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男孩的身旁查看他的伤口。他的左胳膊用绷带包扎着,血已经渗透了绷带,看上去伤口处已经用了一些泥炭苔,他们还是懂一些医学知识(我记得很久以前,塞奇给我讲过鹿有时会拖着受伤的小鹿来到一片长满苔藓的地方)。我看看这个男孩:豆大的汗珠滚落在脸上。他看上去不到15岁。我小心地解十开他的绷带。他努力克制着疼痛。
他的肘部粉碎十性十骨折。
“多久了?”我问。
“四天了。”那个男人回答。
我探回了身十子。“对于骨折,我无能为力;最好的办法是截去胳膊。”我闭上眼睛,默默地祈求上帝赐教于我。
“不!我们是库尔德人,我的儿子必须肢十体健全。”
这个男孩是他的儿子。我经过一番斟酌后开口说道:“为了保住这条胳膊,他也许会丢十了这条命。或许他的胳膊保住了,但它却一辈子没有知觉。”
“他是一名勇士,而不是一个小孩,而他的胳膊是要拿剑的,他必须活下来并且完整无缺;那是我最关心的。履行你的诺言吧,否则让你葬身鱼腹。”
“希望能满足您的意愿,我的大人……?”
“莫格瑞。”
“莫格瑞大人,我需要我的袋子和一盆热水。”
“快去准备。”他开始在船上踱来踱去,然后停下来做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他叫乔纳森……”
我细心地把泥敷剂敷于他的患处;为了避免感染,挖去了伤口处的烂肉,用海索草、玄参清洗伤口,用一些雏菊把患处的脓血吸出来。我给这个男孩灌下了滴入20滴西番莲的欧椴茶用来止痛。
第一天,乔纳森处于昏迷状态,第二天,他的烧退了下来,第三天拂晓时,我知道他得救了。
在我被俘的第四天晚上,莫格端来找我,当时,我正睡在他儿子的身旁,他推醒我,把我拽到一边。他紧紧地抓住我的衣领,目不转睛地看看我。
“你不是渔民。”他低沉地说。
我咬紧牙关说:“我说过了,我是治病的,我跟随我祖父行医。”
他摇摇头,“我认识那些渔民;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抓住我的手,查看我的手掌,“不,你不是武士,也许你是一名巫医……这没关系,现在你是俘虏,库尔德人的俘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从此属于海龙的人了。你将做你曾为我儿子做过的一切。给我们治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他松开了我,忽然站在那里呆呆发愣。库尔德人,苏格兰高地人的主要部族。他要开始行动了。
海龙人生活在风景优美的地方:他们的家园建在金黄色石灰石的悬崖峭壁上,放眼望去,周围是一片茂密的常青林海和高十耸入云的被白雪覆盖的山顶。沿岸密布着一些狭窄的海湾;每个海湾都停泊着二或三只战船。我们的船沿着海岸行驶了二天后来到一个狭湾。海十浪十冲击着并排停放的二十只战船。向上看的是一座城堡,它由一块巨大的石头雕刻而成,顶上巧夺天工地刻有一只展翅飞翔的鹰:这就是库尔德人的城堡。我们终于到了。
我和妇女们被带上岸。她们很快同我分开了,被赶着来到一个由栅栏围起的一块地方。在那儿,她们同其他战利品一样被清点数目,然后分给武士们。我没有再见到她们。他们把我带进城里,穿过一条长长的,弯弯曲曲的隧道,来到一个潮十湿的、没有窗户的小房间旁,他们把我关在这间漆黑的房间里。第二天一早,二个男人来提我,把我带进一间屋子,只见屋里放着很矮的支架,支架上搁着木板。他们让我躺下,其中一个男人,用一块锋利的燧石,割断了我左脚踝的后腿。
后来,我知道他们对所有的十奴十隶和俘虏都是如此。他们不应那么残忍。有时文明人也像食肉动物一样冷酷无情。过了几天,我的伤口愈合后,莫格瑞让我去干活。
海龙人擅长接骨和医治一些外伤,别的不行。他们让我去医治一些常见的病,像发烧、伤风——而我的主要工作是医治库尔德年轻人中常见的脓疮,因为他们经常从事体育运动;或是仅配带着双面匕首去猎熊。
(一次,我发现我的病人又是乔纳森……孩子们为了显示自己的勇气,总是争强好胜!)
海龙的妇女们从不找我去看病。起初我以为这是因为男人们担心因为我的出现会使他们的女人滋生一种男十女之情。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并不认为我作为一名俘虏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只是海龙的妇女们过着一种与男人隔绝的生活。我给武士们看病,却不许给妇女们治病。对于那些俘虏,只有当他们的孩子生命危在旦夕时,他们才会叫我,但往往为时已晚。
难以接近妇女,这就意味着当时机成熟时,我必须把握住;而时机不成熟时,我又不能轻举妄动。
我常常看见海龙的妇女们穿着掠夺来的长袍在城堡的走廊和长长的拱形大厅里走来走去。我知道她们看见了我。我注视着她们默不作声的一举一动:怎样站立,怎样走路,怎样举手抬足,怎样左顾右盼,怎样去应付地位低下的人和面对地位高贵的人。我把这一切记在心里,并请教了一些当地人。海龙的妇女们开始注意我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收获甚小,只限于表面这些。我开始发愁了,也许我应该去寻找机会。我开始把妇女的行动记录在案,我像一位天文学家似地记录下瞬间观察到的一点一滴的信息。我找到了一个可乘之机,但还不能最后肯定。有一位年龄较大的,体态胖大的妇女总是兴高采烈地东奔西跑。带有雀斑的皮肤和茶褐色夹带着灰色的头发,表明她不是土著海龙人。也许她来自内地一个部落,他们生活在白雪覆盖的山区。她经常出现在城堡的下等人中间,尤其经常去大厨房,她的名字叫布里格,是一名俘虏告诉我的,作为十交十换她让我吻她一下。我看见布里格经常上气不接下气,有时呼吸短促,紧紧十抓住她的左臂,表情痛苦不堪。我知道这种痛症。我的夫人萨拉就有同样的症状。我把手伸进我的百宝囊,谢天谢地我终于摸十到了我需要的药片。
我搬进了一间较大的房间,屋里有一扇长长的小窗户,使我有幸享有一线十陽十光。屋里放着一个工作台和一些贮藏箱。我获得了一些自十由,可以在冰冻到来之前去十陽十光普照的草地和凉爽的森林中采集草药和鲜花。当我出去的时候,我总是被带着一副长长的青铜镣铐,另一头铐着另一名俘虏,他帮我拿着百宝囊,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怕我逃跑,而是说我对莫格瑞非常重要。通常,被铐的是一名叫蒂尔的小男孩,他很坦诚,是一名库尔德人的后裔,他为此感到骄傲。他对我的家庭和我的过去毫无兴趣,并且,很快厌烦了整天陪着我去树林。但他喜欢十交十谈,在我采摘于果仁或是植物时,提到的每一个闲聊话题,他都会兴奋不已。一个土著的俘虏可能知道很多事情,我从这名十奴十隶的口中了解了一些令人吃惊的事情。
蒂尔毫无保留地给我讲述了传说中“海龙船”的护胸铁甲板是怎样制成的。初春,人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海洋中捕到一条巨大的蛇,“海龙船”也因些得名,因为这些怪蛇吞下了巨大的蓝鲸,就像狼轻而易举地吞掉幼崽一样。怪物的牙齿和皮被剥了下来,用一块磨石,慢慢地把它磨成粉末。把这种粉末和树脂以及硬木树上的大量树液混合在一起,倒入铸模放进大窑中烧制就制成了“海龙船”的铁甲板。可怜的米斯特拉尔,虽然我知道了护胸铁甲板的制作过程,但这一切对我毫无用处,因为整个米斯特拉尔地区还不过仅有一小片硬木树,而且海蛇只是一个神话。
但蒂尔给我进述的最重要的也是我最想知道的是库尔德妇女。他给我讲述了约娜。
她是库尔德头领雷萨尔森的年轻妻子。他十宠十十爱十她,并非因为她的美貌、十温十柔和身份,雷萨尔森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她是奇恩人,她父亲是黑山的领主——一位有权有势的盟主。她的梦可以预测吉凶祸福。雷萨尔森追随她的梦,因而变得强大无比。过去布里格是约娜的保姆,现在是她的贴身侍从。
忍耐和运气。我提醒自己,要有耐心,要等待时机。我的机会终于来了。那是一次告别寒冷冬季的盛宴,所有海龙的男人和女人们都参加了,他们要跳个通宵。库尔德的土著俘虏也可以参加这次盛宴。我静静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那天晚上,我的眼睛紧紧地盯在布里格身上,尽管她已不年轻,体态也有些臃肿,但她还是在海龙人奔放的舞曲中疯狂地旋转着。我站在大厅的十陰十暗处,隐隐地看见一个穿着深绿色长袍的瘦小的女孩,美丽的淡棕色的头发飘撒在肩上,她正在人群中旋转着,欢笑着。
这时,我听到“砰”的一声。随着音乐戛然而止。我推开人群,来到布里格摔倒的地方。她平躺在地板上,已经人事不省。我曲膝,掰十开她的嘴,把一粒药片放入她的舌下。我撕十开她的上衣、听听心脏,然后连续猛击胸部进行紧急抢救。这时,有人想把我拽走,但莫格瑞吼叫着,我继续抢救她。
一个女孩跪在我身旁。我从余光中看到这个姑十娘十穿着绿色长袍。“你在做什么?”她对我大喊道。
“我在与死亡拼搏。”我把耳朵贴在布里格的胸前听一听,心脏的跳动很微弱。
我发现她颈下的脉搏在平稳地跳动“……赢了。把她抱到十床十上,给她灌些茶水。”
“她是我的侍从,我照顾她吧。”
“赶快去办吧。”我转过身……
看到她淡紫色的眼睛我并不感到吃惊。她像一头受了委曲的小鹿,我感觉无法正现她的眼神。
她的身后站着莫格瑞,他的身旁是一位穿着带有酒渍的皮衣、留着银白十胡十须的男人。这个陌生人的头上戴着象牙和黄金制成的皇冠。我不甘心地但很敏捷地跪倒在地。“愿为您放劳。”
雷纳尔森开口了,“你是达米亚诺,我的族人已经告诉我了。你做得对。”
我仍然低着头。
“说话。”他命令道。
“感谢陛下。我可以继续照看这位受伤的妇女吗?”
片刻的寂静,然后一个轻柔的女人的声音:“雷纳尔森。”
“你可以照看我妻子的侍女。”雷纳尔森把手伸给妻子。“走吧,约娜,凌晨快到了,我们继续去参加盛宴。”她附头看看她的侍女后说话了。
“我的丈夫。”
“我说走!”她的声音像霹雳似地炸开了。她转向我,她的头发像瀑布一样飘撒在肩上。“好好照顾布里格。”
“我会尽力的……王后。”
一个月来每天早晨我都来到布里格的房间。她是一个令你满意的病人,对你充满感激,从不报怨。能挽救她的生命,我感觉心满意足。
约娜也每天来看望她,当我照顾她的老保姆时,她静静地注视着我。这时,我感觉还是保持沉默的好,我感到她的目光火十辣辣的。
我发现布里格特别喜欢音乐,并藏有很多乐器。经她的允许,我在其中找到一把旧吉他。给她检查过病情后,我坐在她的十床十边,拨动了琴弦,伴着琴声,我唱起了莱拉教我的歌。那是一首古老、伤感的情歌。布里格听不懂歌词;从她脸上的表情我可以读懂约娜的心情。
几天后,布里格能下十床十了,她来到我的房间。她站在门口,望着我乱糟糟的房间,把我叫了出来。我赶紧把手洗了洗,跟着她穿过从未走过的走廊。路过持剑守卫的女兵。我们一直爬到城堡的项处,我的脚已经疼痛难忍。我们来到一扇青铜门前。这里没有卫兵。布里格打开门,把我引进屋里。
这是一个房梁低矮但很宽敞的房间。冷风从长长的十陽十台上吹来。房间里惟一的家具是一把豪华的真漆椅子(我想它是从米斯特拉尔的附属领地抢来的——我见过这种椅子)。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了戒指、饰针和水梳,以及一面金色框架的镜子。十床十上铺着貂皮。十陽十台的对面挂着一幅画,因为画面褪色,上面的人物看上去像幽灵一样。壁炉在屋角一阵阵地噼啪作响。约娜独自站在房屋中间,身穿一件紧身黄褐色长袍——既庄重又美丽。
布里格退到走廊,随后把门关上了。
“一定要当心,达米亚诺。”我心想,“一定要小心谨慎。”
“我要向你表示感谢,因为你救了布里格。”
我十交十叉着手指,摆十弄着大拇指。
“这是她的命运,我只是帮了她一把。”
“对你的看法,她们是对的。”
“‘她们’是谁,我的夫人?”
“我的本族姐妹们。你以为库尔德妇女不知道谁在我们城堡中吗?”
“不,夫人,我从不妄加评论妇女。我想知道她们如何评价我?”
她走到挂毯前,摸十着上面的图案。她面对着墙说道:“你像一首歌走入生活……不是一名勇士,但你却毫无畏惧。虽然我们从一艘渔船上找到你,但你的谈吐像一位王子,你用一双手与死亡抗争……你看——你像上帝的使者与我们共同来到这个世界。”
“你的才华比你的仁慈更值得敬佩,我的夫人。”
她迟疑了一会儿,看上去很吃惊,然后用同样的语气回敬道。“这种仁慈需要赋予真理……我需要你的魔法。”
“这不是魔法,我的夫人,只是一些知识与技巧。”
她笑了笑。“你不必对我掩饰什么。作为大海的子孙,我们库尔德人并不畏惧魔法。我们的山中蕴藏着很多古老的秘密——用你的智慧把它开发出来,我需要你的技巧与帮助。”
“为您效劳,王后。”
她在房间里踱步。当她离我最远时,她讲话了。“我十九岁,已经做了三年的合法妻子了……我还没有孩子……我必须得有一个儿子。”
“夫人,所有的妇女都会有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生活节奏和自己的孩子。”
“你不知道,我的丈夫,雷纳尔森已经不年轻了,而且他没有后代。我必须很快有一个孩子。”
“如果你没有孩子,雷纳尔森会再娶一个妻子,尽管你很漂亮,而且你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到那时,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舒心。很抱歉,夫人,我想我帮不了你的忙。”
“你能够而且一定会帮助我——我的梦已经告诉我了,我梦见一个男人,他的头发像十陽十光一样,他独自站在森林中。他十裸十露的后背对着我。我走近他,看见他正用光秃秃的手砍伐木材,把折断的树枝种在雪中。一株绿油油的小苗便拔地而起。这很清楚,你救布里格的那天晚上,我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你——我的梦从没错过。”
她离我很近地站着,越来越近。我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嗯……好吧,我可以为你们准备一种桧属植物汁。据说饮用它可以刺发十情十欲,提高十性十欲——”
“我的问题是不生育,而不是缺少尝试。”她的脸绯红,似粉十红的薰衣草和淡粉的玫瑰。
“不,我肯定不会的。”我把眼神移开,看到了镜子。使我懊恼的是我无法正视她的眼神,面对她,我只能坦诚以待。我想起了查文莉,想起了塞勒梯娜,但事实是无论我的思绪在哪儿……”
“巫师进行的祭神仪式——它可以预示这块土地上的吉凶祸福。这里有真正的魔法和……”
“还有什么?”
“它需要你的参与。”
我的脸先红了。此时空气凝固了,似乎随时要爆发一场风暴。
“走吧。”她低声地说。
我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我知道她还会来找我;她关心的是她的需求和她的内心感受。让我整夜瞑思苦想的并非即将获得的成功,而是需要付出的代价。施展魔法容易,但要有一定的代价做基础,它是无法用黄金来衡量的。为了诞生新的生命,我们俩都必须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因为我有自己的追求,所以决不后悔。
她站在十陽十台上,背对着我:“两天后,雷纳尔森要去捕鱼,做好准备……时机一到,我派人去找你。”
我在一个大托盘里拿来了需要的东西,四根蜡烛,一枝粉笔,一杯药酒和两个碗——-一个碗里装着纯橄榄油,另一个碗里盛着羊血,他们根据我的意思选的是一只当年的小羊羔。
厚厚的窗帘把十陽十台遮上了。她坐在壁炉边的一把椅子上,她的脸在十陰十暗处。
“我该怎么做?”她的声音清晰而得体。
“把你的长发卷起来。”
她从桌子上拿起梳子,开始把她厚厚的长发向上卷梳。我用粉笔画了一个大圈。在圈上东南西北处各放一枝蜡烛,用火把烛芯点燃。我递给她一杯酒。
“这是做什么用的?”
“让你放松。”
她把酒倒入火中。
“把长袍脱掉,站在圈中心。”
她站着解十开肩膀上的别针,长袍沙沙地落到她的脚上。烛光使她显得更加妩媚动人,我惊呆了,看到她走入圈内,我才恍然大悟。
她站在圈内,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用手指轻轻一推十油碗。油碗便从托盘中升起,浮在她的头顶上。碗慢慢地倾斜,油从碗中涌十出,倒在她的肩上、胸部、腹部和大十腿上。随着油撒遍她的全身,她浑身颤十抖着,但她紫色的眼睛并没有从我身上移开。
我调动着我的一切记忆,嘴里念念有词。一股神奇的力量灌注我的全身。首先是胸部,然后从胳膊,到达手腕、手掌、手指。我的指甲闪闪发光。我把左手浸入羊血中,然后走进圈内。
我触十摸她的地方留下一十十团十十火。她站着一动不动,像一尊美丽的雕像,又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我触十摸她的地方,从丰满的十乳十房到纤细的腰身,连成了一条火舌。我触十摸十着她的额头,在她的额上留下一颗星星。“想一想,说出你的心愿。”
“一个儿子。”
我用手指触十摸她的唇,手指往下,触十摸她的胸部。她呼吸急促,她身上的火变成了色彩斑斓的彩虹。
“完了。”
火舌像破晓时的薄雾一样慢慢地消失了。我退了出来,拣起她的长袍。“夫人,我们做完了。”
她走近我,把我的脸托在手中。“不,还没有完。”她的嘴找到了我的唇。
在布里格内心深处一定存在着忠诚与感激、与恐惧之间的尖锐斗争。这一切对她来说是多么艰难。这七天来,因为她的尽心尽力,才使我完全自十由地来到约娜的住处。每天晚上她都随身关上房门,站着望风直到黎明。
我与约娜做十爱十好像每个晚上都是一生中的第一天,也是最后一天。有一段时间,我发现她有些怅然若失。
第六天晚上,当我们躺在她貂皮十床十上拥抱时,她告诉我雷纳尔森两天后就回来了,我们只有这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第七天晚上,当我们躺在十床十上时,我递给她一杯酒。她笑了,紧紧搂住着我的脖子。“有你的吻,我就不需要酒了。”
“你给了我生命,我要与你分享那种记忆。”
她坐在那里,她的十乳十房像丰硕的苹果在风中摇摆。“我要得到你的每一个部分。”她说。她把头一仰,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把她搂进怀中,抱着她直到她入睡。我注视着她,她的眼睑在抖动,她的腿像一名游泳运动员轻轻地打水。我知道我的魔法生效了。我把她的头发缕到耳边,轻声地对她说着珠宝、山脉和神灵。
在贝尔塔,春播后,海龙的首领们聚集在库尔德人的城堡前。计划下一步的行动时,雷纳尔森发布了两件重大事情。第一,所有的海龙人要携起手来去攻打靠近米斯特拉尔西海岸的位于月亮圣十地的被云层笼罩的泰尔卡山。因为那是一块无人问津的领地,很久以前,阿拉顿把大怀维恩的财宝藏于那里。第二,约娜有孩子了。海龙人欢呼雀跃、整个城堡震撼了。
哭泣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翻身坐了起来,听见整个城堡哭喊声震天,当我肯定这一切时,我起十床十,找到那只紫色小药瓶,我把瓶中的十乳十液溶入一些在水中,一饮而尽。我独自来找约娜,她正在等我,手中拿着一把双面匕首。
她用呆板的语调说着:“他们爬上了山,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把他们全部埋在了下面。雷纳尔森、莫格瑞和所有的士兵……米斯特拉尔人的槍炮声一时响作一十十团十十,船只在大火中熊熊燃十烧……
“我的梦从不会出错,虽然我没有听到这一切。告诉我,达米亚诺,那是怎么回事?我的梦从不会出错……”
我跌跌撞撞地来到十陽十台。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见海面上一只被炮击中的战船。桅杆打飞了,船尾已经烧焦了。
“你的梦没错,约娜。”
她跑过来,把我十逼十到墙边,在我的胳膊和肩膀上乱扎乱砍。她一次次地举起匕首,哭着骂着。但伤口并不深,我的内心一阵阵剧痛。当她住手时,眼里噙满了泪水。
她把匕首递给我。“杀了我,因为我不能杀掉你。”
“不,王后,我选择了另一条路。”我把她搂在怀中。她哭喊着、愤怒、悲伤和十爱十十交十织在一起。
我的腿开始打颤。“请扶我到椅子上,约娜……”
她把我的头托在手中,紧紧地盯着我,她的脸突然苍白了“什么路?不,达米亚诺,不……”
“椅子……请……”
我倚着她走到椅子旁,我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这样我可以看到天空,看到十陽十光。
她跟在我身旁。我待着她深红色的头发,我的手指渐渐失去了知觉。
“为什么?你一定知道我不能——”
“——我们不能。如果我们在一起,他们会知道内情,你会在孩子惨死之前眼睁睁地看着我痛苦地死去……。”
“……我不能忍心失去另一个……你会有一个漂亮的儿子。把他带到奇恩人那里,去大山……离开大海……”
她娓娓动听地向我倾诉着。
天变得越来越冷。
“我十爱十你,一如既往。”
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但我只能看到约娜的脸。
“……我可以永远为王后效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