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深秋的下午,天气寒冷,下着大雨。
在这种鹧鸪还在冬眠的季节里,几乎没什么可以打猎的,除非是在布里斯托海峡的北面。在那里有肥壮的雄鹿可供打猎。
布兰蒂夫人的房子坐落在布里斯托海峡的南面,因此在这个下午,她的客人们都坐在茶桌边喝茶。
虽然在这样的季节和这样的场合下,没什么特别的事可以干,但是也没有任何迹象显现出客人们的焦虑。
整个聚会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个外表看来朴实不太十爱十说话的诶平·科尼利尔斯的身上。
在所有的客人中,他的声誉相对来说是不算高的。有些人曾经说过他很“聪明”,他能接到邀请,一部分原因就是布兰蒂夫人认为他的聪明能给聚会增添一点娱乐。但是喝下午茶的时候,布兰蒂夫人还没发现他的任何聪明之处。他既不是一个智者,也不是个棒球冠军;既没有什么使人催眠的能力,也不是什么业余的演员。而且他的外表也很一般,绝对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因为他的外表而原谅他智商的不足。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现在他宣称他拥有了一项创造,和他的这个创造比起来,印刷术、蒸汽机车简直是微不足道,科学在这几十年中前进的每一步都很艰难。但是这些成就看起来更像是奇迹而不是科学成果。
“你真的想让我们相信,”威孚德先生说,“你已经发明了训练动物让它们懂得人的语言的方法,而陶弗瑞就是你第一个成功的学生?”
“这个课题我已经研究了17年,”诶平说,“但只是在最近才获得了一点成功。我已经试验过成千上百种的动物,但是只有近期试验的猫,在保持它们自身野十性十的同时,如此惊奇地吸收了我们人类的文明。它是那么多只猫中智力最高的一个,就好像我们人类中也会出现杰出的人物。我才跟陶弗瑞接触了一个星期,就发现它的智商远远超过了别的猫的水平。在这条通往成功的路上我已经走了很远,到现在,就是你们说的陶弗瑞,使我达到了目标。”
诶平先生尽量用平实的口吻来结束他的话。没有人说“垃圾’,尽管卡维斯的嘴角动了动。
“你的意思是说,”维斯卡小十姐停顿了一下,说,“你已经教会了陶弗瑞说并且理解句子的简单音节?”
“维斯卡小十姐,”创造奇迹的人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只有教小孩、十奴十隶和反应迟钝的成年人才是一个字一个宇地教;对一只高智商的猫来说,我们已经解决了初级的问题,当然不需要这样缓慢的教法了。陶弗瑞能准确地使用我们的语言。”
这时卡维斯忍不住了,他明显地表示他的怀疑:“怎么可能!”威孚德先生的说法虽然比较礼貌,但语言中的怀疑绝不比卡维斯少。
“为什么不把陶弗瑞带进来,亲自检验一下呢?”布兰蒂夫人提议。
威孚德先生出去找他的猫,剩下的人对此丝毫不抱希望,或者说只是准备见识一下诶平先生究竟会用什么腹语术来控制这只猫。
威孚德很快进来了,脸色苍白,瞳孔扩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神采:“天哪,居然是真的!”
他的兴奋很真诚,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其他的人听了他的话引发了强烈的兴趣。
威弗德一屁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喘气一边说:“我在吸烟室里找到它时,它正在睡觉。我叫它过来喝杯茶,它对我像其他的猫一样眨了一眼。然后我接着说:快点,别让我们久等。天啦,它居然用很自然的语调,慢吞吞地说:当它心情好点的时候它就会过来。我的魂都快吓掉了!”
那些客人对诶平的话一点都不相信,但是威弗德的话却立刻证明了诶平的话是正确的。客人们惊奇地七嘴八舌地谈论着,而诶平,这个科学家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享受他伟大发现的成果。
在嘈杂声中,陶弗瑞穿着天鹅绒鞋底的鞋走进来了,对茶桌边的人漠不关心,看都不看一眼。
气氛突然变得很凝重,客人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看起来承认一只猫拥有和人一样的智力是件让人很窘迫的事情。
“要喝点牛十奶十吗,陶弗瑞,”布兰蒂夫人紧张地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这就是陶弗瑞的回答,话语中充满了冷漠。一阵被压抑的兴奋在客人们中传递,布兰蒂夫人也把牛十奶十洒了一半。
“对不起,我把牛十奶十弄洒了,”她向陶弗瑞道歉道。
“不要紧,这又不是我的地毯。”陶弗瑞说。
又一阵安静降临,这时睿斯小十姐问道:“人类的语言难学吗?”陶弗瑞直视了她一会,然后安详地望着远方。很明显,它不屑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
“你觉得人类的智商怎么样?”玛可问。
“具体指谁的智商?”陶弗瑞冷淡地问。
“嗯,就拿我做个例子吧。”玛可尴尬地笑了。
“你这样说使我很为难,”陶弗瑞说,但是他的语调和态度丝毫没有显现出为难的迹象,“我想如果我说你是这里最没脑袋的女人。布兰蒂夫人肯定会反对。但是好客与对智商的在乎是两回事。你会收到邀请完全是因为你的低智商,你是唯一一个布兰蒂夫人认为白痴到会买他们破旧的小轿车的人。你知道,人们称西西弗斯为白痴的原因就是他老是费力地愚蠢地推石头。”
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布兰蒂夫人偶然对麦维斯提到她在德文郡家的那辆破车,陶弗瑞的话听起来会有更大的影响。
芭费德尽力扭转谈话的气氛:“如果你戴着龟壳走进来结果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