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格什呼叫克里。克里即刻回答了他。
“请你把被丹塔鲁斯感染的甘蔗给象吃吃,试试看,最好是非洲象。”
“好吧。出了什么事呢?”
瓦尔格什把情况告诉了他。
克里在微笑,他的脸变得更宽了。
“这就是个转折啊!”
他非常高兴。难怪人们说,生物保护研究所一旦没事可作时,克里必然会憔悴不堪,甚至会得不知名的疾病而死亡。
生物保护研究所所长要求瓦尔格什把所有的化验单都转给他一份。瓦尔格什按动丁一下“传递情报”的电钮,就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兹捷尼克和查尔里也向研究所中心发出了初步调查材料。
“这病和营养有关。”兹捷尼克说。
“血内含锰过多,”查尔里说,“您那里发现了什么?”
“好象是丹塔鲁斯。”瓦尔格什耸了耸肩,“但同时又完全不象。甘蔗中含锰量也很大。”
“它可能是在土壤里。”
“还得查一查昆虫饲研所。”兹捷尼克说,“这也是当代的一个课题!人们规定一些大自然保护区,从而也就留下了传染病的发源地。目前的问题是:是保留好?还是取消它好?换句话说;怎样做对人的损失更小,怎样做益处更大?传染病有可能就是从那里传播出来的。”
……象面纱一样,在近处也难看清的、极细密的绿色网罩,罩着这里的热带林。班迪找到了入口,解十开了盖,把大家放了进去。他们穿过了三道网,而班迪在后面扣锁那几道没有重量的门。他坚持要每个人都套十上保护罩。
他们进入了昆虫饲研所区域。
这里的一切都保留了原始的状态。有些能飞的生物,只要吱人一口,就能使人得不治之症而死亡。这些生物在那油腻腻湿度很大的空气中自十由地繁殖。这个树林曾使得最英勇的人也感到恐怖。
瓦尔格什是生物保护的战士。他有信心,理智非常清楚,同时还小心翼翼地向前迈着步子。昆虫象子弹一般吹着哨在耳边穿过,撞击着护罩,在头上盘旋。
他所以喜十爱十“救护”工作,正是因为它象万花筒那样千变万化,而且工作起来,经常伴随着危险,谁也不去计算什么时间!瓦尔格什发现自己完全象克里那样,由于高兴,他的脸也变得宽了。
不,他不能象斯文显那样,使自己的一生在密封的、透明的四壁中度过。其实,老实讲,细菌监狱化验室中的工作和瓦尔格什的工作比较起来,同样是危险并且是有趣的。但它不会有什么怠外,也不用换地方,就是说,缺乏所谓的惊险场面。
班迪弯下腰,指了指地上的小凹坑。
“大象曾在这里走过。”
兹捷尼克详细地察看了象的足迹。
“大象是健康的。”他得出结论说。
“能不能采血化验一下?”查尔里问。
班迪摇了摇头。
“在健康象身上取血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说,没有必要。”兹捷尼克说。“健康的象,我们需要研究的对象。我们要研究的是病象。”
“应当看看这里的甘蔗怎么样。”
考察员们砍了一些甘蔗,把它们放在密封的袋中,仍然很小心地走了回来。班迪把人们领出三道网之外,又在树丛中找到开关,按了许多次电钮。
“这网足通着电的,免得大动物把它扯破。”
……自动化验台重新开始工作。
“呶,怎么样?”兹捷尼文把头探进瓦尔格什的化验室中说。
“没有斑点。”
“化验结果呢?”
这时第一个自动化验台已发出信号。
“含锰量多少?”查尔里走过来问。
“没有锰。”瓦尔格什看着化验单说。
”嗯,”查尔里的面孔严肃起来,“也许问题就在于锰吧?”
瓦尔格什重新和克里联系。克里通知他说,两只非洲大象吃过牙买加被丹塔鲁斯菌感染的甘蔗之后,没有任何不十良反应。
查尔里提议:“应该再在这感染的甘蔗里加上锰,再喂喂别的象,看看会怎么样。”
“好吧,”克里嘟囔着说,“得多少象来供你们作试验!顺便告诉你,收到血型后,我就寄给你们。快把那些病象治好了吧。”
通完话之后,兹捷尼克说:“应该把这些病象转移到健康区。”
“那就是说,凡是土壤中没有锰的地方,都可算是健康区了。”查尔里推测地说。
瓦尔格什乘自己的飞机选择地点去了。
其余的人去看病象。这些动物非常衰弱,其中有许多竟站不起来了。班迪叫来运输用的直升飞机。
约一小时之后,载着象的大型直升飞机一架架地降落在草地上。大象是被大吊车装在机舱里,盖好舱盖运输的。
有的象瘫十软得完全站不起来,费了许多劲吊车上的皮带才在它们身下穿过。
“这正是恩格罗布进行过试验的那些象,如果医不好,那就太遗憾了。”班迪说。
查尔里和兹捷尼克,以及班迪忙了一整夜,才把病象转移到新地方。班迪送走直升飞机时,天已经发亮了。
兹捷尼克看了看瘫十软在草地上的大象说;“说实在的,咱们也该休息一下了。怎么办呢?一个去睡,两个留下来值班,这样好吗?”
他们决定让瓦尔格什第一个去休息。他紧闭了门,把仪器上的指针调到他十习十惯的十温十度和湿度上。从飞机壁里推出了软十床十。这十床十是睡眠专科学院设计的。躺在这十床十上,象在空中一样,手脚都不会被压麻木。对好催眠仪,把指针对在“自然醒来”的位置上,瓦尔格什脱了衣服,一面按受空气浴,一面睡觉,简直是莫大的享受!人类世世代代曾裹在兽皮中或在被窝里睡觉,现在终于搬开了这原始的取暖方法!瓦尔格什又想到一件什么事,但他的头已经落在枕头上了。
四
现在如果有张兽皮,瓦尔格什便会感到无比舒适了。他的手、腰和肩部已经躺得发酸,夜里还几乎被冻死。
太十陽十又把空气晒暖。周围还是那浩渺无垠的大海洋,上面是毫无生气的天空。膝盖肿得更大,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炎热和疲劳使得瓦尔格什的理智开始模糊。他想镇静并清醒过来。
……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他睡了三个半钟头。比平时多睡了整整半小时。
他刚刚醒来,克里便呼叫他。
“喂,让兹捷里克和查尔里给象治病吧。请您把工作放下,马上到图阿莫特岛去一趟。那里发现提高竹子生长速度的病毒。我们这个地球简直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也许真的从宇宙飞来了某种活的尘埃?这是对您最后一次委托,回来后,再重新研究您那丹塔鲁斯吧!”
以后又怎么样呢?瓦尔格什发生了不幸,这也是他那罗曼蒂克灵魂早已渴望的惊险事件。现在他在这无名孤岛上已经躺了两个昼夜。他又重新回忆连续发生的事情,并详细地分析每一个环节。噢,现在他可是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思考了!在那些忙碌的日子里,该是多么缺少时间啊!
突然,瓦尔格什象被什么蜇了一样遍体抖了一下。他甚至想爬起来,但腿的剧痛迫使他重新躺在石头上。
瓦尔格什忽然非常清楚而明确地意识到地球上的丹塔鲁斯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以前他没想到呢?斯文显不是也引导他来认识这一点吗?只是没有点破而己。正是为此才让他参观了细菌监狱,并且让他在病毒化验室停留了那么长的时间!
当然,丹塔鲁斯是由于世界上早己存在的某种病毒经过多次的形体变化而产生。瓦尔格什现在感到,当他参观那些多变化的“小弹簧”时,脑海里就模糊地产生了这种想法。他回忆起,他在化验室时,斯文显一直是很注意地观察他。
斯文显不如为什么没把自己的猜测讲出来。为什么呢?也许安考验考验自己?也许是怕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会打乱瓦尔格什更正确的思路?斯文显作为一个学者对于作结论是非常认真的。
瓦尔格什现在清楚了:轰动一时的那些新病毒,实际上是某一种原始病毒变形的结果。
而它的起源,当然,正是南美热带林中千百年来早已存在的、无害的病毒。它就是感染非洲甘蔗的丹塔鲁斯和其它病毒的始祖。看样子,它在甘蔗里发生了某种变化,使得甘蔗不能再成为象的饲料。加速竹子成长率的病毒很可能也是它的后代。这锰也不应该在丹塔鲁斯身上作试验,而应该在五十年前,曾于亚马逊一带发现的那些“祖先”病毒身上作试验。试验结果就很可能产生出那种感染非洲甘蔗的新类型病毒,并使得大象吃了生病!
唉!为什么这样晚才认识到这一点,这该是多大的憾事!该死的万能闭塞仪!现在多么需要它呀!突然(瓦尔格什以为是听错了!)万能闭塞仪清楚地发出了信号:“紧急通知”。
瓦尔格什抓起仪器,紧张地转动调节小十柄十。只是“紧急通知”波段上的小灯亮了。一点不错,这是因为闭塞仪中“紧急通知”部分和其它部分是分隔开来的!看来,它没被损坏。
当他不知所措地考虑这一切的时候,播音员说:“‘金星八号’返回地球。”
瓦尔格什最初没有领会到这一通知的意义和价值。
他下意识地想;“太好了,阔罗保夫回到地球上来了!他能把丹塔鲁斯的问题分析清楚。”但同时,瓦尔格什突然象触了电似的。“八号”发生了什么事呢?要知道它在金星上还有两个月才到期呀!
播音员只报一个消息:火箭正往地球方向飞行。这是观察到的情况。尚未取得联系。
瓦尔格什想起,火箭接近地球才可能联系,否则也不会取得联系。他把万能闭塞仪靠山岩放好,让它的荧光屏向着自己,使得他不回头也能看见,并把电钮放在“收报”上。
一十夜很平静地过去了。
早晨他听到播音员激动地报道:“八号发现金星上存在着有智慧的动物。”
瓦尔格什差点没跳起来。原来他们是为此提前返回来的呀!发生这样的大事,而他却躺在这个孤岛上!
后面还有一些通知,但瓦尔格什已处于半睡眠的状态。
过了多少时间呢?可能是不少。然后他清楚地听到了兹捷尼克的声音:“喂,瓦尔格什!您在哪里?您出了什么事吗?”
荧光屏上出现了兹捷尼克苍白的面孔。他的一缕黑发搭在前额上,他往瓦尔格什这里细看,好象要看见他。
“为什么不说话呀?”
兹捷尼克不见了。瓦尔格什朦胧中长时间地在思索。这是幻觉呢?还是他真的看见了兹捷尼克?一个急切的声音使他恢复了知觉。荧光屏上出现了模糊的斑点,它象海蛆那样沿着斜线向前爬。这是飞船进入宇宙向标区,电视在转播它的影子。
瓦尔格什重新闭上了眼睛……近处传来的嘈杂声惊醒了他。他睁开眼睛,看到万能闭塞仪的荧光屏上是大体育场,场上挤满了人。瓦尔格什认出这是墨尔本八层大运动场,这里能容纳五十万人,
荧光屏上出现了敞篷的旋翼飞机。阔罗保夫手扶栏杆站在那里。一张非常熟悉、刚毅的脸上闪耀着永远含笑的蔚蓝的眼睛。高个子的恩格罗布兴致勃勃地站在他旁边,而且不断地在挥手。沉着安静的孙林和秀白的格尔吉也在场。瓦尔格什只见过格尔吉的照片。四名旅行家不慌不忙地走下云梯。
然后是阔罗保夫讲话,而电视则转播旅行者的形象和他们从金星上拍摄来的电十影。
兹捷尼克的脸又一次出现在荧光屏上。他的脸表现出惊惶失措的样子。
“瓦尔格什,您究竟哪里去了?”他一边问,一边向四周观看。“哪怕把地址告诉我们也好!为了找您,我们都累坏了……”
兹捷尼克重新消失了。
瓦尔格什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十胡十思乱想,试图再睡一会儿。他应该尽量多坚持一些时间,说不定他们还是能够找到他。
……瓦尔格什象是透过浓雾看见了兹捷尼克。兹捷尼克注视着他。这次好象看见他了。兹捷尼克向前迈了一步,瓦尔格什才意识到,这不是荧光屏上的,而是活生生的兹捷尼克。
兹捷尼克说:“终于找到了!您的腿怎么了?”
瓦尔格什只动了动嘴唇,作为回答。
兹捷尼克继续说:“我找遍了整个太平样。我们最担心的是,您可能越过这小岛。您飞机上的仪器只通知我们说,您已跳伞,但没说您己着陆,而且指出的地点也不准确,因为当时它在空中已经燃十烧……”
待迷雾中的兹捷尼克变得清晰之后,瓦尔格什用尽全力喊出:“丹塔鲁斯和非洲的病毒,实际是一回事,两个都是来自亚马逊河流域。”
五
按传统要求,参加审判者都要亲自出席。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不论是起诉者,或是辩护者到这里来时,都穿起黑色的服装。历史学究们说,这传统还是来自古代,当法庭审判罪人的时候,法官们都穿上黑色法衣。
开庭的日子到了。
法庭上照例没人作报告。只是简单地向与会者介绍了一下情况。
圆形大厅上面明亮的罩子熄灭了,墙壁也消失了。集中在大厅中的人们似乎来到了亚马逊河边的一个原始森林。两旁长着树,有的地方树枝十交十织在一起,形成绿色的苍穹。小鸟在人们的头顶上从一条树枝飞到另一条树枝上,并在这静静的大厅里不时发出清脆的叫十声。现在这大厅的地板好比绿色海洋中的一个小岛。这小岛缓缓向前移动,两旁的树滑过去,留在岛后,形成密林。迎面的湖水闪闪发光,瞬息间湖水又消失在竹林的后面,小岛停在浓密的竹林中。微风吹得竹梢沙沙作响。突然传来了喀嚓声和拍打声。竹林中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个子很高,面色黝十黑。他用普通的刀砍下几根绿色的竹杆,把它们递到大厅里。
空中出现了一只大手,把竹子接了过去。竹林即刻消失了。
与会者出现在具有许多自动化验台的化验室中。仔细看去,这是完全相同的六个自动化验台,安排在大厅的周围。为了便于观看,同一个摄影影像在四面八方同时映出。六个大光圈在人们的头顶上同时出现,光圈中是放大了的“丹塔鲁斯一号”的形象。这就是为丹塔鲁斯的祖先新起的名字。六个“丹塔鲁斯一号”在光圈中作者同样的动作,它们好象在作体十操十表演,并接受离奇的检阅。实际上这也是一种持殊的检阅。一个丹塔鲁斯被另一个所代替,直到不久前在所罗门群岛所发现的第十个为止,全部都进行了检阅。
然后表演了被告者的罪行。观众看到牙买加甘蔗田里枯萎的十茎十和叶,病倒在地上的非洲大象。
广播员说:“它们不仅伤害了大象,而且破坏了恩格罗布的试验。”
瓦尔格什当然清楚这是什么试验。
关于它的传说是不少的。恩格罗布在西伯利亚永冻区找到一具十毛十象的十十尸十十体,他复十活了这只十毛十象身上的某些细胞,其中有生十殖细胞。他把这生十殖细胞注射给非洲保护区的二十只母象。恩格罗布的计划是,如果试验成功,便会产生十毛十象和非洲象的混合种。再把十毛十象的冻细胞经过溶解后,以同样的方法注射在新生的混合种母象身上,便会产生四分之三是十毛十象的动物。到第四代(如果试验能进行到底的话)便会产生几乎是纯种的十毛十象,其体内只有十六分之一是普通象的成份,这比例已经不影响十毛十象的本来面貌。
恩格罗布曾建议把这些十毛十象定居在南极一带,因为这一带动物还是很少的。
丹塔鲁斯竟破坏了这最初步的试验。如果试验重新开始,则会因十毛十象生十殖细胞的不足,而只能作三代的试验。
“仅这—点,丹塔鲁斯就应当受到严格的审判。”瓦尔格什邻座的人说。
丹塔鲁斯的罪过还不只这些。统计局发表了一个数字:多种形态病毒的活动给人类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丹塔鲁斯带来的不全是损害,”播音员说。“它还具有弥补它罪过的另一个方面。我们查定丹塔会斯还能有助于植物的成长。甘蔗在被感染初期也长得较快,以后停止生长,然后死亡。‘第四号丹塔鲁斯’对于竹子的成长具有特殊的效能。谁都知道,竹子本来长得就慢,经丹塔鲁期感染后,就能眼看着它长大。此外,它还能改良组织,使竹子变得更富有弹力,也更坚实。目前工艺美术用的竹子当中丹塔鲁斯竹为上等品。”
瓦尔格什急不可耐地等着播音员提到他花费了许多十精十力而解决的问题。
最后播音员说:“‘丹塔鲁斯一号’,当人类在世界上的活动还没波及到亚马逊河上游的时候,它安静和平地在那里生存。由于伐木而开辟的路把太十陽十光引进了树林。在建筑水坝、城市和工厂的过程中,各种化学元素被带进热带林。‘丹塔鲁斯一号’以前从没接触过达些东西。丹塔鲁斯对某些元素非常敏十感。由于接触了锰而产生了‘丹塔鲁斯三号’。它对普通的石灰和混凝土尘埃也很敏十感,因此它的形体和它的本质发生了骤然的变化。”
现在就得决定,怎样处置它。
“关在监狱里,”坐在瓦尔格什身边的人第一个发言说。“而且得马上关起来。要象关疯子那样。要知道,谁也不能判定—个疯子下一步的活动将会是怎样的。丹塔鲁斯目前正处于这种状您。”
“把有这么多益处的病毒往监狱里关吗?”斯文显感到奇怪。“自从建成细菌监狱以来,还不曾有过这样的事!”
“放弃植物快速成长的可能十性十吗?”为丹塔鲁斯辩护的另一个人说。
大厅的另一端,一个带有讽刺味道的声音说:“这也是为了防止感染甘蔗和毒害大象!”
“目前已经有特效药来对付‘丹塔鲁斯二号’和‘丹塔鲁斯三号’!”
“谁知道‘丹塔鲁期十号’又会带来什么危害呢?”
和往常一样,大厅中每一个人都想发表自己的意见。
最激动的是斯文显。
他说,“如果我们停止大自然对它的试验,在今天我们就没有可能知道在化验室中要花费十年或二十年时间才能试验出来的东西。”
“那么什么更主要:是人,还是细菌?”统计处代表反对说。“再说,大自然对它能起什么作用?引起丹塔鲁斯剧烈活动的并不是大自然,而是人。千百年来它和大自然是和平相处的。丹塔鲁斯最近的这些活动,实际是向人类造反,是反对人类所做的事……”
“您又把竹子忘了!”不知是谁激动地喊了一声。
“嗯,要知道,这样,竹子也就太贵了!”
常是几个人同时按电钮要求发言,播音调度忙着调配。
当发言最激烈,十二个小灯同时亮着等着说话的时候,传出了阔罗保夫的声音:“我想提个建议!”
大厅里静下来。大家都熟悉这位细菌保护区的创建者,也都尊重他的意见。
阔罗保夫说;“我建议是这样的:把所有的丹塔鲁斯毫不例外地一律关进细菌监狱;留在监狱外面的,全部消灭。在监狱中为丹塔鲁斯专设一个区,每一种要有一个化验室,还要为将要产生的新品种设三十个备用化验室。我们订出计划,对它进行有计划的试验,来代替大自然的试验。我们把已知的对于细菌微机体有作用的措施都利用起来。当试验出稳定的、有益的品种时,我们就把它释放出来。”
这一建议提出后,要大家表决。天棚上面的信号盘亮了,许多数字在闪闪发光。它们随着与会者按动椅上的电钮而变化着。
“同意者——五百,反对者——零。”
播音员向全世界宣布了这一决议。
对丹塔鲁斯持反对态度的人和为它辩护的人刚刚还在争论,现在都向出口走去。
阔罗保夫和恩格罗布,以及孙林还在研究着什么问题。三个人同时回头,看着向他们走来的瓦尔格什。
“您知道吗?”阔罗保夫说。“我觉得您在地球上已无事可做了。我们今天所讨论的,恐怕是大自然对人类造反的最后一例了。金星上却完全是另一回事。那里的大自然,可以说完全是原始的、野的,完全是个大禁区。每走一步,都可能遇到危险。我们现在正在选第一批人到金星科学站去工作。您考虑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