抓住哨子的末端,对着它用一种嘶嘶、软十软的语言唱着什么。
戈伯琳注意到西尔维亚的胳膊软十绵绵的,然后她又看看亚历克斯的反应。她对于是她让西尔维亚激动这一点感到有些恐惧。然而这新产生的恐惧比起赛拉斯给她的恐惧来要小得多。
“这是从哪儿来的?”亚历克斯指着哨子问。
“一个男人给戈伯琳的。”西尔维亚把哨子递给亚历克斯,亚历克斯眯起眼睛研究着。
“它干净吗?”
“比新的还干净。”他说,把哨子递给戈伯琳。“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个‘achini’。”西尔维亚说。她朝水槽里吐了口痰。
戈伯琳糊涂了,把哨子往牛仔裤上擦了擦,抬起头看着亚历克斯。
他皱着眉头蹲下,这样他就可以直视戈伯琳的眼睛了。
“你是在哪儿遇见他的?”他问。
“他是我十妈十十妈十的男朋友。西尔维亚说的那个词什么意思?亚历克斯?”
“非常下流的事。”
戈伯琳绷直了身十体,凝视着他:“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是的。你不是个孩子了。那个词的意思是指对孩子进行十性十十騷十扰的人,戈伯琳。”
戈伯琳盯着他,倒吸了一口气。她开始颤十抖。她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这些话证实了她的猜测。她觉得愤怒而又恐惧。她曾听说过这种的事,但为什么会轮到她的头上呢?突然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十分丑陋。她看着亚历克斯,他离自己太近了,西尔维亚又离自己太远了。她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厨房里的桌子上。她抱着双肩,把哨子压在胳膊下。
亚历克斯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
“哦,戈伯琳,你在这儿很安全,小东西。”西尔维亚说,声音变得富于柔情。
戈伯琳了解这种语气,这会让她小睡一会儿的。每个人都可能对她做些什么,而她却觉得自己无力阻止这一切。她喘十息着,朝起居室看去。煤油灯嘶嘶作响。整个公寓充满了晚餐的气味,她确实有些饿了。窗外,初秋的夜幕已经降下。然而,在这儿,在这间厨房里,却有两个她并不十分了解的人,还有在楼上,在她的家里,有一个魔鬼。
她走了两步,看着亚历克斯和西尔维亚。亚历克斯看起来十分地担心。西尔维亚突然伸出手臂来,她的面部由于痛苦而扭曲。
“不,不。”戈伯琳跑开了,她跑过门铃,跑出楼门,穿过街道。
当她嘎吱嘎吱地跺着结霜的草叶时,寒冷将她包裹起来,公园里有明亮的灯光,照得树影更加十陰十暗。她跑到她喜欢的那棵枫树前,蜷缩在树干的十陰十影里,让自己陷入沉思之中。
他们想要什么?每个人都想得到些什么。
亚历克斯这样评价赛拉斯:对孩子进行十性十十騷十扰的人。况且,她自己也感觉到了。
她自己给西尔维亚起了一个名字。
女巫。
她不敢肯定亚历克斯是什么,但她知道他了解西尔维亚。当他走进厨房时,她就已经明白西尔维亚在干什么了。
她努力想逃到什么地方去。泪水在她脸上结成了冰。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走进她的影子里。她怕极了。将哨子紧紧地攥在手里,尽力抬起胳膊去打他。
“戈伯琳。”那个男人说话了,是亚历克斯,“我给你拿了件衣服。”
“我太冷了。”她哭了,拳头垂了下来。
他用衣服把她裹上,将她搂在怀里。她斜靠在他的肩头。
戈伯琳的哭声渐渐停止,亚历克斯说:“我能带你去哪儿呢?”
“我饿了。”她说,她觉得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保护自己。
“我送你回家?”
“好的。”她的脸靠在他的肩上感到很十温十暖。她能闻到一股香皂和剃须后润肤香水的味道。当他走过公园时,他感觉得到她身上的肌肉一动一动的。寒冷已经钻进她体内深处:即使他的衣服也无法使她感到十温十暖;她自己能感到自己整个身十体在他的手臂里瑟瑟发十抖。
西尔维亚正在楼门前等着他们,为他们开了门。亚历克斯把戈伯琳安顿在厨房的椅子里,西尔维亚把裹在她身上的衣服拉下来,从暖气上拿下毯子,用它裹十住戈伯琳的身十子,又把一大杯牛肉汤放在她手里,然后坐在了桌子对面。
戈伯琳喝了一小口肉汤,感到一股暖流慢慢地顺着喉咙流下去,一点点地十温十暖着冻麻的皮肤,她还有些颤十抖。肉汤正合适:并不太热,不会烫了舌头,让人觉得这种十温十暖与室外的寒冷截然不同。她大口地喝着汤,感觉到一股暖流夹杂着一丝刺痛在体内扩散开去。慢慢地,她不再发十抖。好久,她才抬起头。
西尔维亚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我并不想吓你。”她说。
“你是个女巫,你做事从不问我。”
“我是个大人。有时,我认为我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才适合你。”
“那么你们成年人用什么样的语言说话?”戈伯琳放下大杯子,亚历克斯把它拿走又去添了些汤。
西尔维亚笑了:“哦,机灵鬼,你是对的。在英语方面,我还是个孩子。”
“别笑我。我很害怕。”
西尔维亚闭上眼睛:“对不起,我也很害怕。”
“你们从哪儿来?这些,这些‘achini’是从哪儿来的?”
“这些人不常见。”
“你怎么对付他们?”
西尔维亚睁开眼睛,金色的眼睛里瞳孔细如发十丝:“他们已经没什么气数了。他们的孽种也被监视了。”
“但他们是人。”戈伯琳紧十握着杯子,手掌紧十贴着杯子,一丝暖意从杯子传到手心。“如果你的十妈十十妈十十爱十他又怎么办?”
“那可不一样。”西尔维亚说,她的瞳孔变大了。
戈伯琳看见她的瞳孔像猫一样细长。几个月来,她一直在偷偷观察西尔维亚的眼睛,并设法不让自己去看这双眼睛。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很可怕。我不会再回去。但是这一切已经深深侵蚀了我,侵蚀到我的内心深处。我始终认为孩子可比‘briznoi’更重要,‘briznoi’是什么来着,亚历克斯?”
“男朋友,”亚所克斯说,“我也愿意那么说。”
戈伯琳仔细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正常——不是金色的,瞳孔也不是狭长的。
“我可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他边说,一边朝她点点头,“我认为我们得和你十妈十十妈十谈淡。”
“不。你们不明白。离婚后,她感觉糟透了,她一直陷在这种感觉里。现在她却很快活。”
“但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的话,她会感到很可怕。”
“如果我让赛拉斯叔叔走的活,她会恨我的。”
“如果你让赛拉斯留下来,他会伤害你的。”
“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你不必做任何事,戈伯琳。”亚历克斯说,“我们会和她谈谈的。”
戈伯琳看了看亚历克斯,又看了看西尔维亚。他们又一次取消了她选择的权力,这让她感到分外的无助与渺小。有时她想就随他们去吧,随这些成年人高兴吧。有时,她又想自己说了算。
“我会跟他们讲西尔维亚的事,”他说,“我会告诉他们她是个女巫,来自另一个星球。”
她低头看了看她的大杯子。她的胃里上下翻腾着。她记得她已经喝了不少西尔维亚做的肉汤,身上还裹十着西尔维亚的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