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马克·马茨生活在加利福尼亚州,目前经营着国家的化妆品公司。他跻身于商业界,那么下面的故事他又是如何写成的呢?故事纯属虚构,它接近历史但又不同于历史,有时会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故事中的魔法在我们现实生活中是万难奏效的。因此,千百年来那些不相信科学而是信奉迷信的人注定了他们失败的命运。不可思议的是一些迷信思想在人们头脑中已经根深蒂固,它深深地影响了我们文明的一代。
尽管如此,无论一个人的职业与信仰如何,人们靠着自身的聪明才智和实事求是十精十神得以幸存并一代代繁衍。具有极强说服力的文艺作品——对那些聪明果断、坚韧执着的读者具有深刻的教育意义。
她在破晓前离开了人世。我合上了正在看的书——埃斯塔维奥的道德教育故事——随后把它扔在椅子上的那堆书里。我慢慢地站起,走到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昔日的十陽十光如今已失去了往日的意义。最后,我来到她的十床十前,久久地盯着她的躯体,然后我走过去换掉了弄脏的十床十单,为她穿好衣服,把十毛十巾在水中浸一浸,轻轻地为她擦脸。我从十床十头柜中拿出一把她喜欢的梳子,这是一把青龙木的梳子,粗绒的梳把上刻有神仙的图案——这曾是一件生日礼物——如今我用它为她梳理长长的白发。然后,我拽了一十床十缎子被盖在她静静的胸前。做完这一切,我离开了房间。我没有回头。
当我走进拥挤的接待室时,夜幕已经降临。屋里已经按照职位的高低排列成行:前排是她的儿子和王室贵族,后排人数逐渐增多,职位逐步降低,有米斯特拉尔地区的贵族和贵妇人。我向她的牧师和医生点头示意,向她的长子乔万鞠躬致哀。他在悲哀的掩饰下,表情呆滞,然而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的野心在膨十胀,我极力克制着自己的颤十抖,随着人流往外走。
我想,人们或是极度悲哀或是极度仇视无暇顾及我。当我走到人群的后面时,这是宫廷官员的行列,他们没有出身的优越感,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叫住了我:原来是老将军。他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你怎么样?”他声音又低又粗地问。
我无奈地一耸肩。
“你把她服侍得很好。”
我苦笑地说:“有人说那是我唯一的优点。”
“他们是一些蠢才……你去哪,达米亚诺?”
我又耸了一下肩说:“不知道。”
他搜肠刮肚地说:“……下棋我失去了获胜机会。”
他扫视一眼王族们。他们已经进入了她的卧室,只有最小的洛伦王子在门口停住了,盯盯地看看我。老将军摸了摸下巴大声地说:“那么上帝保佑你和她。”
“啊……再见。”我十抽十回我的手溜走了。
我径直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弗里罗,我的男仆,塞满我的行李包走了。我没有责备他。我看着摆在窗台上的一排排花盆,察看了每盆花中的土壤,给缺水的花浇了水。之后,我从书架上挑了几本书。把它们塞十入书包:有坎农·阿卡南和亚罗写的看旧的《植物飞船》。我照镜子把斗篷披好,提起行李,离开了曾是我的家。
我从大马棚中牵了匹圆形斑点的小马,策马向东来到了艾思山的山顶。这里可以听到大炮的阵阵轰鸣。远眺艾瑞尔,红红的屋顶在十陽十光的辉映下晶莹剔透,光彩夺目。这炮声伴随了她一生的光明。炮声过后,我策马下了山坡,只有傻瓜才会在此逗留。埃瑞尔已经没有我立足之地,无人会给女王的追随者留下一个栖身之所。
那天晚上,当我扎营露宿时,我想起了曾跟老将军说过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因为上帝赋予了我美貌,所以,在我生活中女人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从巫婆塞奇开始,那时我父母刚去世,她收留了我(有趣的是,当时我父母脸上留着黑疖子,被人用脏木板并排抬出去,直到今天我对那一幕仍然记忆犹新);后来又是莱拉,她是沃登的夫人,她丈夫去大都市享乐,她把我找去作伴;及至富于幻想的莱拉的妹妹,艾德里安娜,她把我带到了艾瑞尔;然后是刚从农在来的十精十明的女侍从,她们口齿伶俐,会把你的卧室收拾得十温十馨舒适;还有面带忧伤的伯爵夫人,萨拉,她把我带到了宫廷;最后是对我关心备至的女王。
所有这些人磨练鼓舞了我。而现在我却可以选择我自己的路。
这时,我听到了马的嘶鸣。在惨淡的月光下,我策马缓慢地走在黑暗中。我一边叹息一边燃起一堆篝火。来人已经离我很近了,我才看出来是洛伦亲王。他骑在骏马上,劈头盖脸地说,“我给你捎信来了。”
“什么时候亲王变成了传令官?”我声音颤十抖地问道。
“信是有关你家族的。”他伸手去摸十十臀十十部。逃跑是无用的;我转过脸,准备面对他刺来的剑或射来的子弹。
“给你。”
我睁开眼时,发现他手里拿着一个卷轴。我接过卷轴把它展开;一个纸十十团十十落入我的掌心,十奶十油色的犊皮纸上有几个字映入我的眼帘:
母亲指示我照顾你,封你一个令人尊敬的职位。她的意愿可以实现了。我以上帝赋予我的权利,代表米斯特拉尔地区的全体贵族,命名你为塞勒梯娜的总督,此官职可以一直伴随你终生。
乔万
我看看纸十十团十十,白纸烫金并刻有红色的总督印章。“你知道这个塞勒梯娜在哪吗?”我问洛伦。
“在西北岸,”他慢慢地回答,“途经荒凉的卡泰尔纳沼泽地带。”
“在世界的尽头,”我嘟哝着,摸十着出汗的马肋问,“我有选择的机会吗?”
“达米亚诺,我是乞求我兄弟履行女王的遗愿。如果你还迟迟不走,洛伦会对你下手的。”
“我知道。谢谢你,我的亲王。”
他使劲一勒马缰绳,那匹马突然后腿直立就地打转,“不要感谢我,感谢她吧。”他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回荡。
感谢她。她总是不同意封我土地和官职;却总是说:“噢,达米亚诺,我的王国比不上我对你的十爱十,封我的花匠为男爵,职位太高了……我始终如一地十爱十你。”
“我的花匠,”她总是这样戏称我。她根本不理解我对野生植物的那种感情。很简单如果我有了自己的领地和官职,我就会离开她。从某种程度上说,尽管她已经老了,但她仍然充满着朝气与活力。
我熄灭了篝火准备拔营。去往北部海岸的路还很远,但我相信洛伦的话。
沼泽和长长的起伏不平的沙丘旁是一片汹涌的大海。一块陆地弯曲形成了一个小海湾。船只停泊在码头旁。荒凉的山村坐落在山的背面,山顶上是一座残存不全的了望台,这就是塞勒梯娜,我叹息道。
当我骑马沿着海滩前往山村时,我碰到一个铜色头发手拿滨草的小孩。一定是我高高的个子把她吓着了,她扔掉了手里的一捆叶子,从我眼前飞速而过,站在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开口说道,“你是天使吗?”
我想笑,但又止住了。我留着长长的金色头发,十陽十光洒在我的肩膀上。我穿了一件紫色的衬衣和一件银色的斗篷。我在她那个年龄时,我也看见过天使。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查罗莉。”她撩十开眼前的头发,声音颤十抖地回答。
“查罗莉——小宝贝——不,我不是天使,我是新来的总督。”
她抬头看看我说:“这么年轻的总督。”
“对,总督。我听说过几位像你这样年轻的总督。”
她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态。但我非常真诚地说:“查罗莉,我发誓我就是新来的总督。”
我从马上跳下来,微笑地帮着她拣着淡绿色的滨草。“我们拣完这些,你带我去见你们村的人好吗?”
她害羞地点点头,拉着我的手,我们并肩前往塞勒梯娜村,那匹马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领神会地慢悠悠地跟在我们后面。
塞勒梯娜的村民很快便接受了我。他们最后的沃登上尉去世差不多有二年了,他的膝下无子,为此他们感到非常遗憾。
他们的生活非常简单:年轻人每天早晨出海打鱼,父亲和儿子、丈夫和妻子一起劳动,老年妇女照顾年幼的孩子还要编织篮子和草鞋,为数极少的老年男子缝补渔网,熏制鱼肉,给孩子们讲述大海的奥秘。
他们的头人叫佐达,这是一位十性十格豪爽、身材胖大的妇女。在她谈褐色慈祥的目光中,无一可以逃脱。她处理塞勒梯娜的纠纷,负责把每天的收获分给孤儿、老弱病残和总督。多年来我一直服侍女王,所以我不知道一个人该如何独处。
老总督原先住在塞勒梯娜的最大的住宅中,二层半木制结构的房屋,窗板和窗框已经变成了灰色。我的女王会说,不太好但已经足够了……我把这幢房屋让给了佐达,我自己搬到了了望台。修复多年失修的了望台需要很多十精十力,但我有充裕的时间,有时查罗莉帮助我打扫、清洗。我用一把破旧的锯子砍伐柏树,劈成木材、搬运石头。干这些活对我来说驾轻就熟,虽感觉腰酸背痛但也自得其乐。
一天,我们战战兢兢地爬上了望台开槍眼的碉堡。我们一边吃午饭,一边扔给燕鸥一些食物,燕鸥高兴地在地上啄食,我告诉查罗莉,这座了望台可能建于二百年前阿拉顿统治的王朝。
阿拉顿,太平国王,女王崇拜的祖先。在他统治期间,处处人民安乐,年年五谷丰登。有史以来,冬季暖融融,春季雨屿屿,王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五谷丰登,贸易往来频繁。我们用酒和香油兑换珍奇的珍宝:有来自遥远的坎大哈的大量珍珠,来自太十陽十岛的肉桂和丁香。
但阿拉顿并不肆意挥霍王国的财产,他非常赏识有才识的人,鼓励他们进行科学探索,这一切使米斯特拉尔变得更加富庶。在阿拉顿的工厂里,巴托洛圣人发明了木版印刷,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创造聪明才智的机会。随着地下矿藏的发现,给米斯特拉尔地区带来了源源不断的钾硝。炼金行会首先掌握了生产硫酸的方法,几年后又学会了生产硝酸。这些辉煌成就给贫瘠多山的西部各省带来了勃勃生机;卓越的印染和亮漆技术给手工艺人留出了无限遐想的空间;最重要的是,炸药的使用使阿拉顿和他的骑士们有效地肃清了边界的各种匪患。米斯特拉尔地区的人们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安居乐业的夏季。
这种富强康乐一直延续到“海龙船”的入侵。
他们的战舰疯狂地进攻我们。我们没有自己的海军;我们的炮兵足以抵御海盗的入侵。但装有铁甲的“海龙船”可以轻而易举地挡住子弹的进攻。我们的大炮可以摧毁他们的武器,击沉他们的船只,但是那些炮弹很笨重,而“海龙船”行动敏捷,杀伤力强,我们的炮弹很难击中他们。
直到晚年,阿拉顿才想出办法击退他们。炮弹制造厂的工匠们生产出一种轻便、可移动的大炮,它的速度完全可以同“海龙船”媲美。“海龙船”损失惨重、常常夹十着一缕青烟溃败而逃,他们终于遇上了强有力的对手,最后撤退了。
也许是上帝的旨意让我们的炮兵击溃他们。但同时上苍又降给我们恶劣的天气;海上风暴,冰雹使王国变成了一片烂泥潭,过早降落的大雪掩埋了马匹。实际上,“海龙船”停止入侵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人们又遭遇了恶劣天气的袭击,王国已不再有阿拉顿统治期间的太平,人们的生活也失去了往日的安宁(但我的女王尽力争取和平与安宁,她费尽了心机……)。
我坐着他们的捕鱼船出海,那是长长的、浅底的小艇。我学着怎样随风使帆,怎样逆风使舵,怎样彻底地把网撒入水中。但是,哎,我总是不能适应颠簸起伏的大海,渔夫们却乐此不疲。
之后,我考查了塞勒梯娜的大部分地区的沼泽和盐碱地,发现了大量的藜科植物,我为此感到欣喜若狂。
“佐达,我想你的孩子都会游泳。”
她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嗯?”
有一个孩子在水中奋力挣扎,“他快要淹死了。”我说。
佐达哼了一声把她第五个,也许是第六个儿子从洗衣盆里拖了出来。她用一条十毛十巾把孩子裹了起来,拍拍他的后背,小孩跑走了。她擦了擦手,给我做了一个屈膝礼。
“总督吗?”
“我找到一些藜科植物——实际上是一些猪十毛十菜和海蓬子——我看我们可以好好利用他们。”
她看看我并拿起一块肥皂说:“总督,我们已经利用它做肥皂了。”
“是的,但我们还可以用它做玻璃。”
“……玻璃?”
“玻璃,瓶子,茶杯,甚至可以做成彩色窗格玻璃来装扮教堂的祈祷室。”
我越说越兴奋:我们可以用它们做十交十易。我需要一名助手,佐达,替十我找一名身材魁梧,头脑灵活的年轻人,几年以后,我会给你创造出财富,至少要比现在的状况强得多。
佐达面带疑虑地问道:“噢,总督,你是怎样学会制造玻璃的,我想这种本领在宫廷是学不到的。”她说话时带着村民们一提到他们敬畏的东西:风暴,上帝,北极光,宫廷等时所特有的较高声调。她的疑问让我吃惊。塞勒梯娜的村民同其他人一样充满好奇心,对我以及我的过去了如指掌——每当提到我的过去,他们会对我表现出异常的彬彬有礼。
不管怎样,对我还是有一些流言蜚语。听查罗莉和孩子们说:“人们的共识是:我是一些大贵族的累赘,派我来塞勒梯娜是为了避免军事冲突。”
在艾瑞尔,我是王室的仆人。在那里,男人和女人都需要掌握一些技能:数学、舞蹈、语言,魔法和音乐。有一段时间,学一门手艺成了一种时尚,甚至贵族子弟也加入了其行列。噢,王子——不,君王——乔万都曾学着怎样去打马蹄铁。我选的是简单易学的,而制造玻璃正是我所感兴趣的。
佐达品味着我说的一切,似乎要分辨出其中的真伪,“我明白了。好吧,艾吉的孩子——他可以去帮忙。”
“他父亲不需要他帮忙吗?”我问。
她抿嘴笑了,“是的,他长得很像你——就这一点就足够了。”
“佐达,我需要的是一名能干活的人。而不是一名美少年。”
“总督,别弄伤自己了,”她关心地责备道,“我是说这个孩子也是文质彬彬的。”
我转过身去大笑起来,“早晨让他过来一趟。”
“总督?”
“佐达,是叫我吗?”
“为什么?”
我望着她淡褐色的眼睛,敏锐的目光,心想:“为什么是我,我要十操十心呢?”我极力想找出我们俩都可以接受的答案。
“我们就说这是非常有价值,值得一做的事情。”
她点点头,这次轮到她把脸转过去大笑起来。佐达,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我对塞勒梯娜的女人总是一笑置之,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他们还保留着安慰寡十妇的十习十俗。如果一位到了生育年龄的妇女不幸丧夫,在她丈夫去世的周年,她要与领地的总督同枕共眠。村民们仍旧保留着这个古老的十习十俗。
一次,一位妇女面容憔悴地来到我的住处,我们沿着沙丘步行,当夜幕降临时,我拿出了自己仅剩不多的泡有蛇麻子的白兰地酒让她品尝,酒下肚以后,我开始给她做起了魔术。玫瑰色的石英碎片在她眼前旋转升腾。低语几句后,她便酣然入睡。稀奇古怪的梦使她第二天一早仍忍俊不禁。
对于那些一心想追随他们丈夫的妇女,我的看法是,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大部分的夜晚,我都是孤身一人。我伴着微弱的烛光看书直到深夜。
几年的光十陰十转瞬即逝。
这是我在塞勒梯娜度过的第五个春季,我已近29岁,这时“海龙船”又发动了进攻。
起初,他们不时在沿岸发动突袭,制造一些十騷十乱。我们从过路的乞丐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令人十毛十骨悚然的故事。夏季时,洪水泛滥了。
这次,他们的士兵携带着大批由动物角做成的弯弓,我们的士兵、炮手、神射手和魔术师在他们的疯狂进攻中纷纷中箭身亡。我听说洛伦在中秋之日死于一片荒野中……。
塞勒梯娜是幸运的。在那年可怕的夏季,尖头的战船几乎每个星期都出现在海面上,但它们并没有驶入海湾使村庄免遭了一次劫难。
乔万没有给我派士兵守卫了望台,仅有一盒照明弹可以显示帆船的方位;黄色代表东方,红色代表西方。
但我们并非免遭于难。一次,他们在岸边捕鱼,抓走了我们一些人,抢走了我们的船只,掳去了我们的人——我的人民。
在夏季的最后几天,我召集来塞勒梯娜的长者,我们聚在一起商讨对策,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我们静静地坐在海滩上,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法里奥,查罗莉的舅舅,十十揉十十着肿起的手指说,“只有傻瓜或是圣人才会在不熟悉的海域中撒网。”他关心地问道:“你认为你的办法会奏效吗?”
我笑一笑说,“你的伤处要坚持用十药……法里奥,我的办法不一定高明,但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最后,佐达开口了,“你不能一个人坐船去;他们不会相信你的。”她看看大家,大家点头表示赞同。“奥利加奥跟你一起去。”
年逾古稀的奥利加奥,只有半只右手——有人说那半只右手喂了鲨鱼,也有人说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报应。但奥利加奥和他沉默寡言的妻子从不提及此事。他最小的孙女嫁给了佐达的第三个儿子。他十抽十着烟斗,凝视着海滩。
“他去,取胜的把握十性十最大,他可以帮你掌舵。”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你知道‘海龙船’不会抓你做俘虏。”
他在膝盖上敲了敲烟斗,烟灰像雪片似地散落在地。“总督,带些烟草好吗?”
“多带一些,够你十抽十的。”
“我们什么时候坐船出发?”
“明天。”
晚上,我给老将军写了一封信。盖好总督的印章后,我把信封好,这次我终于用上了这枚印章。我把一个纸十十团十十投入信箱,佐达会取出并把它十交十给我的继承人。我叫来了丽贝卡,这是一名年轻的寡十妇,几年前,她丈夫把她带到内陆,自己在城堡里找了一份工作。她能读能写,是塞勒梯娜惟一的一名对外部世界有所了解的人。我把信递给她,向她十交十待了任务,并十交十给她一小袋硬币和我的一枚旧式的铜戒指。
“你能见到他吗?”我说,“把这封信和这枚戒指一起十交十给他。将军手中有另一枚同样的戒指。”
丽贝卡点点头,接受了任务。当她离开时,转过头来面对着我。“那天,你不应该对我施用催眠术。”
这是我入春以来第一次开怀大笑。我从口袋里摸出石英玻璃,递给她说:“我们应该再试一次……。”
清晨,查罗莉在奥里加奥的船旁等我。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开口想说话,我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我看上去还像天使吗?”我在她的耳边低声地说。
她的嘴移开我的手说:“是的。”
“小宝贝,我们还有机会见面。”我吻了她一下,“我十床十上的那件银色斗篷送给你。查罗莉,祝你健康幸福。”
我转身登上了快艇。当快艇离岸时,我扯起了帆。小船乘风破十浪十,驶向钓鱼湾。我没有回头。
第三天后,我们的船停了下来。我和奥利加奥都沉默不语;他十抽十着烟袋,不时从嘴中哼出几个音符来。我再三检查装满草药的袋子,保十温十瓶和一个小瓶子,尤其是那个紫色小瓶子。我们的收获很大,捕到了很多鳕鱼和鲭鱼。我们把吃不了的鱼放回大海。否则满满一货舱的鱼会引起“海龙船”的怀疑。
第八天,“海龙船”发现了我们。扬着洋红色帆的战船在晨雾中隐隐出现,随着桨有节奏的划动,战船瞬间来到我们面前。他们投下绞船索,我们的船被拽了过去。船上的人面目狰狞地盯着我们,然后不容分说飞来一叉,这一叉正扎在奥利加奥的要害部位,他一声没吭地栽入水中。
大海母亲,把他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一条绳梯扔了下来。我把袋子背上肩,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前甲板上站着两名身材高大的士兵;他们十逼十我跪倒在地。其中一人翻我的袋子。
“这是什么?”他说着阿拉斯海语,一种古老的商贸语言。也许传说中的“海龙船”的确是一条被流放出来的船。
“草药,我是给人治病的。”
他迅速地拔十出剑,做了一个防守的姿势。
“巫医!”
该死的,阿拉斯海语并不是我擅长的语言,其中有很多难发的音。“不,我能治病,能看护病人。我会医治伤口,嗯……便秘、发烧和疼痛……”
我的袋子被扔到了一边。
“抓住他!”一位个子高高的灰白头发的男人在战船的中部喊了一声。他敏捷地跳过一排排划船的人来到船头。
“你说你能医治伤口!’驰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蔑视和绝望。
“嗯”
“过来。”他的手像一把铁钳似地抓住了我,几乎是拖着我,经过露天的货舱,只见妇女们赤条条浑身伤痕累累地卷缩在一块舱盖布的下面,最后来到船尾,在天篷的下面,一个男孩躺在一堆昂贵的十毛十皮和地毯的上面。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