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是金钱》作者:杰克·沃德赫姆斯(1 / 2)

木辛译

甘斯喝得酩酊大醉,仰天捧腹狂笑。

“美酒,美酒啊!……”他的手在空中挥舞,“侍者!侍者!再送瓶香槟来!”

谢费恩也在微笑,三天来他始终和甘斯形影相随,成为寸步不离的狎友。

“嘿,你尽吹牛!就仿佛曾把金矿采空似的!”谢费恩说。

“啊?你这话说对啦!”甘斯洋洋自得地用手摸十摸鼻子说,“差不离就是座金矿嘛!”他得意忘形地朝椅子上一躺,踌躇满志。

侍者端上香槟,甘斯一面给自己斟满,一面不断打趣,逗得陪酒女郎笑得捧腹弯腰,接着他又和谢费恩碰杯。

谢费恩不顾甘斯阻挡,抢先会了帐。

“这次该我付,”谢费恩解释说,“瞧你这么幸福,连我都为你高兴。现在很难遇上像你这么善于享受生活的人。”

“就该这样!如果生活是那么美好,那就尽情享受吧,对吗?”甘斯吞下一大口香槟,把剩余的泼洒一地,“活着——就要这样享受!钱算个什么玩艺,啊?”他又狡黠地挤挤眼说:“钱算什么?它们多的是!瞧!……”他悄悄勾手招呼谢费恩凑近,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金币扔在桌上,打着饱嗝说:“瞧……瞧……”

谢费恩闪电般把钱捞到手中,然后疑惑不解地扬起眉十毛十问道:“这是什么钱币?”

“哼!……当然是基尼啦,呆子!是基尼金币。”甘斯眉开眼笑地说,“你要愿意就拿去,我还多着哩。”他为自己的慷慨大方而神气活现,陪酒女郎献媚地用鼻尖十十揉十十十搓十他的脖子。“乖乖别闹,我今晚要一醉方休。”

谢费恩也咧嘴笑了,但眼内透出一股寒意,手掌把金基尼紧紧攥十住。

“对甘斯这人,你究竟了解多少?”

“我只知道他来自东部。您听说过那个贩卖大麻的沃克肯斯吗?他就认识甘斯。”谢费恩此刻非常清醒,金基尼在他手指中转动,“他是个小角色,有段时间勃莱克那帮人利用过他——大概在某次行动中雇他当司机吧。”基尼在空中蹦跳又落到掌中:“他无帮无派,可现在出手简直是个大款。”

“哦,”哈纳先生沉思说,“这金币的事情真有趣……呃?”

“像这样的金币他家有整整一口袋,大约二百来枚,只多不少。还吹嘘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去拿。”

“什么?难道他发现宝藏了不成?”

“不知道。只要一追问,他就和你含糊其辞。”谢费恩又抛起金币并一把接住,“我估计这里面肯定有文章,不过他说这钱来路干净,取得又易如反掌,比从小孩手里抢糖还便当。”

恰纳先生用小指抚十弄眉十毛十说:

“真有趣。”

他伸出手,谢费恩顺从地把基尼十交十给他。恰纳先生也把金币放在指缝中滚十动。

“很有意思。我们应当和甘斯先生正式地谈谈,呃?讨论一下他的暴富问题,再看看他是否能为我们打开什么财路?”

甘斯不喜欢十陰十沉着脸站在他身后的那两个人,也不喜欢他朋友谢费恩的变化,更不喜欢他和恰纳先生的对话。总而言之,他极其不喜欢自己目前的处境。

“我们只是好奇,甘斯先生,是好奇,仅此而已。”恰纳先生显得和蔼可亲。

但甘斯额上丝丝地沁着冷汗!

“没什么,”他低声说,“我只是赚了点外快,是一点点零花钱。”

“哦,这样……”恰纳先生切下一段雪茄,谢费恩赶快点燃打火机递上。“我们也经常捞些外快。”烟圈袅袅上升,“我们还有不少关系网,当您遇上麻烦时,我们可以尽快让您解脱出来。懂吗?”

甘斯又在用湿手擦汗。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只是……稍稍有点走运,我……我根本没有发财,不过小小地神气了一番。一辈子就出过这么一次风头,真的。”

“哦,是这样……”恰纳先生喷十出一口浓烟,把小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桌上,“这玩艺是怎么落到您手中的?”

甘斯已经解十开了衣领:

“这……这是一笔遗产。我一个姑十妈十去世后把它们留给了我。”

“哼!”恰纳先生用手指戳进那一大堆亮晃晃的钱币里。“这是十七世纪英国铸造的金币,造得如此之好。”他透过雪茄烟雾盯着甘斯躲躲闪闪的目光,“您到底是怎么弄来的,甘斯先生?”

“我……我已经对您说了,我……”甘斯的眼睛朝上下左右骨碌乱转,但没发现半点令人放心的迹象。这些人和他不是一路的,他后悔当初对谢费恩看走了眼,也许——甘斯又焦虑地叹口气——他被逮住了,像猎物一样被套索牢牢地卡住。

“我们希望知道真相,甘斯先生。”恰纳先生微笑着说,“您可以信任我们,我们保证守口如瓶。”

“我……”甘斯的脸上流下大颗汗珠,“我不能说,这……这是秘密。”他的话显得有气无力。

“甘斯先生,我是大忙人,别再十浪十费我的时间啦。您发现了古金币的某种来源,我们对此颇感兴趣,还会给您一个好价钱,但我必须知道在和谁打十交十道。”他倾身向前并大声叱问,“金币的来路有问题吗?”

“绝对没问题!”甘斯嚷说,“它们完全……”

他又闭上了嘴,现在想脱身已为时过晚。

“它们是合法的,上帝!”

“不是取自沉船?不是从博物馆偷的?没有撬过保险箱?是欺骗了什么老太婆不成?”

“都不是!它们的来路无可指责,请您别瞎猜乱想。”

“那您是怎么弄到手的?捡来的吗,还是从哪儿挖出来的?”

“都不是。我说,”甘斯苦苦哀求,“您完全不必这么追问。钱总共并不多,是……我……收藏的,有好多年了。”

“据谢费恩说,您曾透露在某处还有许多这样的金币,而一个收藏家即使喝得再醉也不会把心十爱十的藏品乱花乱用。您应采取合作态度,甘斯先生。”恰纳先生的威胁语调使甘斯浑身发十抖,“您最好还是和我们一起干,别对着干。有些想试试我们耐心的人结果都活不长,还受尽折磨和苦难。”

甘斯明白,他眼下已别无选择。他十舔十了一下嘴唇:全怪自己!只好对他们承认一切了!他再也提不出任何一种合乎情理的解释。

“好吧,我告诉您……”甘斯低声嘀咕,“可您决不会相信,有这么一个怪人……”

汽车停下后,尘土还在飞扬,铺天盖地,长达几分钟之久。车里的人眯起眼睛,竭力想通过车窗看清车外的地点。

“是这里吗?”哈纳先生有点失望。

车里的空调开到最大,但甘斯还在冒汗。他整整三个昼夜流汗不止——就从恰纳先生和他认识的那一刻开始。

“是这里,”甘斯回答,他尽量打起十精十神,“也许教授正在等候我们,不过他的事情可不好说。”

“我们能和他处好的。”恰哈纳先生点点头。车门打开,乘客鱼贯而出。他们一共五人:谢费恩,恰纳先生,他的两位保镖和甘斯。

灰尘渐息,他们仔细打量面前这个荒凉的峡谷,只看见稀疏的灌木丛和斑驳的山崖。晚间炎热的空气使人口干舌燥。一座毫无诗意的水泥平房坐落在陡峭的山崖前,几乎和山崖融为一体,从飞机上都无法把它们分清,因为周围连条小路都没有。

“走吧。”恰纳先生说。

“这就到了,”甘斯想为大家鼓气,“门就在那后边。”

他们紧跟着他,脚下红褐色的尘土飞扬。恰纳先生衣着端庄,领带笔挺,其他人都把上衣留在车里,腋下露出了槍套。后墙既没有窗也没有洞——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铁门。

甘斯神色惶恐,伸手按下椭圆的凸出物。

他们站着等候。

等了好久好久。

“根本没人。”谢费恩说,他从来没到过这么令人生厌的地方。

恰纳先生没吭声,他的目光使甘斯脊背起了鸡皮疙瘩。恰纳先生绝不喜欢被人愚弄。

绝望的甘斯再次按下电铃。

“或许电铃坏了?”保镖摩乌克恼怒地龇着牙,“还是他出去了?”

“他肯定在里面,”甘斯反驳说,“我通过专用电话找过他,是在这儿,我知道。”

另一个保镖卡尔从槍套中拔十出手十槍,弄得甘斯直翻白眼。但卡尔只是抡起槍管准备用槍托砸门。

正在这时响起一阵刺耳的嘎吱声,门上露出了一个小窗口。

“谁在外面?”一个气愤的声音说,“连一分钟也不让人安静。你们要干什么?”一对锐利的鹰眼从窗内望着甘斯。“是你……我早该猜到的。”声音更加咆哮,“还不是一个人,带着朋友哪!把我这里看成是什么地方啦?”

甘斯既狼狈又畏惧。

“教授,他……他们对您非常感兴趣,”他很快补充说,“他们愿意花大价钱。”

“哼……别来这一套!难道我不清楚他们想要什么?难道我是低能儿?”

甘斯再次汗流如注。

“教授,听着,”他几乎在哀求,“您总不希望当局也发现这个地方吧?”

教授用能把他烧成灰烬的眼光瞪着他,气咻咻地哼上一声,小窗被关上了。

刹那间似乎谈话已告结束,但铁门慢慢开启,教授闪在一边,面露不悦。

“既来之则进之,许看不许动手。”

客人们迅速走进,恰纳先生眯细了眼睛。

莱耶尔教授总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从来不能忍受别人的解释,他那至少三天没刮的十胡十子和肮脏的外衣更令人敬而远之。

“这不仅是台时间机器,还是空间——时间的统一体。能对物体在空间及时间中的运动加以协调,能把人从甲地任意移到乙地,从目前返回到过去。”他介绍说。

恰纳先生依然在怀疑这里有什么花招,他望了一下蜿蜒盘旋的粗十大电缆。

“耗电量很大吗?”

“不错,”莱耶尔说,“城里那点可怜的电力够我屁用!”他气呼十呼地哼上一声,“我需要不间断的能量——这是最起码的条件,绝对不容许停电。”他脏兮兮的手指着地面说,“发电设施在地下,足有半英里深,被厚厚的地层盖住。”

“您居然还挖了地道?谢费恩问。

“亏你想得到!”莱耶尔不屑一顾,“这里有座废矿,竖井和坑道完全任我利用。”

“这房子的外表毫无特色,的确是真人不露相。”恰纳先生说。

莱耶尔撇撇嘴。

“我知道您想要什么,”他说,“您和其他人一样——都想到从前的时代发笔横财。”

恰纳先生脸上显出正义的愤慨:

“发横财?不,我可对历史有特殊的十爱十好。当然我有时也对……对某些古董感兴趣。”

“哈!”莱耶尔辛辣地讥笑,他指着保镖说,“那您为什么需要他们?”

“这是以防不测的。”恰纳先生的声调趋于严酷,“武器的唯一用途是自卫。”

“哼哼!”莱耶尔又说,“您真以为我是大傻瓜不成?我知道你们和他是一路货色。”他的手朝甘斯一挥:“都是贪婪的骗子,只想从过去弄到不义之财。不过这并不关我事,别指望我来帮忙。”

“难道您没有把某些朋友送往过去吗?”

“别提那事!”莱耶尔义愤填膺,“这都是因为我可怜那些家伙。我救他们,帮他们逃过警探的追捕……所有人都对我许诺过,结果呢?言而无信!”他朝甘斯投去不屑的一瞥。

甘斯委屈地申辩:

“我可是付了钱的,对吧?分厘没少。基尼可比现在的钱值钱。”

莱耶尔干笑几声,他把眼镜推上额角。

“别和我争,你带来的麻烦就够多了!”他生气地呸了一声,“哪怕你们偷光十七世纪的钱库——那也是你们的事情,但是要付给我现在的钞票。”他转向恰纳先生恼火地补上一句:“要预付!”

恰纳先生同样报以冷笑。

“我们怎么能确信您真的是造了台机器而不……不是在哄骗我们?万一是骗局呢?”

“如果出了这种事,那只怪你们自己太迟钝。”莱耶尔厉声说。“听着,我受够了!有过不少像您这样的人上我这儿来,甚至答应对半分成,但一分钱也不预付。结果我又得到什么?”他气得直喘气,朝一旁的古老家具挥舞双手,“他们赖在那边,只把这些破烂玩艺儿传送给我,我又不是古董商。”他的语气悲怆:“够啦!如果你梦想自用我的设备,那没门。我受够了!再不干蠢事啦。”他余怒未息。

“您说他们赖在那儿,”恰纳先生急问,“这表示有些人没有回来,对吗?”

“正是如此,”莱耶尔以凶狠的目光对他上下打量,“您理解什么是……过去吗?它有什么好处?要知道现代人在那里就是国王!只要有一管38口径的手十槍,他就是不可战胜的!我曾听到各种各样的承诺,但有什么用?他就是一去不返。我受够了!”他再度气急败坏。

就连恰纳先生的脸色也都微微泛白。

“轻点,教授!”他安慰说,“和我打十交十道您尽管放心。我绝非那种骗子小人,我们可以好好商谈商谈。”

“连这话我也听腻了。”莱耶尔尖刻地答道,“你们全是一丘之貉。承诺,承诺,除了承诺还是承诺!要么预先付款,要么滚开,随您的便。我对花言巧语烦透了。”

“安静,教授,安静些。”恰纳先生说,“我很有钱,也很乐意为您提供必要的资助。”

“耳闻为虚,眼见为实,”莱耶尔疑虑重重,“我再也不上当了!我对你们纯洁的动机不感兴趣,所有这些话都请留给自己吧。要么现金——要么祝您一路平安。”

恰纳先生犹豫一下后向谢费恩示意,谢费恩打开箱子取出厚厚一叠钞票,随后又拿出三叠,全部平摊在桌上,顿时满屋生辉。

“如果我没弄错,您的价码是每人两万,”恰纳先生鹰隼般的目光向莱耶尔射去。“这点钱刚好够两个人上路。假定一切顺利,还可以考虑加码,我们是从不讨价还价的。”

“嚯……”莱耶尔教授走向桌子拿起一叠钞票打算放进口袋。

“别忙,教授。”谢费恩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干嘛?这钱不是归我了吗?”莱耶尔忿忿地说,“付不付钱在你们,别十浪十费时间。”

恰纳先生暗示谢费恩退后。

“拿吧,教授,它们是您的。但在把人正式送往过去以前,得请您先演示一下……”

“为什么?”莱耶尔似乎有些意外,“您这是什么意思?”他把最后一叠钞票也塞十进罩衫深处,扶了一下眼镜:“您本人去一趟不就得啦?”

“一开始先由别人去,”恰纳先生乜斜了保镖一眼,“比如说让卡尔……然后再让他回来。如果他证实您确实能把人送往过去,那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计划,这样做比较公平。”

莱耶尔耸耸肩:

“这里的表演从不免费,如果您真要这么做,那也得照样付钱。”

“这未免太贵了,”恰纳先生争辩说,“我们不过想验证一下您的仪器是否可靠,去那么几小时也足够了。”

“随你的便,”莱耶尔生硬地回答,“您付一次来回的钱,我就安排一次来回,但对去的人是否肯回来我不负任何责任。”

“什么,什么?”

“我已经对您说过了:现代人到了过去,什么都变得天翻地覆,即使现代的白痴也比当时的国王伟大得多。他们将面临无数机遇和权力……您不知道那种诱十惑力会有多大。”

“就连卡尔也会留在那里吗?”恰纳先生连下巴都已凸出,“不!他绝不会那么糊涂,他一向唯命是从,知道不这样做的下场。”

“啊哈!”莱耶尔嘲笑说,“如果你们之间相差几百年的距离,您又能把他怎样?难道您能再花大把大把的钱,把人送过去抓他吗?能抓得到吗?您能保证第二次派去的人不也依样画葫芦吗?我可知道,我已经有过教训了。对于现代人来讲,过去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十女地,那里可以为所欲为,称王称霸。我曾送去……”他估算一下后说:“有十九个人本打算去那里作短暂的时间旅行,结果肯回来的只有三个,包括他在内……”莱耶尔指指甘斯。

“他们都自愿留在那里吗?”

“他们都带上联系卡,我当然知道!”莱耶尔傲然自若,“不,够了!我再不冒险啦!”

“您不能迫使他们回来吗?”

“在这里想办法?不,联系卡只能单向传送消息,我无法迫使他们。”

恰纳先生拿起雪茄,咬断一端送进嘴里,他皱着眉头,谢费恩递上打火机为他点火。

卡尔对他主人睨视的目光感到极不自然。最后恰纳先生说:

“换句话说,我们无法保证旅行者能自愿返回?”

“办法倒是有,”莱耶尔眼里闪起魔鬼般嘲弄的光彩,“我想出一个点子。”

他走到一张老式写字台前打开十抽十屉,从里面拿出一小管塑料药瓶。

“是这个!这种药能在六个小时内致人于死地。它溶入人十体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再留一个小时作为保险系数,剩下四个小时——完全够派去的人有充分时间在那边逛逛。但如果他长期逗留则难免一死,因为此处才有解药。”

恰纳先生深深吸进一口烟却忘记吐出。

“嗨嗨!这是个好主意,”他满意地说,但是卡尔悻悻不悦地盯着莱耶尔。

“我不喜欢吞吃毒药。”他声称。

“卡尔!”哈纳先生厉声说,“你不会有什么麻烦的,过二三个小时就回来服解药,事情不就完了?”

“是吗?我可从不吃什么毒药,”卡尔强调说,“万一出岔子呢?万一我在那里被人揍伤呢?不,请原谅,恰纳先生,这行不通。”

恰纳先生脸色微变,但他懂得卡尔的决心无法更改,在盘算一下以后又说:

“好吧,卡尔,这次就换摩乌克去好了。听到了吗,摩乌克?”

摩乌克在检查手十槍的弹匣,他甚至连头都不抬。

“这不合我的信仰,恰纳先生,我的宗教不允许我这样做,玩命的事我不干。”

恰纳先生从没遇上有人这么公开顶撞他。他心中恼怒,又无计可施,只好转移目标。

“谢费恩,你呢?”他的声音十分吓人。

谢费恩同样也不想吞吃药丸,不过他耍起了金蝉脱壳之计。

“让有经验的人去不是更好吗?他既熟悉情况,也不会犯错误。”

其他的人都随着他的目光望去。

“啊!”甘斯吓了一跳,“等一下,等等!我可去过了,为什么还得派我去?我把一切不是全对你们说啦?”

“也许我们还想再听一遍,”恰纳先生委婉地说,“看看这次您能有什么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