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三角与UFO》作者:[西班牙] 柯蒂斯·加兰[完整版](2 / 2)

卡梅伦少将慢慢地转过身去,面对着刚刚打开的门。他用冷淡的目光看着笔直站在门口的人。

“是您叫我吗?先生。”刚进来的人问道。

“是我,戴夫斯,请进。”这是少将深沉、简洁的声音。

戴夫斯关上了门,顺从地走到少将的桌前。少将慢条斯理地移动身十子,把他的脸对着戴夫斯,两人的目光相对而视。

“有什么事?少将。”戴夫斯猜测着将军为什么叫他。“您好象有什么心事。”

“是啊!戴夫斯,我的心事还很重呢!真叫我心烦。您瞧一瞧桌上的报纸,它的第一版。戴夫斯,我要您马上回答。”戴夫斯默默无语地拿起报纸,翻到了第一版,报头上印着“新奇电讯报”的几个彩色大字,强烈地映入他的眼帘,引人注目的标题使读者一目了然,真不愧为使人新奇的报纸:

在百慕大死三角海区有飞碟!美国当局掌握着有关这方面的材料,和飞碟在大西洋这一海区的电视报导。

飞碟是马尾藻海附近船只和飞机失踪的罪魁祸首吗?

“天哪!……”戴夫斯顿时一切都明白了。“这个女人……”

“戴夫斯,我只向您提一个问题。”卡梅伦少将干脆地说,“是您向女记者洛丽提供的消息吗?”

戴夫斯有气无力地放下手里的报纸,抬起眼睛望着质问他的人。

“是我,先生。”戴夫斯直言不讳地承认。

卡梅伦原先以为他的下级会给他一个否定的回答,并对他的清白无辜受到怀疑而提出抗议。但是,戴夫斯的回答使他大失所望。

“您难道不知道空调会的工作是高度机密的吗?”少将严峻地斥责他。

“知道,先生。”

“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向外界透露。”

“是,先生。”

“在报纸上,女记者说她发现了瑟勒娜的戒指,‘信天翁’号船主的徽章和船上的防雨布袋。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先生。戒指还在我手里。”

“其它东西呢?”

“在洛丽那里,卡梅伦少将。”

“那么,我和您马上去找洛丽,这是命令。”

“是,先生。”

“这是我们俩最后一次在一起工作了。从现在起您被开除出空调会了。如果军事当局对您的行为提出制裁,您还将受到刑事处分。军事法庭根据您的表现,将暂时停止您在航天局的职务,同时您还要进行反省。您明白吧,戴夫斯?”

“遵命!先生。”戴夫斯紧十咬牙关。“请您允许我说几句,不管对我采取什么措施,我决不后悔。女记者滥用了我对她的信任,把材料公布于世。不过,说穿了这也是她的职业。我认为我们不应该继续欺骗人类、欺骗自己。现在,少将先生,我对飞碟的认识更透彻了。它是我们的人失踪的元凶。那时,我常想,所有失踪的人都葬身于神秘的大海之中了,要拯救他们的希望也已破灭。现在我不这么认为,我相信他们还活着……在某个地方。我满怀希望能重新找到他们。”

“您疯啦!戴夫斯,您想到哪儿去了?他们在哪儿?也许在另外一个星球上,在另外一个空间里……或者在离我们地球遥远的飞碟上。”

“这正是我要在调查的。先生,我要去调查的。”

“您要调查什么?”

“我要去寻找存放雨布口袋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由于健忘,或者是一种需要……会把一封信放在那儿了。”

“一封信?给谁的信,为什么要放一封信呢?”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信的确切地方,但是我能确定它的位置,我会找到飞碟的。”

“真是海外奇谈!”少将不安地看着他,“您单独一人面对宇宙人的飞船……您要想干嘛?”

“我自己也不清楚。”

“现在,我们去看看那位年轻的女记者,也许她已卷进了这个旋涡,和您一起泄露了华盛顿三令五申的高度机密。”他们离开了办公室,不一会儿,一部军用吉普载着他们驰往科科瓦比奇。当他们到达住宅区时,一股浓烟从公寓里升起,大批的人群和消防队把这所公寓围得不水泄不通。卡梅伦少将和跟随他的戴夫斯急促地向前走去。

“她是住在这儿吗?戴夫斯。”少将问。

“是的,先生。”戴夫斯不安地答道。当他瞥见缕缕浓烟和在住宅区的一幢公寓周围的消防车以及众多的消防队员时,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了。那是洛丽的家。“天哪!少将先生,那幢着火的房子正是她的家。”

两个人向火场跑去。火已经熄灭,那幢房子只剩下被熏黑了断垣残壁,冒着一丝丝的黑烟,还有烧焦了的花园。水在地面上积成了水塘,消防队员正目睹着这一片废墟。奇怪的是周围的邻居的房屋却完整无损地矗十立着。

“有伤亡吗?”戴夫斯向消防队长走去时问道,“一个女子住在这所房子里。”

“您不用害怕。”消防队长答道,“当着火的时候,房里没有人,街坊向我们报告说,房子的女主人今天出去旅行了。房门是锁着的。”

“旅行去了……”戴夫斯回过头来,对卡梅伦低声地说,“去百慕大……噢!上帝!这可是神的保佑啊!”

“稀奇的是几个邻居肯定地说,清早他们在屋顶上听到一种强大的噪音。”消防队长搔着钢盔下的头皮说:“好象是一架推进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还有人从窗子里看见一十十团十十绿色的光。一瞬间房子就开始着火了。当他们通知我们救火的时候,绿光就不见了。”

戴夫斯的视线集中在卡梅伦少将身上,他的脸上已无血色。现在他们俩都凝视这一片土地,那里曾经是洛丽愉快舒适的住所和细心照料过的草坪。

“真对不起!戴夫斯。虽然我们这儿是民用单位,但是我们收到了军事当局的命令,要求您,在您被控违反纪律和泄露美国政十府战略军事情报期间,离开国家航天局。您的问题很严重!请您执行命令。”

“好吧!先生。我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我将不受任何人的管辖。”

“是这样,戴夫斯。在没接到新的通知以前,您不用来上班,现在您可以回家去了。如果您想离开美国,您要向美国军事当局提出特别申请。我想他们是不会批准的。”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安德森先生。”戴夫斯不满地说着,同时眺望着宇宙飞船的起飞跑道。“我多么留恋我的工作啊!我的十爱十好就在于从事航天事业,这您是知道的。”

“这种十爱十好,造成了您今天的困难处境,戴夫斯。”安德森用轻蔑的口吻说。

“是的,在某种程度上……”戴夫斯的眼睛遥望佛罗里达明朗的蓝天。“这又是另一番的航天事业,我们对它还不熟悉,我们的航天工具还达不到空间。”

“照您的说法,‘新奇电讯报’,这张荒唐的报纸发表的新闻是正确的?”

“可以这样说,先生。这正是我要调查的。”

“人类的工具能找到飞碟?”安德森不安地察看着以前在他手下工作过的人。

“不知道,但飞碟是存在的,我要设法找到它。我担心他们都得知……”

“他们?”安德森竖十起双眉。“他们是谁?”

“当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戴夫斯回答后,敬了个礼,便离开了安德森的办公室,离开了他曾经一直和他共事的人。

“是的,戴夫斯先生。”新奇电讯报的主编巴尼·西蒙斯,把即将出版的第一版校样放在桌子上,对戴夫斯肯定地说:“我们的首席记者洛丽暂时出国。昨天,她把她的决定通知了我们。后来,我们又收到她从某地打来的电报。”

“您能不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

“不行。”主编辩解着说:“她特别关照我不能把她的地址告诉任何人。我相信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西蒙斯,您听着,她很快就会回来呢?……还是她永远回不来了?”

“您说什么呀?”

“那天晚上,她的家已夷为平地了。幸好她早离开了几小时,要不就葬身在火海中了。”

“我知道这场火灾。不管怎样……她及时离开了。”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火灾,西蒙斯。如果您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新奇主义者,为什么不在下一期向读者报道宇宙人在密切地监视我们,他们还知道洛丽手头上有……决定要把她除掉。”

“您疯啦!”主编惊讶地看着他。“如果我们发表这条最热门的新闻,我的顶头上司将要把我踢出大门。假使读者,有了这种思想,将会引起恐怖十浪十潮,这会迫使当局关我们报馆的门,戴夫斯先生。”

“因为害怕民众,政十府就可以把真象隐藏起来。直到今天,我一直跟设想和空论打十交十道。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知道这些宇宙人会把整个船只掳走,然后又把空船十交十回。他们还知道我们在想的什么,做的什么。我最近才发现他们最恶毒的是把人杀死或者把他除掉。我不是吓唬你,西蒙斯,情况越来越不妙了。这些宇宙人,并不是我们常常认为天十性十和平的,虽然我们不能把这些事比作象韦尔斯想象中的‘世界战争’……”

戴夫斯离开了编辑室,只有那惊惶失措、瞠目结舌的西蒙斯留在那里。他紧十抓着排好的新奇电讯报的第一版的版面,在另一张空白纸上开始写上几行粗十大的字。醒目的标题,展现在他的眼前:

前空中现象调查委员会和国家航天局的工作人员断定宇宙人在监视我们,他们是侵略成十性十的。我们记者洛丽公寓的这场大火不正是说明了这一点吗?

“这可是一包炸药。”他嘟哝着,脸颊激动得绯红。

“如果这包炸药爆炸,可不是仅仅把我一个人炸到天上去……”

第六章

“不准!”

“禁止离开美国。”

这是两个盖在一份申请书上的军事当局的印章。在另一封印有五角大楼字样的信封里,通知他由于泄露机密和违反美国最高战略司令部的纪律,给予纪律处分的依据。戴夫斯把这些信封扔在桌子上,双眼直视着空间,他从来没有这样怒不可遏。他神经质地十抽十着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由于愤怒而碾碎了的烟头,房里的肃穆气氛中增添了一层薄薄的蓝色烟雾。

“这些魔鬼,我一定要去……”声音从他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我一定要去,谁也阻挡不了我!如果他们愿意,可以把我关上二十年,但是,他们无法迫使我留在这儿。那个坏心眼的女人……”

他紧闭双十唇,不再说话。他不愿再想到洛丽——他从前信赖过的人。可是,她可耻地背叛了他,把他提供的录象机录制的有关飞碟的情报公布出去。

现在,他自食恶果。但是他并不过于后悔,他从中也得益不浅,他发现了远比一个绕着地球转的天体观察员了解到更多的东西:船和人的劫持者;太平洋地区的一个“洞”,一个通往别的世界,别的空间的“洞”。他又感到了宇宙人能凭直觉了解地球上的事情,或者也在调查地球人的情况。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会不择手段地消灭任何人。洛丽房子的着火就是一个明证。烧焦的灰烬,圆形的……清晨屋顶上的噪声……舷窗的绿光……

飞碟,杀人的飞碟,为了杀害一个了解他们情况的女人,他们竟烧毁她的房子,幸好她早走了两个小时。这一点,他们竟没有料到,说明他们也不是尽善尽美、料事如神的。

也许,这倒是他唯一的希望,希望他们再犯错误。戴夫斯清楚地知道人类和宇宙人之间有着一定的联系,他也可能被监视起来。但戴夫斯坚信洛丽,这个有着金发,但令人诅咒的恶作剧记者在某地附近,也许非常近。

这就是飞碟对她采取行动的理由,也可以解释为从太空来的杀人犯的意图。

但是,洛丽现在在哪儿?为什么她要去寻找宇宙人?难道‘信天翁’号雨布口袋的发现,说明只有她才熟悉飞碟在太平洋某地留下的踪迹?她在报纸上发表的,打破了整整几个世纪禁区的这一新闻,促使她到那儿去?

“我一定要找到她……”戴夫斯自言自语地说。“找到洛丽就意味着……离宇宙人近了,离瑟勒娜也更近了。如果她还在,还活着……我非要找到通往百慕大的‘洞’的道路,不管多么险恶,纵使那些奇特的人把我带走,也在所不惜。”

懒洋洋地躺在长十毛十绒地毯上的狗叫了一声。戴夫斯惊奇地转过头来。突然狗又狂吠起来。

戴夫斯仔细地观察着狗。这时狗露出了长长的犬牙,玻璃球似的眼珠死盯着大厅,戴夫斯顺着狗的视线打量了一下大厅,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斯基派”继续在狂吠着,十毛十十茸十茸的身躯在颤十动着……

他猝然想起在放录象时的情形,狗的那种表情正和现在的神情一模一样。这是为什么?

“我们走,‘斯基派’,好朋友……”他设法让狗安静下来。“你为什么叫个没完,这儿什么也没有,又没有飞碟,也许你在做梦,做了一个恶梦吧!”

他伫立在那儿,狗竖十起双耳,也紧张地站着。它的嗥叫越来越令人不安,越来越使人无法理解……

戴夫斯迅速作出决定,走到狗的目光注视的那扇窗子,但窗子紧紧的关着。他朝外看了看。

“我懂了……”戴夫斯喃喃地说,“是在外面……”

说时迟那时快,戴夫斯猛地推开紧闭的窗子,街上的灯光,黑夜的星光,带着海水咸味的和风一股脑儿拥入房间。好象一个什么东西也跟着照射进来了,惹得狗狂叫,暴跳,似乎竭力要把它抓住似的。

一道绿光照亮了大厅。长久的嗡嗡声震撼着他的耳膜,震得他晕头转向。在平静的夜晚,一个发光的物体在他头顶上闪烁着。绿色的光流射进了大厅,照射在戴夫斯和狗的身上。

狗开始呻十吟,发出一声可怜的长鸣,接着是一片寂静。戴夫斯眼花缭乱,他转过身十子,竭力摆脱这股强大的绿光,同时他想看看他的狗怎样了,但是他没有看见。“斯基派”不在大厅里了。

“‘斯基派’!”他高叫着,“‘斯基派’!你在哪儿?”

没有回答,是不是“斯基派”变成哑巴了。大厅里又笼罩着一片谧静,只听见绿光在原来的高度上发出尖厉的嗡叫十声。

戴夫斯找遍了整个大厅也找不到“斯基派”。他恐惧地重新跑到窗前,但绿光已经离去,旋风似的漂浮在空中,高悬在他的头顶上。戴夫斯向绿光挥动着拳头,叫嚷着:

“你们等着,坏蛋!你们干尽了坏事,把我们的人绑走了,现在又把‘斯基派’劫走了。还我的‘斯基派’!还我的瑟勒娜!不管你们在哪儿,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我都要找到你们!”

飞碟象通常那样飞速升起,对戴夫斯的叫喊和威胁置之不理。

戴夫斯探出身十子,怒不可遏地向另一个世界飞来的怪物挑战:“我发誓要找到你们!除非你们把我杀掉,把我也劫走。要不,我要跟你们干到底,向世界证明你们是存在的,你们有着想象不到的危险,我不怕你们!不管你们有多么强大,我一点儿不怕你们!你们可以跟踪我,监视我的每一个步骤和破坏我每一个意图,只要你们不把瑟勒娜十交十还给我,戴夫斯将是你们不共戴天的敌人。”

戴夫斯觉得脑袋剧烈地疼痛起来,就好象一把钢刀穿过脑壳,取出了他的脑子。他疼痛难忍,颤十抖着向后退去。在痛苦的喊叫十声中,一道绿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接着他倒在大厅中央,一动不动,象奄奄一息的人那样躺在地毯上。

绿光远去了,仿佛是一颗遥远的星星在黑暗中消失了。

在那天晚上有人在佛罗里达海岸某地看见了飞碟。这又装进了空调会的卷宗里,为将军和官方的坚决否认又增添了一份材料。

他用凉水冲冲脑袋,头脑顿时清醒多了。他颤十抖着向房里走去,一屁十股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瞧着空旷的房间。长十毛十绒地毯上再也看不见“斯基派”了,也许永远也见不着了。它和被掳走的人一样,会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肢解,或者被杀死……或许它还活在太空的某地。

他,……为什么还在这儿?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脑袋的疼痛渐渐减轻了。只有太十陽十十穴十的跳动,视网膜里的绿光唤十起他对可怕飞碟的回忆。就是它把他打倒在地,使他失去了知觉的。

“他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把我杀害。”他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他们不这样做?”

他欠起身十子,又重新向窗口走去。他眺望窗外布满天空的星星、漆黑的夜晚、海岸的灯光、海上的船只和住宅区的万家灯火、夜总会和远处国家航天局的各种照明设施……,却看不见从太空来的绿光。

他看看手表,手表停了。他下意识地和墙上的挂钟对时间时,发现挂钟也停了,一种磁十性十大概在钟表的机件里起了作用。他将面对着一种他完全不熟悉的力量。他感到很可笑,他居然会使宇宙人感到不安。他们监视他,知道洛丽在干什么和他的未来动向,他们什么都知道,他们就在附近,在他的身边。

“神秘得出奇。”戴夫斯低声地说,“但是我不怕他们,我不怕死,即使把我劫到另外一个世界我也不怕。假如洛丽接近了他们,和他们非常近,也就是说她也在瑟勒娜的身边了。我也要和瑟勒娜在一起。如果要找到瑟勒娜,只有一个办法,首先要找到洛丽。我留在这儿是无济于事的,我现在没有’斯基派‘跟随着我了,他们把唯一的目击者也给劫走了……”

戴夫斯决定出去。他换了衣服,把必用之物放在旅行提包里,既不带提箱也不拿行李。当局可能在秘密地监视着他,也许宇宙人也……

戴夫斯为了掩人耳目,出走时没有用自己的汽车。他在附近的大街上,不慌不忙地叫了一辆出租汽车。他对司机说:“上肯尼迪角,国家航天局办公大楼。”

出租汽车开动了,但是在一个明亮的车站前停住了。戴夫斯付了钱,走进车站吃了一点东西。然后,从那儿给一个人打电话,和那个人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清晨,戴夫斯又耍了几个花招,足以蒙蔽那些跟踪者。他到了肯尼迪角北部的一所小型私人航空俱乐部,租了一架小型飞机离开了肯尼迪角。

飞机向西南飞行,似乎朝墨西哥湾的方向飞去,但是在半路上改变了航线,飞过佛罗里达上空后,便向北——东北方向飞去。他直接飞往巴哈马群岛,飞向可怕的百慕大死三角海区……

第七章

“在那儿,小十姐。那座就是有名的魔鬼山。”

直升飞机驾驶员劳尔在星罗棋布的小岛上空飞行。这些小岛虽然荒芜人烟,崎岖不平,却生长着茂盛的热带植物。飞机在一座深褐色巨石上空盘旋,巨石的周围可以看到丛密的棕榈树和圆粒细砂的海滩。

洛丽侧着身十子,从直升飞机的舷窗里贪婪地拍摄她脚底下的景物。在平静的海面上辉映着飞机的侧影,清澈的海水,在风和日丽的日子一眼便能望到海底。

“我第二次到这儿来了,可是我不知道它确切的名字。只知道,它是一座死火山,周围有圆粒的细砂和热带植物,为什么叫它魔鬼山呢?”

“我也不太清楚,”出生在纳索的驾驶员耸耸肩。“这是渔民们给它起的名字,相传已经很久了,也许象您说的是座死火山。不过,在古时候,它大概是一座活火山。这种山总是叫人害怕,火山口往往倒是魔鬼的杰作,洛丽小十姐。”

“近来,渔民常来这儿吗?”洛丽问。

“来这个岛上?不,不来了。”他做了一个富有表情的手势。“谁也不会想到这儿来,小十姐,为什么渔民要到这荒凉孤独、被人遗弃的小岛?那么小的一个岛,连一架小型飞机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着陆,只有直升飞机还勉强可以降落。这儿什么也没有,周围连条鱼都打不着,渔民们碰也不愿碰它一下。”

“为什么?”她看着这位在当地土生土长的驾驶员,思索着他讲的话。“您是说鱼吗?在这一带海上没有鱼!”

“对!但不是在这儿。”他笑着,摇动他棕发的脑袋,露出雪白的牙齿。

“您是说魔鬼山周围没有鱼吗?”

“对!渔民从来没有在魔鬼山周围打到一条鱼。他们说这儿没有鱼群,在方圆三到四里的海区连一条鱼都看不见。”

“为什么?”

“不知道,有的说如果不是海底的火山,本来鱼会游到这块理想的地方来的。还有的说,大家都那么说,只有魔鬼才让渔民在这儿打不到鱼,……您真的对这个小岛感兴趣吗?”

“这个地方对我有一种魔力。”她聚十精十会神地思虑着说。突然,她的目光紧盯着海面上不远处的一个东西,她指着说:“那是什么东西?”

“看不清楚,好象……好象海上的一个平台。平台上有一个红色的浮标,还有一些和浮标差不多的东西。”劳尔惊奇地贬着眼睛。“真是罕见!竟会有这种东西?没有人会到这儿来,就是最十爱十猎奇的游客也不会到离小岛这么近的地方。”

直升飞机向平台下降,好象一只大苍蝇,向海上漂浮的东西飞去。

“您说得对!是一个浮动的平台。”飞机离得很近的时候,洛丽说:“还有人呢!他们挥着手臂,向我打招呼。他们之中还有穿救生衣的。喂,您看那儿,有一只游艇,靠近游艇还有一只摩托船呢!”

“好象一群潜水员。”劳尔指着他们说:“有时,他们到这个地方来,不过从来没有离魔鬼山那么近。”

飞机在低空飞行,对平台上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平台上一共有四个人,有女的,也有男的,三人人穿着救生衣,带着氧气瓶,快活地向飞机挥手,洛丽指着浮动平台上一个有棱角的东西。

“噢!我可明白了,您瞧!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好象是一台电十影摄影机,小十姐。”劳尔说。“您说着了,他们是拍电十影的,大概在拍部有关水下的电十影吧。但愿他们留在平台上,不要到岛上去。我喜欢在我去的时候,岛上还是那个原封不动的老样子。”

“您要上岛上去?”劳尔惊讶地回过头来看她。“也想去冒险吗?小十姐。”

“是的,如果能找到人驾船送我去魔鬼山,明天就去。要不,就到不了那儿了,您说是吗?”

“那么,我们坐直升飞机去不也一样吗?我刚才跟您说过……不值得到那儿去。”

“我喜欢坐船去,劳尔,你明天也来,我还用得着您,当我爬上魔鬼山顶……”

“魔鬼山顶?”劳尔大惊失色。“小十姐,熄灭了的死火山,您在这儿就看得见,山顶上是喷火口,再没有什么可看的了。何况爬上去很危险,山上又黑又滑,万一摔下来……”

“请您注意,劳尔。我们飞回纳索吧,我今天可饱尝眼福了,我还要在旅馆里把拍的胶卷冲洗出来。”

“知道了,小十姐。”驾驶员应声答道。飞机开始往回飞。

当他们再次飞过平台上空时,只有站在摄影机旁的两个男子向她招手致意,其他人都跳到水里排演去了。不一会儿,平台落到后面去了。那个小岛,洛丽曾经在那儿找到装有各种首饰的雨布口袋的神秘小岛,也落到后面去了。

“是的,小十姐。”一个脸色黝十黑、满头白发、受人尊敬的老渔民答应着说。他手里抚十弄着一顶帆布做的雨帽,站在年轻女郎的面前。“我叫马丁·多明各,随时准备带您去魔鬼山,请您相信我。不管人家怎么说,我不在乎。”

“我很高兴,多明各。”洛丽愉快地微笑着。“对这个小岛,大家说什么来着?”

“老掉牙的故事了,迷信!”多明各压根儿没把它放在眼里。“有些人说魔鬼住在那座深褐色的巨石里,在那儿睡大觉,有那么一天他从喷火口吐出火来。还有些人说魔鬼把附近的鱼都弄死了,好让他独个儿住在岛上。甚至还有人说在晚上看见了魔鬼,他从死火山里跑出来恐吓那些胆敢到那个岛上的渔民。”

“您一点儿也不相信吗?多明各。”

“不,小十姐,我根本就不信。我不相信魔鬼会因为我们而心神不宁,还会用吓唬人来逗乐。有的更离奇地说看到岛上有光。”

“光?”洛丽感到紧张。“什么光?”

“我也不知道什么光。”老渔民耸耸肩。“我从来就没见过。即使看见,我也不怕。据说是一种绿鬼,有绿火似的舌头,他们从地底下冒出来。呸!一派十胡十言。如果要找一个心旷神怡的地方,风景如画的憩息地,您不必去那个岛,那儿是孤零零的,一无所有的小岛。有的是长满了的杂草、棕榈树和巨石脚下的砂子,可以值得一看的只是吓唬这一带渔民的火山,其它什么也没有。”

“多明各,您真是一位不怕天、不怕鬼的老渔民。”她边说边仔细端详着他。“我很高兴有您这样一位旅伴。我将每天付给您十镑,如果我在这儿逗留更长的时间,您认为合适,我可以多付一些。”

“随您的便,小十姐。”他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但是您将把钱扔进水里,还十浪十费了您的时间。”

“因为我看见岛的附近有人,他们都在海上的一个浮动平台上,至少那儿的风景很吸引人的。”

“噢!那些人……”多明各摇摇白发苍苍的脑袋。“他们都是拍电十影的,是一些寻十欢作乐的人,我不太和他们十交十往。他们整天寻找些稀奇古怪的地方拍电十影。”

“原来是拍电十影的。”洛丽想了想说:“他们拍什么电十影?纪录片还是故事片?”

“他们真是愚不可及,把钱花在这上面。”老渔民笑着说,“我听一个朋友说,有一个叫什么马尾藻海妖,经常在马尾藻海周围活动。妖魔!可怕的可名字,几个世纪来大家都这么叫。他们应该到马尾藻海和妖魔打十交十道才对,而不是在这儿。”

“然后再运用拍摄的特技,完全象真的了。”洛丽也笑着说:“明天十一点整我等你,不要耽搁出发时间。”

“行,没问题,小十姐。明天十一点整我驾着摩托艇在这儿等您。”

兴致勃勃的洛丽预先付给纳索老渔民一天的佣金,然后便走回她在新普罗维登斯岛上的圣乔治旅馆的房间里。

“晚安,小十姐。”一个声音在背后向她打招呼。“您是不是直升飞机上的那位女郎?”

她停住了脚步,好奇地转过头去。正在这时,一群年轻人从旅馆的电梯里走出来,他们都穿着鲜艳的衬衫,浅色的裤子。看起来他们很活跃,很欢乐。他们的皮肤被海水里的碘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古铜色。她模模糊糊地还记得。

“噢!平台上……拍电十影的不是你们吗?”她笑着说。

“我们就是拍电十影的。我叫杰克·尔·格兰杰,是影片’马尾藻海妖魔‘的制片人。”和她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他们中年岁最大的人。他伸出嶙峋而宽大的手说:“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摄影师杰弗里·法尔,那二位是影片的主角琼·诺克斯和凯文·穆尔。”

“琼·诺克斯和凯文·穆尔!”洛丽惊讶地打量他们。“我的天!都是电十影和电视上大名鼎鼎的明星……,朋友们,我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洛丽,记者,我在这儿度假。”她小心翼翼地说。

“好极了,我正希望您给我们写点东西。首先,您得写我们在纳索的会见。”凯文·穆尔,一个高傲漂亮的男子,在武打片里扮演一个英雄角色。他笑着说:“您给我们电十影作免费宣传了。”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洛丽也高兴地说:“请你们相信,我一定写一些关于你们的文章。”她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急于回去看看已经冲洗了的胶卷。她把旅馆的浴十室当作临时的冲洗室,冲洗白天从直升飞机上拍摄的胶卷。“如果你们明天在魔鬼山附近的话,我还会看见你们拍电十影呢!我也去那儿给报纸拍几张照片。”

“那个传说中的魔鬼山吗?”制片人杰克·尔·格兰杰放声大笑。“您很勇敢,洛丽小十姐!明天我们就在那个岛上拍电十影。”

“不,不可能……”洛丽竭力抑制由于他们将在魔鬼山对她的干扰所引起的不快。

“不可能?明天我们就是去那儿拍电十影……”琼·诺克斯挽着她的臂膀说,“您跟我们到酒巴间喝一杯,一会儿功夫,花不了您多少时间。明天我们在那可怕的魔鬼山上再见,本地人关于魔鬼山有许多传说,我的朋友……。”

洛丽不能拒绝他们的好意,他们一起在旅馆的酒巴间里喝了几杯混合清凉饮料。

在楼上洛丽昏暗的浴十室里,冲洗过的胶卷挂在几根铁丝上晾干。但在她回房之前,一双戴着手套的手已动过了那些挂着的彩色胶卷。一双不安的眼睛,在手电筒的光亮下对胶卷进行了察看,然后浴十室的门悄悄地打开了,又轻轻地关上。一个人影,用万能钥匙打开洛丽卧室的门后,不留足迹地离开了,接着又走进了同一层的另一套房间。

第八章

多明各熟练地驾驶着摩托艇,向魔鬼山驶去,但坐在船上的洛丽却局促不安,她并不为此行担心,也不是对荒凉奇怪的小岛越来越近而感到害怕。引起她不安的却是她从直升飞机上拍摄的电十影片子。她默默自问,她的整个旅途是否会顺利,到达魔鬼山后……。那卷电十影片子就是一个明证,还有在这个海区发生的事,同她第一次来到的时候所发生的是那么的相同……现在,摩托艇正向神秘的小岛驰去。在她这场如痴如醉的游戏中,她将面临的是一个强大凶恶的敌人,来自外太空的,另一个世界的,甚至另一个星球的敌人。

摩托艇在平静的海面上急驶,快要到达圆粒砂子和灌木丛环绕的深褐色巨石的时候,突然,她的思绪中止了。小岛,近在咫尺的小岛出现在她的眼前。它好象是一块黑色发光的圆锥形巨石,伸向天空。由于大西洋海水的侵蚀,海十浪十的冲刷,在巨石的脚下布满绿、黄色的圆粒细砂和海十浪十冲击下形成的又黑又滑的礁石,宛如传说中的死火山里的石头。

“您瞧,小十姐。”多明各指着前面说:“那个小岛多荒凉,今天……我看见海滩上有一条船,还有人。”

“他们是拍电十影的。”洛丽略微皱起眉头思索着说:“今天他们要在这儿拍电十影,但愿我们不要互相干扰。”

“这个地方那么小,他们会妨碍您的,您也会打扰他们的。”

“也许这样更好一些。”洛丽说:“他们在这儿将减少我的疑虑、恐惧。您想想,多明各,如果我一个人在这个岛上……。”

“我不相信您也有迷信思想,小十姐。那些传说都是没有根据的。这个小岛和其它的岛没有什么两样,没有人在这儿住过,更谈不上什么妖魔了……”

“我是不信什么鬼的。”年轻的女记者意味深长地答道。

老渔民的摩托艇渐渐地靠近那个令人不安的小岛。

洛丽回过头去、远眺她身后的大海,然后又仰望天空。她感到奇怪,在她第三次到这儿的旅行中,好象受到了监视,有人总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一刻也不离开她。

但是她除了看见在她头顶上飞翔着的直升飞机外,什么也没有发现。驾驶员劳尔的使命只是她在岛上活动时监视着她。为什么她还要受别人的监视呢?她的冒险是否能获得成功,单把希望寄托在年老的多明各身上,看来是不行的,有了直升飞机的监视,她会更镇静一些。

她隐约地觉察到远处水面上有一架水上飞机向魔鬼山的相反方向飞去,她沉思片刻,觉得有些异常,好像被什么人监视起来了。监视她的人不是多明各,也不是驾驶员劳尔,也不是在沙滩上向她招手的电十影技师和明星们。

“行……”多明各兴奋地说。这位技术娴熟,有着丰富海上经验的老渔民驾着船绕过海上的暗礁和岸边的礁石。“我们到了,洛丽小十姐,让妖魔来欢迎我们吧!”

他开了一个愉快、嘲弄的玩笑,但多明各后悔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在他漫长的一生中,他第一次这样后悔过。因为正当洛丽跳上沙滩,年轻的电十影星琼·诺克斯和凯文·穆尔向她跑来,电十影技师站在摄影机后面向她招手的一刹那,魔鬼山上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情况,使在场的人都吓得魂飞魄散。

“哎呀!我的天!那是什么东西?”

多明各,这个老渔民,几十年来人们从未听他说过害怕二个字,今天他可不是仅仅感到害怕,简直可以说是恐惧。

洛丽抬起眼睛向小岛上深褐色巨石的山顶望去时,情不自禁地象被窒息似的叫了起来,那些拍电十影的人都惊吓得脸无人色。

“天哪!不……”脸色苍白的洛丽,睁大着美丽的眼睛。“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一切都在他们的面前发生了。

深褐色巨石崩开了,从地底下迸发出震天撼地的响声,使整个小岛剧烈地颤十动,甚至小岛附近海面上的海水也被搅动得沸腾起来。

“这不是死火山吗!”凯文·穆尔大声嘶喊。“好象它又要重新爆发了。”

一个硕十大无比的黑影,带着尖厉的响声和硫磺的蒸气从火山尖冒出,就象人们想象中的金星人那样从它的星球内部蠕十动着倾吐出来似的。

但是,那个庞大的黑影,在呼啸声中向空中升起,它不是妖魔,也不是地狱里的怪物,而是洛丽声嘶力竭地叫嚷着的:

“飞碟!你们瞧!它就是那个样子的!从外太空来的飞船……从火山里飞出来的。”

大家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飞碟。它现在是看得见,摸得着,有形有影的,但人们却从未见过。洛丽和他的伙伴们正在地球上面临魔幻似的现实。

那是个会飞的巨大的碟子,有菱形的舷窗,金属的外壳,外壳上有一层古怪发光的绿色。橘黄色的亮光从舷舱里散向天空,辉映在船舱外。

飞碟象陀螺似地盘旋上升,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在席卷小岛的烟雾和震动中越升越高,突然缓慢地冷酷地向他们飞来,向海滩下降……

吓糊涂的多明各,呜咽着跪在地下,大声地向上帝祈祷。

洛丽紧张、镇定地屹立在那儿。而她的伙伴、明星和技师们则四处逃窜,企图逃脱在他们头上飞翔着的妖魔的降临。

洛丽没有跑,她也不想跑。她知道跑是无济于事的,愚蠢的。她到这儿来就是要找一个飞行物,飞碟正是她要寻找的目标,她终于把它找到了。要往回走,为时已晚。和“信天翁”号游艇以及所有的船只飞机一样,在从太空中飞来的魔爪手中是跑不掉的。现在,她知道哪是百慕大的“门”,哪是它的“洞”。她也明白了她第一次在这个岛上找到的“信天翁”号雨布口袋,正是在这个“洞”里。那是飞碟出没的地方。

她肯定飞碟不是从地球中心里飞出来的,也不是从深海的海底里冒出来的。神秘的小岛只不过是一个基地,是他们埋伏的地方。他们耐心等待着,伺机捕获他们的猎物。现在他们可等来了猎物:四名拍电十影的,一名大胆妄为的女记者,一名不信邪的老渔民……

圆盘继续下降,下降着……仿佛要用它的重量,把他们压扁似的。这时洛丽发现在它的下部,从圆形的机身里缓缓地伸出腿,或者说伸出金属支撑架来。它的腿是圆形的,它的支撑点,也可叫它做金属的“脚”则是菱形的。洛丽模糊地记得那天和戴夫斯坦率地十交十谈时,戴夫斯曾对她说过:“我的狗,‘斯基派’有四处伤口,每处伤口的形状都是菱形的,一下子四处同时受到灼伤。我敢发誓它的伤口和飞碟有关。”

一点也不错,每一个“脚”都是一个菱形图案。每个菱形图案又由四个小的菱形组成。大概由于它具有地球人难以想象的推力和前所未闻的速度与地球大气层摩十擦的缘故,它的每个“脚”都被烧得通红。她心里明白将会有什么样的厄运在等待着她,等待着其他的人。他们在宇宙人的魔掌里,将和在百慕大死三角海区的无辜者一样……

第九章

一切都在闪电般不知不觉地进行。

飞碟又向下降了一点,离地面越来越近了。它的“脚”象触角一样伸了出来,牢牢地支撑在沙滩里,它象一只巨大凶猛的金属昆虫平稳地停在海滩上。

在魔鬼山上的人,在飞碟的大肚子底下,都吓得扒在沙滩上。但是飞碟不再往下降,也没有把他们压扁,但从它的肚子里放出一种蓝色的蒸气,就象一层薄雾,带着甜蜜的香味在他们头顶上萦绕,同时还伴随着奇特、锐利的响声。香味,或者是蓝色薄雾里的某种成份使洛丽昏昏欲睡,使其他人神志不清。突然所有的人都一头栽在沙滩上,顿时动弹不得,失去了知觉。然后,飞碟上的一扇门慢慢地打开,静悄悄地向旁边滑十动,露出一个宽阔圆形的孔。从孔里下来一个东西,好象是一个人,有点儿象神经科大夫,可不是我们地球上的人。他腾云驾雾般来到他们的面前。这时从飞碟内部射来一束橘黄色的光。大地万籁俱寂,只有远处隐约的嗡嗡声,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这时的宇宙人却听不到这种轻微的响声。

顷刻间洛丽和他的伙伴们的身十体象变魔术似的离开了沙滩,悬挂在空中,轻得可以随风飘荡……就这样,他们被外部的一种奇特力量吸进了飞碟。

多明各的摩托艇,拍电十影的摩托船,在海水里被溶解了,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毁灭殆尽。任何一个天体观察家都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飞碟重新向空中升高,在沙滩上留下圆形的“脚”印。当它往上升起时,掀起的气十浪十把留在沙滩上的“脚”印抹得一干二净。

在百慕大死三角海区,又发生了一起人和船只失踪事件。但这次事件并没有结束。在魔鬼山附近上空的直升飞机驾驶员劳尔目击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场面。突然他摔倒在直升飞机的十操十纵杆上,他和他的飞机在空中也无影无踪地消失了,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把他和飞机全都擒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但是在远处,一架水上飞机在大海的上空飞行。由于飞机与小岛的距离太远,所以驾驶员什么也没看见。但是,在驾驶员身边的一架大功率的电十影摄影机的望远镜头却把魔鬼山发生的一切都拍摄下来了。

洛丽睁开眼睛,象着了魔似的看着菱形的房间,连墙壁也是菱形的,宛如处在巨大多面体的橘黄色宝石里。光亮从房里各处放射十出来。地面、天花板和墙壁都是由发光的材料构成,仿佛是一座水晶宫。

“我的上帝呀!我在哪儿?”

她环视四周,看不见任何人,只有她一个人单独在这儿,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惶惑中,迟疑了几分钟后,她想起来了她现在在哪儿。

我在飞碟里。我被他们绑架来了,今后将会怎样?所有被劫来的人命运如何?

四周静寂无声,好象她已脱离了人世间的生活。但她断定会有人窥视,偷十听,严密地监视她,如同在博物馆的橱窗里陈列着希罕的宝物一样。他们是谁?他们又是怎样的人?她欠起身十子,自我感觉良好。身上没有一处有疼痛的感觉,也没有一点不舒适的地方,甚至有些轻飘飘、软十绵绵的。没有烦恼,也没有思想的混乱。她的头脑、十精十神、肉十体都处于最理想的境界。

“也许,不管怎么说,这倒不坏。但是这能持续多久?永远这么活着也不能使人身心愉快,或许在这个地方他们会把我杀死。”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冥思苦索。

“谁也不会被杀死的,只有那些走得太远,知道我们太多的人。姑十娘十,您可以永远活着。”

话音刚一落地,洛丽就觉得有一种声音,人的说话声。难道是人在说话,人的声音?……也许是某种思维通过她的感觉传递到她的头脑里来的吧?她看看四周,还是她一个人。她竭力要弄个明白,刚才和她说话的人是用声音和她说话,还是用思维和她十交十流思想。

“我不想长命百岁,也不愿意留在这儿。我想回到我们的世界上去,和人们生活在一起。”

“您到这儿来,不是我们的过错。”那个声音说:“你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是这样,飞碟,你们是宇宙人,你们劫走了我们的人、船和飞机。”

“您说得对极了,但我们不要船和飞机。我们已经研究了几十个世纪,对你们智慧的历史了如指掌。”

“你们……,你们是谁?打哪儿来的?”

“从遥远的地方,你们从未听到过的地方。我们有我们的一套生活方式。我们的能力是如此之大,你们是想象不到的。现在我只是把船只肢解了,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最理想的是大家都这么认为船在海上遇难了。”

“’信天翁‘号不是这样,后来它又出现了。”

“’信天翁‘号和其他的船只不同,它是我们的……一个例外。”

“它是你们的?”洛丽不安地重复着说,不时地扫视四周,想从透明、发着磷光的橘黄色墙壁上发现和她说话的人。

“是我们的人。我们是高级的人,是我们星球和我们人民的使命的最高执行者。我们在执行着一顶长期的任务,现在正在执行。”

“我猜想,你们的任务是绑架地球上的人。”洛丽气呼十呼地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

“为什么?”

“你的好奇心很强,你想要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可以告诉你一些。我们要了解适合地球人的那种生活条件,仿效你们的那套生活方式。猎取地球上的生物和自然界中的一切,然后我们适应它。这种适应需要时间,需要几个世纪的时间,可以说……”

“适应?”洛丽弄清了他的话的含意后,不禁十毛十骨悚然。“也就是说,你们已经是地球上的人了……至少在外表上像地球上的人了。”

“算你说对了,我们至少外表上象地球上的人。我们中有些人正在变,您要是看见他们的真面目非吓得半死不可。还有些人经过一番脱胎换骨的改造,除了他们的发达的头脑外,一切都象一个十逼十真的地球人。”

“那么,你们可以和我们混淆在一起,使我们发觉不出来。”

“我们已经这样做了,”一阵嘲讽的笑声,“谁也不会察觉,谁也不会辨别出来的,姑十娘十……”

“还有……还有为什么……你们让’信天翁‘号游艇重新出现?为什么’斯基派‘能够逃遁……”

“狗……我们不感兴趣。没有什么用场,对我们也没有好处。狗不适于生活在我们的星球上。”

“那么,为什么你们又让’信天翁‘号回去呢?真是百思不解。”

“我们中有人需要这样做。我们大家都有权利要求什么,经过大家一起开会商量后,决定是否值得给她方便。这次我们同意了,没有拒绝她的要求。但让狗回到这儿来。”

“狗也来了!”

“这是需要。我们愿意让它回去。我们正在研究对付他的办法,同时密切地监视着你们。我们要自卫,要让我们的种族有足够的时间来演变。对你的意图我们知道得清清楚楚,就象知道你的朋友,戴夫斯在看电十影时所发生的一切……。所以我们先把他的狗弄来了,这仅仅是对他的一个警告,我们还可以杀死他,但是,我们不愿这样做。也可以让你死去,所以我们烧了你的房子。”

“什么?”

“就在您出走的那天晚上,您的房子着火了。我们知道您能去祸降灾,要不您就烧死在里面了。”

“那是因为你们不愿伤害我。”

“你说到点子上了。”

“那么……那些被绑架了的人呢?”

“他们同意改换门庭,放弃他们的原来生活,抛弃那个世界。他们对我们了解后,就会作出这样选择的。现在他们都很幸福,是我们大家庭的成员。他们是低等人,只要控制他们的叛逆行为,适当地监视他们的思想活动,就能与我们和睦相处。你们所有的人都有叛逆的天十性十,尤其是那些博学多才、智慧超群的人。”

“还有些事情我不明白,谁出的主意把’信天翁‘号放了回去,把狗劫了来,把我抓起来,还要威胁戴夫斯?”

“我们中间的一员。”那个声音说,“具体地说,就是我,您看看我的影子,也许您以前见过。”

洛丽瞧着菱形发光的水晶宫,隐约看见一个侧影慢慢地显出了一个人影,一个女人的形象。

“您不是……”洛丽叫了起来,“您不是……瑟勒娜吗?戴夫斯的未婚妻!”

“我是瑟勒娜,姑十娘十。”人影说,“我就是瑟勒娜。戴夫斯没有怀疑过,永远也不会产生怀疑。我要离开他,是因为经过长期演变后,我要和我们的人一块儿回去……我已经取得了地球人的资格了,你懂吧?”

第十章

一双手把冲洗过的胶卷拿了起来。

临时充作冲洗室里的灯光在忽闪发亮。在玻璃制作的放大机下,放大了的图象展现在一个人的眼前,他曾经偷偷地闯进洛丽用作冲洗电十影胶卷的浴十室。他狡黠冷静的眼光紧盯着他用远镜头拍摄的胶卷。在昏暗的冲洗室里他惊讶地轻轻地叫了一声。

“真想不到!”他感慨万分地说:“真叫人难以相信,那个小岛原来是飞碟的基地!”

他又专心致志地研究起那些清晰的图象了。这些图象记录了死火山爆发时的珍贵时刻和绿色圆形金属物体上升、下降的情况。飞碟从未被这样完整清晰地拍摄过,连那组在空调会大厅里放映过的电视报导也无法与它媲美。

戴夫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黑暗中转动着身十子。他现在不仅有飞碟的照片,还有电十影片,足以证明它的存在。他有绝对的把握找到洛丽发现“信天翁”号雨布口袋的地方,还能找到大胆的女记者倾注全力要揭开百慕大死三角海区的飞碟秘密所在地。

但有些情况使他怏怏不乐。

他小心谨慎地监视着洛丽的行动,还生怕引起旅馆和纳索人们的注意。后来他发现了洛丽和一群电十影明星打得火热,也觉察到她与直升飞机驾驶员和老渔民的接触。这使他感到茫然,他怀疑这些人会不会是“飞碟”派来的,或许他们自己本身就是有着人的外貌的宇宙人。如果情况真是如此,洛丽这次去魔鬼山,那就糟了。

不久便证实洛丽和那些拍电十影的人再也没有回到旅馆。“我必须去。”他决定驾驶目前还归他使用的那架水上飞机,到百慕大死三角海区去侦察。

在出发之前,他把影片的一些片断装进一个大信封里,寄给他的一个熟人:

美国佛罗里达,空调会

斯图尔特·卡梅伦先生收

他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连同几张照片一起装进信封里,粘上浆糊十交十给接待室,嘱咐服务员如果当天他不回来,就作为急件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寄给收信人。

他来到他的飞机跑道,吩咐机械师给他作好起飞的准备。当机械师在检查时,戴夫斯不安地在跑道上蹓来蹓去,他不时地仰视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眺望大海,他将在那儿,为人类揭开使他日夜不宁的谜。他吸完了烟,水上飞机的检查工作也准备就绪。

突然他背后的叫十声把它吓了一跳:“休假不是上班,戴夫斯?”

戴夫斯吃惊地转过头。当他认出在他背后向他微笑的人时,不禁目瞪口呆。

“安德森先生!”他惊讶地说。“您在这儿!”

身材魁梧、体格强壮的安德森是肯尼迪角飞船基地的国家航天局领导。他向戴夫斯点头,微笑着朝他走来。微风吹动着他的国家航天局制十服。他亲十热地和戴夫斯握手,显得格外的活泼友好。

他和蔼地说:“我也有休假的权利,我的朋友。我一提起往事,就想到这儿来度假,最主要的是想看看您,同时请您原谅,原谅我对您的严厉处分,不过我也是按章办事。您关于飞碟的立场不仅使空调会,也使国家航天局处境复杂化。对此我表示遗憾。不过,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会修改对您的处分的。为了使问题能够得到解决,我将打一份有利于您的报告。一切都会安排妥当。”

“您不必太费心了,先生。”戴夫斯摇摇头,断然拒绝了。

“我不想回国家航天局,也不想去空调会,任何这类组织我都不愿意干。要是说谁在调查’飞碟‘,我,戴夫斯。我要自己干,钱和十交十通工具我都不缺。”

“您要小心,戴夫斯。”安德森目光严峻,用嘲笑的口吻警告说:“如果飞碟真有其事,你的决定将是危险的。”

“我向您保证,飞碟吓不倒我。我马上就去找它。安德森先生,很对不起,我只能让您一个人留在这儿,因为对我来说这是一项至关紧要的也许是紧迫的使命。”

“真的吗!关于飞碟的?”他愉快地说:“我喜欢跟您一块儿去。”

“这是很危险的,我们可能会失踪。谁也不会知道我们失踪的消息。”

“噢!这,我懂……,在百慕大死三角海区的神秘失踪,不过说说而已,我不怕,我是我自己生命的主人,我可以陪您去吗?”

“好吧!”戴夫斯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您上飞机吧!正好有两个座位,够我们两个人的了,先生。但您得记住我跟您说的……”

“我忘不了,戴夫斯。”安德森笑着走上了飞机,他的笑声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不一会儿,他们便飞翔在大海的上空,并继续向魔鬼山的方向飞去。

戴夫斯带着不安的神情看着海面。沉默片刻后,他向他的同伴报告说:“我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先生。”

“真的?”他惊奇地看着他。“什么东西?戴夫斯。”

“人和船是怎么失踪的……在海里有那么一个点,我们叫它通向另一世界的大门。这个门,您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吗?”

“您怎么知道的,确实吧?”

“千真万确。我这儿有证据,铁证如山。在纳索附近有个小岛,飞碟的基地。把地球上的一个岛作为监视,控制,也许研究怎样侵略……或者研究我们生活方式的一个据点。他们夺走了船只和飞机,用某种力量使它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表面上使一个物体的原子分裂,然后又选择另一个地方,使它们恢复原状。这是一种远距离十操十纵的物质转移。”

“得啦!”安德森听完他的话后,不以为然,却窘困地看着他,“失踪了的人呢?他们在哪儿?”

“好象在那儿。根据我的分析,飞碟上的人需要他们,才把他们劫走,我不清楚是不是要毁灭他们,研究他们,还是要把他们送到太空的另一个地方去,用作生物、智力和科学的试验。”

“您这种说法既新奇又富于想象力。我们走着瞧吧,看看是不是那么回事?戴夫斯。”

“好,安德森先生。这一次,要么我找到飞碟;要么,他们把我劫到他们那边去,永远不让我回到这个世界上来。”

“他们,你认为飞碟上的人智慧超群,虎背熊腰吗?”

“我想是这样的。甚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得多。”

“什么?”

“也许他们也是一种人,他们研究我们,要成为和我们相似的人,或者模仿我们这样的人。”

“模仿?”安德森忐忑不安。

“对!先生,他们可以演变,他们可以随十心十所十欲地改变他们的外表,为什么他们不会变成象我们这样的呢?这样,他们可以混杂在我们中间,达到监视我们和预先知道我们意图的目的,这可说明许多问题啊!”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安德森若有所思地说:“说实在的,您是见多识广。我说您知道得太多了。”

他用一种罕见的声调说了这几句话。戴夫斯扬了扬眉,斜视着安德森,同时驾驶着飞机在海面上飞行。安德森微笑着,他的眼光却是冷酷的。

“我知道的并不多,先生。”戴夫斯反驳着说:“只不过对飞碟……”

“我说您的观点挺有些道理。您的想法独具一格,证据也很充分,足以使飞碟上的人感到不安,我的朋友,‘他们’不会允许您这样干的……您明白吗?您自己在自寻绝路,我感到遗憾,但是,我必须这样做。”这一席话使戴夫斯惊慌失措,语无伦次。这时,安德森从衣服里十抽十出一个金色的光彩夺目的金属物,形状象根管子,还有奇特的撑架。虽然安德森并没有把金属物对准他,但他凭直觉也感到了梦幻般的突如其来的威胁。

“您是……您是‘他们’的人。”戴夫斯惊讶地说。

“是他们的人。”安德森笑着说:“我永远是他们的人。在国家航天局,在空调会,在许多地方都有我们的人,我们控制着局势,使局势变得对我们……戴夫斯,您不用害怕,你们的世界对我们没有多大吸引力。我们只想模仿你们,作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在你们中间生存。您不要动,想反抗是徒劳的。这根弹簧就够您受的了……我们连同这架飞机和机上所有的东西将要在地球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您明白过来时,我们已经在飞碟里面了,它一直紧跟着我们呢!那儿有人想看看您,我们走吧,戴夫斯,这是很容易的,很快……不会对您有什么伤害。”

他一按弹簧,戴夫斯已躲闪不及,感到世界就在他身边爆炸,发出耀眼的火花。后来……后来,他又重新恢复正常,他知道他已经在飞碟上了。他看见了“斯基派”,瑟勒娜……和洛丽。

“瑟勒娜……”他慢慢垂下了头神情沮丧。“原来你是……”

“原谅我,戴夫斯,”她喃喃地说:“我不能不告诉你,我不能成为你们中的一员。我们有自己的天规。我们象人,但我们不象你们这样的人。如果你看到我们的真正面貌,你会吓晕过去的。我想再看看你,这将是我们幸福的别离。我希望你记住我,就象你认识我时那样。但是,你要明白,我不会为任何人作出牺牲的,我要到我自己的世界上去。”

“你,安德森……你们还有谁?还有多少人?瑟勒娜。”

“我不能告诉你,戴夫斯,”她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有许多人。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我们将和你们共处一个时期,然后踪迹不留地离开你们。”

“那末,在百慕大失踪的人,被绑架的人呢?”

“百分之九十都是我们自己人,戴夫斯。”她笑着说:“他们回来了,而不是被掳走。但有些人和他们一起被带了来。他们可以在两者中进行选择:被消灭,还是经过改造再回去。但是他们都愿意留下来,他们可以在我们星球上无忧无虑地生活,他们在那儿很幸福。如果你们有谁愿意生活在我们的世界上,他将永远是幸福的。戴夫斯。

“现在,你怎么办呢?和我在一起,跟洛丽回去,还是和那些拍电十影的留在这儿?

“他们已经作出了选择,愿意留在这儿。还有那个直升飞机驾驶员也愿意和我们在一起。他们将过着无与伦比的美好生活。”

“我,被改造,还是被消灭?我现在身不由己,但也不愿意被消灭。不管怎么说,这是一种劫持,瑟勒娜。当然,在这儿你是我唯一……”

“不,戴夫斯。”她缓慢、十温十柔地说,但又坚决地否认。“不可能,你和我之间的十爱十是不现实的,我们只是貌合神离,我们将以不同的形式产生十爱十情,这对你、对我都毫无价值。因此,我离开了你。我必须这样做,戴夫斯,最好你不要来找我,不要再坚持……尽管如此,我给你留下了一个美好的回忆。”她接着说:“另外一个姑十娘十,她会使你把这一切都忘掉的,她对你很钟情。”

“是洛丽吗?”

“对!是洛丽。”瑟勒娜叹息着说:“你跟她一起回去吧。”

“是我们本人吗?”

“是你们自己,只是你们的大脑里插十入一种微型的仪器,可以控制你们,使你们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事情。当你们谈到我们的时候,仪器会把你们的话噎住,切断你们的思想,从而避开关于我们的话题。老渔民多明各,他也想回去,他愿意老死在他热十爱十的大海,我们答应了他。自然,‘斯基派’是一条不平常的狗,它对你们有感情,它也和你们一起回去,戴夫斯。”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瑟勒娜。难道我们……?”

“你不要再问了,戴夫斯。”她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了。“现在我还有人十性十,我曾经十爱十过你,但有些事却使情况发生了变化,现在我不能再十爱十你了。这种变化就象一堵高墙把我们分开。你将是我在另一个星球生活时的珍贵回忆,我也希望你永远记住我。我们能做到的就是这些。戴夫斯,不要再十爱十我了,我与你们不同,是另一个世界上的人。你和洛丽回去后,生活会幸福的,我让你们幸福,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我的幸福。她会把我永远不能给你的东西送给你。”

“谢谢,瑟勒娜。”他握着她的手,深情地看着她,“我可以吻你吧?就象我梦中的瑟勒娜,和我们通常一样的人。”

“可以,戴夫斯。”她的双十唇微微张开。“这就作为我们的最后告别吧。然后,你们将沉浸在一种甜蜜的昏睡中,当你们醒来的时候,一切都过去了,你们将会重新回到那个小岛上,回到你们自己的世界上。”

他吻着她的嘴唇。这是她的嘴唇,但戴夫斯明白这已不是真正十爱十的接十吻了,也不是原来的生命了,但是还蕴育着人类十温十柔、激动的烙印。

“再见吧!瑟勒娜。”他呐呐地说。

“永远再见了,戴夫斯。”她答道。“祝你们幸福,把我忘掉吧!”

接着,他就沉浸在瑟勒娜所说的甜蜜的昏睡中。

“再见了,瑟勒娜,我亲十爱十的,永远再见了。”

在告别时,戴夫斯挥动着手臂。不远处,一个圆形的物体嗡嗡作响,消失在太空中,只留下逐渐远去的绿色的亮光。

戴夫斯慢慢地垂下了头,长时间地注视着和他在一起的洛丽。飞碟,洛丽熟悉的飞碟。在他们的眼前永远消失了。

“现在……我们干什么?戴夫斯。”她感情深沉地问道。

“现在,我们回家。”他轻言细语地说:“你要记住:我们既作过保证,我们就要遵守,遵守我们的诺言。他们在我们的头脑里插十入了一个仪器,这种微型仪会器帮助我们遵守。它会让我们认识他们的人,还告诉我们,他们是谁。在人类了解他们之前的漫长日子里,不会让我们说出来的。”

“是啊!在人类知道他们之前……但人类迟早会了解宇宙人的真相的,戴夫斯。”她把她的手放在戴夫斯的手上。“我们现在就走?我太累了。”

“我们走吧,洛丽。是回家的时候了。”

他们向海滩走去。老渔民多明各还在那儿,躺在船上平静地睡着。他和他们一样,头脑里插着一根电极,他也保证过在他有生之年或死去之时都保守秘密。

摇控着的神秘死亡将会随时袭击他们的头脑。就这样保持着人类历史上的最大秘密,飞碟的秘密。

戴夫斯和洛丽手携着手向大海走去,海水十舔十十着他们的脚,打湿他们的衣服,但他们继续往前走。

他们又回到了人间,又到了这个世界上。他们结伴而归,将永远结合在一起。

对瑟勒娜……只是一个回忆,消失在太空中的,遥远的,天涯处的回忆,仅仅是简单的回忆而已。

(本文由【读书中文网】Ken777进行OCR、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