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丹星译
这个不寻常的早晨对菲十娘十婶婶(在列佛尔多夫斯克居住的老户都十习十惯地这样称呼她)来说,开始得极其平常。七点半钟,她已经拎着满满的牛十奶十桶,迈着急匆匆的细碎步子沿着往常的路线走着。
她那矮小瘦弱的身躯总是十精十神饱满地出现在列佛尔多夫斯克街的各家院子里,并且她那尖尖的小鼻子总是伸到买主们一切家庭生活琐事中去。
快到二十七号房宅了,她立刻想到这家的主人——波罗阔比·马特维耶维奇,他正在休假,并且想到他的妻子——那个具有男人十性十格的女人,不久前还曾经把他……不过,难道可以把菲十娘十婶婶所想到的一切都写在这里吗?
她一边敲门一边想:波罗阔比·马特维耶维奇可能还在睡大觉呢……他的妻子不是出门了吗?……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门立刻开了,门口出现了主人庞大笨重的身躯,由于刚刚睡醒,他十胡十须拉茬的,就跟海象嘴巴上的十胡十子一模一样。他手中拿着个小锅。
“您好啊,菲十娘十婶婶。”他憨声憨气地说。
“我好啊,老爷子,我很好。”她拉长声调回答,“你倒是把小锅给我呀,我好倒十奶十……”
菲十娘十婶婶放好了牛十奶十桶,拿起了小锅就……带着惊异的神情,象个真正的运动员一样把两手往前一甩,作起下蹲动作来了。小锅叮叮当当地摔在台阶上。
波罗阔比·马特维耶维奇瞪大了眼睛,刚想表示自己的惊讶,可是没来得及,他感觉到自己也马上非要作菲十娘十婶婶所作的动作不可。
他竭力抑制收缩的肌肉,控制了几秒钟,但由于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十操十纵他,于是他也兴致勃勃地重复起菲十娘十婶婶的动作来。
最令人奇怪的是他俩作着同样的动作,而且是同一节奏。
更令人难以捉摸的是他俩的动作一模一样,似乎象有个广播员在给他们喊着:“一、二、三、四”的口令。
然而,手脚的动作并没影响菲十娘十婶婶舌头的功能。在这两个伙伴之间还进行着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情绪很不镇定。
“你这是干什么……”菲十娘十婶婶一边作着下蹲动作一边问道。
波罗阔比·马特维耶维奇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为自己辩解说:“难道这能……怪我吗?……”
“别把牛十奶十碰翻了!……”菲十娘十婶婶一边作着“后踢腿”动作,一边苦苦哀求道。
这时他俩又同时作起“双脚轮换跳跃”的动作来。
“我……要摔……倒了……累死……我了……我……完全……”菲十娘十婶婶一边象喜鹊似地跳着,一边说。
波罗阔比·马特维耶维奇一声不响地跳着。
陈旧的木制台阶在颤十抖,发出吱吱哑哑的响声。
这一切就象开始时一样突然停止。
菲十娘十婶婶疲惫不堪地一下子坐到台阶上,用手整理着滑十到后脑勺上去的头巾。
波罗阔比·马特维耶维奇相当响亮地咳嗽了几声,抹了抹十胡十须,强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使劲压住严重的气喘,并用他那男低音说道:“喂!锻炼……锻炼一会儿……就行了。倒……牛十奶十吧,怎么啦……”
“牛十奶十……牛十奶十!”菲十娘十婶婶气愤地模仿着他的口吻说,“等阔比多莉娜·米哈伊洛夫娜回来时,我都告诉她……她会给你点颜色看看的……还顾得牛十奶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