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神星畔受困记》作者:艾·阿西莫夫(2 / 2)

“噢,”席亚想了一会儿之后说,“内层门当然没问题,可是外层门我就完全不清楚了。就我所知那道门可能是格筛式的。你知道,当我检查舱壁密封十性十能的时候,我没敢打开内层门。因为如果外层门有什么十毛十病的话,那就呼噜一下全完蛋了!”他说着作了个极其富于表情的手势。

“那咱们现在要搞清楚外层门的情况。我必须想办法到舱外去,我们不能不冒这个险。宇宙服在什么地方。”

他从碗橱里把仅有一套宇宙服抓出来甩到肩膀上,领先走进贯通船舱舷侧的长长的通道。他从一扇扇关闭的门边走过,在这些道们的密封屏后面原本是一间间乘客住舱,现在已成了暴露在太空之下的一个个空洞。通道的尽头就是五号气塞舱那扇紧闭着的门。

摩尔停下来小心地检视它。“看起来一切正常,”他说道,“不过门外边怎么回事可说不准。上帝啊,但愿它还能行.他皱了皱眉。“当然,我们可以把整条通道用作气塞舱,用我们住舱的门作为内层门,这扇门作外层门,但是那样要消耗掉我们的一半空气储备,我们可花不起那样的代价……哦!”

他朝席亚转过身去。“现在可以了。指示器表明上一次使用气塞是进舱,因此它里边应该是充气的。先把门开一条小十缝,要是有咝咝的响声,赶紧关上。”

“动了,”控制十柄十移动了一点儿。门上的机械装置在碰撞的冲击下受到了剧烈震动,以前启闭时毫无声息,此刻却发出了粗厉刺耳的噪音。不过它还能用。气塞的左侧出现了一道窄十窄的黑缝,说明门已在滑糟上滑十动了几分之一英寸。

没有听到咝咝声!摩尔焦急的神色缓和了几分。他从袋里掏出一张纸片,把它贴近裂缝。假如漏气的话,纸片在向外十流动的空气推动下,应当固着在那里不动。然而它跌落到地上。

麦克·席亚把食指放在嘴里含一下,再把它贴近裂缝。“感谢上帝,”他透了口气说,“没有气流迹象。”

“妙,妙,把门开大。起动!”

摇十柄十又动了一点儿,裂缝开得更大了。还是没有气流。很慢很慢地,一点儿一点儿地,门吱吱嘎嘎地开得越来越大了。两个人屏住呼吸,深恐那外层门虽测没有被撞出破洞,却已经是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垮下来。但是它屹立不动!摩尔欣喜若狂地钻进了宇宙服。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麦克,”他说,“你就坐在这儿等我。我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但是我一定回来。热射线槍在哪儿?你拿了吗?”

席亚把槍递给他,问道:“可你要去干什么呢?我很想知道。”

摩尔正要扣上头盔,他停顿了一下。“在舱里你听见我说咱们有的是水,放掉些都没关系吧?对,我反复盘算了这事,主意还真不坏。我这就去放掉它。”他没有再作解释,走进了气塞舱,把感到迷惑不解的麦克·席亚丢在后面。

摩尔的心砰砰直跳,等着外层门打开。他的计划非常简单,但要完成却不容易。

发出了一阵齿轮的吱嘎声和刺轮的摩十擦声。空气呼啸着冲向浩渺的太空。他面前那扇门滑开了几英寸,又停住了。有一瞬间,摩尔认为它开不开了,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但是屏门在抖动了几下、嘎嘎地响了一阵后,终究还是全滑开了。

他卡嗒一声扣上磁十性十抓钩,小心翼翼地向宇宙空间迈出一只脚。他笨拙地一路摸索着移动到飞船一侧。他以前从来没有在辽阔空间中的一艘飞船外面呆过,当他如同腾云驾雾般地紧依着他那立足不稳的栖身之地的时候,一阵强烈的恐惧向他袭来。刹时间他感到一阵眩晕。

他闭上眼睛。有五分钟之久他悬在那儿一动不动,紧十抓住一度曾是“银色皇后号”的这段残躯平十滑的舷侧。磁十性十抓钩牢牢地吸住了他,当他再度睁开眼时,感到自信心已经恢复了几分。

他环顾四周。失事以来他第一次看到了整个星空,而不仅是他们的舷窗所展示的灶神星的景象。他急切地在空中找寻那有蓝白色斑点的小星球,它就是地球。他常常觉得好笑,宇宙间的旅行者在扫视星空时总是把地球当作首要的目标。但是此刻他不再感到这种情形有什么滑稽之处。然而,他的搜寻是徒劳的,他所在的这个方位看不见地球,它和太十陽十一定都隐湍在灶神星的背面。

不过,有许多别的星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木星远在左方,那是颗肉十眼看去只有豌豆粒大小的亮星。摩尔还看到了它的两颗卫星。也能看到土星,它愿属光度较低的某个星等中一颗明亮的行星,从这儿看起来却可以和地球上见到的金星比美。

摩尔原先预料会看到大量的小行星(他们正困在小行星带当中),但宇宙却出人意外地显得空荡荡的。有一刹那他觉得看到了几英里以外有个什么物体疾驰而过,但是速度太快了,只见到个飘渺闪忽的影象,他无法肯定是不是幻觉。

当然,还有灶神星。它几乎正在他脚下,象个挨得很近的大气球,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天空。它平稳地浮在空中,洁白如雪。摩尔怀着热切的向往注视着它。他想,只需对飞船的舷侧狠命地踢一脚,就会使他自己朝灶神星方向坠十落下去。他或许会安全着陆,再设法援救其他人。不过这一手太冒险,他可能进入一个围绕灶神星运行的新轨道。不,一定要采取更为妥善的办法。

这下提醒了他不能再十浪十费时间。他审视了一下飞船的舷侧,寻找水箱的部位。但眼前一片断舱残壁,参差不齐、支离破碎。他犹豫了。显然唯一可行的方法是先走到他们住舱那这着灯的舷窗外,再从那儿确定水箱的位置。

他小心沿着飞船外壁行动艰难地推进。在距离气塞不到五码的地方。平整的舱面突然中断了。前是个张着裂口的大洞,摩尔认出来这儿从前曾在挨着走道尽头的那间住舱。他战栗起来,说不定他在这几间住舱里会碰上肿胀的死十十尸十十。船上大部分乘客他都认识,许多人他直接接触过。他努力克服自己的神经质,迫使自己继续这段艰险的旅程,朝目的地前进。

现在他遇到了第一个实际困难。住舱本身有不少零件都是用有色金属材料制成的,磁十性十抓钩只适用于飞船外壳,对于飞船的许多内部结构全然无用。摩尔没想到这一层,直到他发现自己突然顺着一道斜坡滑了下去,抓钩完全失效了。

他赶紧十抓牢近处一个凸出物,拽着它慢慢用力返回到安全的地方。他躺了一会儿,简直快喘不过气来了。从理论上说他在这宇宙空间应该是完全失重的(灶神星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是他的住舱装设的局部引力发生器在起作用,而又没有其它引力发生器来抵销其作用。随着他不断地移动位置,引力发生器对他的作用力也不断突如其来地变换方向。若是他的磁十性十抓钩突然脱开,可能会把他完全甩离飞船。那会是一种什么局面呢?显然这项工作要比他原先设想的更为困难。他很慢很慢地匍匐前进,每进一步都要先找一下抓钩是事稳当。

有时候不得不兜个圈子才能前行几英尺,或者不得不奋力爬越过一小片一小片有色金属材料结构的部位。引力发生器始终在拖后腿,使人十精十疲力尽。它在他往前行时进不断改变引力方向,使得原本是水平的地板和垂直的舱壁变得颠来倒去,角度混乱不堪。

他仔细地检视着途中遇到的一切物体,但是收获甚微。不外是些在出事时甩出来的桌椅什物,现在已成了太十陽十系中独立物体了,不过他设法检起了一架小型单筒望远镜和一支自来水笔,把它们装到口袋里。就目前来说,它们毫无价值,但不知怎么的,它们却使人倍觉这段穿越一艘毁灭的飞船舷侧的可怕行程确是眼前十逼十真的实事。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他艰难地朝着他认为是舷穿所在的地方缓缓推进。汗滴流到了眼睛里,并且使他的头发缠结成一十十团十十。浑身肌肉由于长时间的紧张而开始酸疼。他前一天受到过生死关头的考验,如今还惊魂未定,十精十神开始动摇,开始支撑不住了。他感觉这匍匐前进的行程似乎是没完没了的,要一直这样爬下去,永无穷期。他正在奋力爬越的这段路程的目的地似乎已无关紧要,他只是一心想着必须前进、前进。一小时以前他和布兰顿以及席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似乎已成为遥远迷膝的往事,至于两天以前的那种更正常的时光,他已经完全忘怀了。他眼前只有七扭八歪的舱壁,他那走马灯一般的头脑里只想着说什么也要到达某个不可知的目的地。抓牢,使劲儿,用力爬过去,摸索铁合金部位,翻进一个个曾经是房舱的豁口,又一次次地翻出来。摸索,拽住爬过去,摸索,拽住爬过去。啊!灯光。摩尔停下来。要不是他紧依着舱壁就摔倒了。灯光好象使事情一下子明朗化了。那是舷窗,不是他经过的许许多多漆黑十陰十森的舷窗,而是一个生气盎然的、明亮的舷窗。窗后面是布兰顿。他深吸一口气,顿觉全身振奋、十精十神清爽。现在他眼前的目标是明白无误的。他朝着那生命光亮爬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伸手触到了它,他终于到了。他扫视着那熟悉的住舱。天晓得,他心里并没有什么庆幸的逻想,而只有某种实际的、近乎自然的想法。布兰顿还睡在卧铺上,他的面容憔悴干皱,但是脸不时掠过一缕微笑。

摩尔举起拳头想要敲敲窗。他迫不及待地想和什么人谈谈话,就是打打手语也好。不过最后他不还是克制住了。小伙子也许梦见了家,他年轻、敏十感、吃的苦头不少了,让他睡吧。等他的打算成功了(假如能成功的话),再叫醒他也不迟。

他认准的舱内紧十靠水箱的那面舱壁,设法从外面确定它所在的位置。这毫无困难,水箱的后壁隆十起了一大截。摩尔惊叹不已,它居然未被撞破简直是个奇迹。或许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吧。

虽然水箱在飞船残部的另一侧,要过去却不难。以前曾有一条差不多可直通水箱的走道。“银色皇后号”完好无损的时候,这条走道是水平的。现在由于局部引力发生器不平衡的作用力,它好象成了一道陡坡。不过因为它全部地铰钢结构,从而为摩尔开辟了一条捷径,他在小心而缓慢地跨过通往水箱的这二十多英尺的路程时,再没有抓钩不稳当的问题了。

现在到了决定十性十的最后关头了。他觉得应该先休息一会儿,但是他内心的兴奋越来越强烈,还是趁热打铁。他挪动到水箱凸出部分的中央,把伸延到水箱侧面的走道地面当作靠架,倚着它开始工作了。

“真倒霉,总管道的走向不对头,”他自己嘟嚷着,“要是在右边那就省事多了。既然如此……”他叹了口气弯下腰去干活了。他把热射线槍开到最大功率,看不见的射线流集中射在水箱基底部之上一英尺左右的部位上。

集束射线对水箱壁分子的作用逐渐变得明显了。有硬币大小的一块地方在射线槍的集中猛射之下开始微微发红了。亮点变幻无定地闪烁着,越来越亮。摩尔的胳膊酸了,竭力想保持稳定,他把胳膊支在靠架上,这样效果更好,小圆点越发明亮了。

光点的色泽逐渐改变。从起初的暗十红色慢慢变成鲜红色。由于热射线的继续冲击,亮点似乎在向周围部分蔓延,就象一个由表及里渐次加深的红色标靶。距离射线焦点几英尺以外的箱壁尽管并未发亮,也灼十热得使人难受。摩尔发觉他必须尽力避免宇宙服上的金属部分和箱壁接触。

摩尔不住地咒骂着,因为靠着的支架也越来越烫了。似乎只有骂上几句才能给他点儿安慰。等到熔化的箱壁本身也开始散发出热十浪十时,他的主要诅咒对象变成了宇宙服制造商。他们为什么不制造一种既能保十温十又能隔热的服装呢?

但是布兰顿称之为天生乐观的那种素质起了作用。尽管带咸味的汗水直往嘴里流,他仍然一个轻儿的劝慰自己:“我本来预料还要糟得多呢。两英寸厚的箱壁毕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障碍。要是水箱和外壳合为一体的话,哦,我岂不是得烧穿一英尺厚的箱壁吗?”他咬咬牙,坚持干下去。

亮点现在已变成了桔黄色,摩尔知道快到钹合金钢的熔点了。他无法紧盯着亮点,要间隔好半天才能短暂地观察一下。

显然,要想大功告成,必须抓紧时间。热射线槍装的能量本来就不足,一直以最大功率在倾泻热能,迄今差不多已有十分钟这久,眼看快要消耗完了。可箱壁顶多也就是刚有点软化变形。摩尔焦躁万分,干脆把槍嘴直接顶十住亮点中心,烧一下再迅即十抽十回,来回移动。

软化的金属面上出现了深深的凹陷,但还没有穿孔。不过摩尔挺满意,他眼看要成功了。如果在他和箱壁之间有空气存在的话,他无疑会听见箱内热气腾腾的水在泊十泊作响,发出咝声。压力越来越大,已经变薄的箱壁还能捱多久呢?

钢壁终于穿透了。发生得那样突然,以致摩尔有好一会儿没有省过味儿来。射线槍造成的地一小块坑洼处的底部出了一道细小的裂口,转瞬之间,箱内蒸腾的水就夺路而出了。

槍嘴下烧熔的金属终于化开了,参差不齐地蜡伏十在豆料大小的破洞周围。从洞十口内发出一阵沸腾的咝声,涌起的一片气雾把摩尔笼罩在当中。

透过雾气他能看到水蒸气几乎立即凝结成小冰珠,那些冰珠又迅速十抽十十缩消匿无踪了。他用了十五分钟,一直观察着喷十涌而出的蒸气。

后来他感觉到有一股轻微压力在把他推离飞船。他心间涌起一阵儿狂喜,因为他懂得,就飞船而言这正是加速度的结果,是他自身的惯十性十在拖住他。

这说明他的工作已经大功告成了。水蒸气起了推动火箭前进的作用。

他开始往回返。

如果说通往水箱之路是一段惊险艰辛的行程,那回去的路就越发险阻丛生了。他身十体疲惫不堪,两眼疼痛,几乎看不清东西,而且除了引力发生器那使人摇摆不定的牵引力外,又加上了飞船不规则的加速度所产生的作用力。但是,不管他在回程中付出了多大努力,他却没有为此十操十过心。后来,他甚至再也记不起这次惊心动魄的旅程经过了。

他并不知道他是怎样安全地越过这段路程的。大部分时间他一直沉缅于欢乐的憧憬之中,很少顾及现实环境。他心里只充斥着一个想法——尽快回去,把脱险的喜讯告诉大家。

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已到了气塞舱外。他甚至都没意识到眼前就旱气塞舱,他也不大明白他为什么要按信号按钮,只是某种本能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麦克·席亚还等在那儿。外层门吱吱嘎嘎响着启动了,还象以前一样在老地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滑十动,走完了它的全程。它在摩尔身后关上了。接着内层门开了,他倒在席亚的怀包中。

象作梦一样,他感到自己被人半扶半拖地经由走道弄回到舱里,他的宇宙服被脱掉。一种火十辣辣的液体刺激着他的喉咙。摩尔用力张开口咽了下去,觉得舒服了一些。席亚又把盛贾勃拉的瓶子装进了口袋里。他面前布兰顿和席亚模糊飘忽的影像渐渐稳定了、清晰了。

摩尔用颤十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汗水,努力露出个无力的微笑。

“别忙,”布兰顿制止他,“什么都别说,你都半死了,先休息,不管别的。”

但是摩尔摇摇头,用粗哑的声音尽可能详细地把过去两小时中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他的叙述不相连贯,很难听明白,但是给人印象至深。两名听众在他讲述时几乎连气都没透。

“你的意思是说,”布兰顿结结巴巴他说,“喷十出的水柱在把咱们推向灶神星,就象个火箭排气管似的?”

“一点儿不错……一模一样……火箭排气管,”摩尔喘吁吁他说。“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定了位置……在背朝灶神星的侧……所以把咱们推向灶神星。”

席亚在舷窗前跳起舞来。“他说的不错,布兰顿,我的孩子。现在可以象在大白天一样清楚地辨认出本奔特的拱形屋了。咱们靠近了,咱们靠近了。”

摩尔觉得十精十神恢复过来了。“由于我们原来的轨道的关系,我们正螺旋形地向它靠拢,大概五、六个小时内就要着陆了。水流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压力还很大,因为水是化为蒸气喷十出来的。”

“蒸气……在宇宙空间的低十温十下?”布兰顿感到奇怪。

“是蒸气,在宇宙空间的低压下!”摩尔更正他的说法。“水的沸点随着压力降低。在真空中沸点是非常低的。就连冰在气压低到一定程度时也会升华的。”

他微笑了,“事实上,凝结和沸腾是同时发生的,我亲眼见到了。”他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噢,你怎么样了?布兰顿,好多了吧,呃?”

布兰顿面有愧色,脸都红了,有好半天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小声说道:“你瞧,我当时那种行为就象个混蛋、象个懦夫。我……我觉得我真不配共享这一切,那会儿我全垮了,把脱险的重担都撂到你肩上了。

“当时我打了你,我希望你也揍我一顿,或者想怎么样都行。那样我还好受点儿,真的。”他看来确实是一片真诚。

摩尔亲切地推了他一下。“忘了吧!你不知道,我自己也差点儿就受不住了。”他提高嗓门儿,不让布兰顿再多说什么道歉的话,“嗨,麦克,别愣在那儿看舷窗外边了,把那瓶贾勃拉拿过来。”

麦克欣然从命,拿来三个有机玻璃容器权充酒怀。摩尔把每个容器都斟得满满的。他象是要喝个酪酊大醉。

“先生们,”他郑重地说,“请举杯,”三人一齐举起了大杯。“先生们,我请你们为我们曾经储存着供一年之需的上好的陈年H2O而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