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来到二楼那间指定的房间时,发现这里摆满了各种各样他从未见过的机器。
“你必须记住这些机器的构造和十操十作方法。”他爸爸说。
从此以后,他每天都和这些机器混在一起,分解、修理、检测以及使用模拟器进行十操十作练十习十。
“这个是干什么用的?”他问。
“在硬东西上打洞,用高十温十溶化、十精十炼、提纯……”爸爸回答。
“那怎么打洞、溶化、提纯呢?”他追问。
“别多嘴!用脑记住就是了。”他爸爸说,“很快你就会懂的!”
一种奇特服装的穿法,他也学会了,从脑袋上套进去,然后再系上一双非常重的鞋子。他按照爸爸的命令,穿上这种服装,再戴上一顶奇特的帽子,在另一间房子里开始了十操十作练十习十。原来,人穿上了这种服装,可以在房子的天花板上行走。
大体掌握了机器的十操十作方法之后,他又被关闭在一个箱形的机器中。他坐在椅子上,系好安全带,按照爸爸的指令,十操十纵那些开关和控制杆。箱体开始振动,突然间他眼前变得通亮,古怪的东西映照在眼前,并开始以很快的速度移动。有个蓝色物体从上方飞来,又向两侧流去。凸凹不平的五颜六色的奇形怪状的物体……
“这是什么?”他惊异地喊,“我从来没看到这么奇怪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这也是机器吗?难道形状这么不规则的东西也叫……”
“别说话!照我的指令去做。”他爸爸吼道,“你很快就会懂的!”
扳动一下右手的控制杆,屏幕上的东西忽地一下向左方转去,再拉动一下左手的控制杆,又向反方向转过来。他很快就掌握了这台机器的十操十作方法。
这次以后,他再也没有课程了。他回到三楼自己的房间,二楼楼道又被卷帘式铁门封起来。
好几天,他闲得烦躁不安。他每天无事可做,只是看看书,听听音乐,或是去体育室活动身十体。
“我该如何是好?”已经完全长成一个青年的他问爸爸,“我今后该做些什么呢?”
“等待!”爸爸的回答是冷冰冰的,“再等待!”
“等什么?!”他烦躁不安地问,“等多久?!”
“800天左右,”他爸爸说,“由于你出乎我的意料提前完成了课程,所以余下了很多时间。你要耐心等待,这是命令。”
“800天?!”他烦躁地一脚踢开桌子,他想:让我什么也不干,就这么干等八百天?办不到!
他的情绪越来越坏。有时夜里睡不着,他就拼命地砸墙和家具,直到手流血为止;有时他感到头痛,抱着头大喊大叫;有时在楼道里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有时趴在地上象个小孩似地十抽十泣不止。
“镇静点!”他爸爸吼叫道,“镇静!”
我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他蓦然环视了一下四周,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一个可怕的疑问。从他生下来直到今天,20多年来,他还是头一次这样认真地环视四周。
他死死地盯着椅子和桌子,然后轻轻敲了几下。
与过去相比,他长大多了。这是无疑的。他周围的东西也应跟他一样长大——他这么想——可是……他又一次环视四周。
房间本身没有变大。这间在他孩提时代显得很大、很空旷的房间,现在好象变窄了,天花板也好象低多了,左右的墙壁好象也靠近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长大了。
他想起了他的十奶十十妈十离开以后出现的第一位朋友。一提起那位朋友,他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央求爸爸,让自己穿的衣服和朋友一样。没过多久,他的衣服发紧了。这就是说,他的日常生活用品不会长大。
朋友不长大,房间也……他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趴下去仔细观察十床十腿十儿。他记得小时候曾在十床十腿上刻了个十字花,他一条腿十儿一条腿十儿地去检查。
十床十腿十儿上没有找到十字花。
他从地上蹦起来,不安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十床十本身并没有长大,那么说,是有人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把十床十换了,椅子和桌子大概也都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椅子背。他想起了从游戏室消失的“朋友”。“朋友”在某些地方跟这些椅子、桌子、房间等等有相似之处。“朋友”没有长大,桌椅、房间也都没有长大,只有他一个人……
突然,一种恐怖气氛包围了他:只有自己一个人长大,而且越来越大,将要顶到天花板……
“爸爸!”他背靠在墙上低声说,“我……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只有我自己长大?”
没有听到爸爸的回答。
“十妈十十妈十……”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呼唤这个十奶十十妈十教给他的称呼,“十奶十十妈十……你们大家都到哪里去啦?”
他紧紧地倚在墙上,睁大眼睛十抽十泣着,却没有眼泪流十出来。
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之后,他想了许多。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在这里?十妈十十妈十、十奶十十妈十和“朋友”究竟都到哪里去了?趁他不注意换掉十床十、桌椅的是谁?每天早晨在他还没睡醒之前把一天的饭菜放在桌上的又是谁?
还有,爸爸究竟在哪?
他在“家”中到处搜寻。四楼和二楼被封上了。五楼是体育室和图书馆,还有摆满高级教育训练机器的自十习十室。三楼是他的房间、娱乐室,还有一个已经上了锁的保育室,但从窗户可以望见里面。
就这么几间房子吗?他疑惑不解地扫视了一下有些弯度的楼道。楼道尽头不象是墙壁,倒象是卷帘门。电梯的指示器是从1到12,可是无论他怎么按电钮,电梯都只到五楼。六楼以上有什么?1下面的M·P标记是什么意思?楼道尽头的那边是什么?十妈十十妈十、十奶十十妈十,还有“朋友”,会不会就在六楼上面或一楼下面的某个房间里呢?
他很焦急,用手敲敲墙,又用整个身十体去碰撞电梯十操十纵按钮。可是,墙壁纹丝不动,十操十纵按钮也只是一个劲地忽亮忽灭。他又来到体育室,没头没脑地打了一阵沙袋。他一边打一边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哭泣起来。他胳膊累了,额头上的汗水流到了眼里。最后他又用头撞沙袋子,弄得满头是血。他气喘吁吁,伏十在地板上哭泣着。这时,不知是谁伸出一只冰凉的手,轻柔地抚十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他用力睁开发疼的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从来没见过的白晰、慈祥的面孔。
“十妈十十妈十?”他情不自禁地问,“十奶十十妈十?”
白晰的面孔微微摇了摇头。
“我是来安慰你的……”那个长发女人拽着他的手把他扶起来,微笑着说,“快,回你的房间去吧。”
他回到房间,站在角落里问:“你是谁?干什么来了?”
“我,是你的女朋友……”她微微一笑说,“是来安慰你的。”
“你,很快会离开这里吧?”
“不,我一直留下来。这是你爸爸的命令。”
四
他手里拿着一根古怪的金属棒,走进了电梯。
电梯在二楼停下来。他用金属棒拨十开了电梯天花板的盖子,纵身一跳,爬进了天花板里。里面传出劈劈啪啪的爆裂声。不多会儿,他拽出一根从电梯里拆下来的长长的电线,从里面爬了出来。他又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小器械,把电线接到那上面,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朝二楼楼道的卷帘奔去。他把那个小器械牢牢地安在卷帘门上,扳动开关。紧接着,轰的一声冒起火花,卷帘门被割开了。
“哎!”传来爸爸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爸爸,我想知道……”他昂着头说,“我想知道这个‘家’里的一切一切。”
“那个器械你是从哪儿弄到手的?”他爸爸狼狈地说,“你别不是……”
“噢,对的!爸爸,这是我女友身十体上的一部分。”他怪声怪气地笑,“是爸爸教会了我使用机器。还有,我已经想过了,过去爸爸叫来的‘朋友’和我不一样,他没有长大。十床十也没有长大。所以,‘朋友’和十床十一样。十床十是工具,工具和机器同属一类,所以‘朋友’也是一样的。而‘女友’和‘朋友’几乎没什么不同,她和‘朋友’一样,也不会出汗,所以我推理她也是机器。我的判断是没有错的,‘女友’已经被我分解了,爸爸!”
“你怎么能这样子?!”他爸爸喊叫起来。
“我要用自己的力量把这个家的一切一切都弄明白!我再也等不下去了!”他眼带凶光,望着被割断的卷帘门,“‘女友’体内有各种各样的机器。多亏爸爸教会我使用这些机器,我从中选出了那些可使用的机器,我还学会了从电梯中引出电源。”
“快给我住手!”他爸爸喊道,“这是命令。快点住手!”
“我就不!”他望着被割开直径一米左右的卷帘门说,“你从来就没问过我有什么愿望和要求。如果你和我都不是机器的话,那么我和你就是平等的,我有权利不听从你的命令。如果你是机器的话,那我完全可以分解你,那样你就不会再发号施令了。”
“住手!”他爸爸又重复了一遍。
“我就不!”他坚决地说,“我已经等不耐烦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弄明白这个家的全部情况!”
“到时候我会全都给你看的,你怎么能……”他爸爸说,“这可是最后命令,快给我住手!不然会受惩罚的!”
他毫不理会,侧身往卷帘门的洞里钻去。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紫光从地板上闪过,可是他却满不在乎地高声笑起来。
“看到了吗?爸爸……”他抬起脚上的古怪的东西给他爸爸看,然后大声喊,“这是‘女友’的皮肤,还是你告诉我的,这东西是用绝缘材料做的。”
呜——随着一声啸叫,一条鞭子从墙上飞下来。他敏捷地躲闪过去。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他嘲笑地说,“不会再像过去那样听任你摆十布。”
鞭子从四面八方接连不断地飞来,他都漂亮地躲过去了。他挥动手中的金属棒挡住飞来的鞭子,冲进了那个排满古怪的巨大机器的房间,顺势跳到了一台有巨大金属钻头的机器上。
“住手!”他爸爸惊慌失措地喊起来,“你可千万别动它!”
“我要用它在所有的墙和卷帘门上打洞,然后再揭开你的真面目。”他得意地说。
“等一下!”他爸爸喊叫,“你听我说!”
他全然不理睬,伸手就要去按起动开关。这时,地板轰地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墙壁上的照明灯忽灭忽亮,并且断断续续地传来好似怪鸟鸣叫一般的声音,墙壁开始摇动。
“怎么回事?”他有点惊慌,收回要按起动开关的手,“爸爸,有什么异常吗?”
“我停战……”不知为什么,他爸爸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儿子……帮我一把,救救我吧。刚才光注意你了,没想到出了大麻烦。现在只有你能挽救这个危难。”
“到底怎么回事?”他紧张地听着仍旧响个不停的刺耳的声音追问。
“你冷静一点。我希望你能照我说的去做。现在不是咱俩打架的时候。如果眼看着这危险不管,不仅我会死掉,连你也会死掉。”
“死?到底出了什么事?爸爸,你快说呀!”
他爸爸沉默了一会,哀求似地说:“你快救救我!是我把你养大成十人的。”
“有个条件。”他说,“我照你说的去做,不过你得把这个家的全部让我看。”
“好,让你看……”他爸爸说,“快点,快穿上那套衣服,然后到外面去。”
“外面?”他不解地问,“什么叫外面?”
“好啦,别再问啦!快点!”
他跳下机器,把那套奇怪的衣服套十上、系紧。然后,他遵从爸爸的命令,带着几种小器械进了一间小屋,把腰上的长缆绳挂到了中间的钩上。他又照他爸爸的指令十操十纵了几下屋子角落的一个方向盘,天花板突然开了,他一下子被抛到天花板上。
定眼一看,腰上的缆绳绷得紧紧的,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非常开阔的地方。四周漆黑一片,无数个闪闪发亮的光点被镶嵌在黑暗的底部。
“这间屋子可真大呀!”他惊异地叫起来,“家里还有这么宽敞的房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这就是你所说的‘外面’?”
“好啦!别再十浪十费时候啦!”他爸爸焦急地说,“快照我说的去做!”
他照爸爸说的打开了照明灯,眼前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银色物体。略有弯曲度的墙壁向左右展开,一眼望不到头。看着眼前这个咕噜噜旋转的物体,他一时不知如何下手,只好照爸爸的指令,拿着缆绳,紧十贴着墙壁,穿着吸力鞋向墙的一端走去。很快,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褐色块状物体。他用钻槍在块状物体上打了个洞,墙壁摇动了几下,露出了一个洞。他再次按照指令,不顾汗水在衣服内流淌,用一块金属板挡在那个洞十口上,做了临时应急焊接。
“怎么样?这回可以看家里的一切了吧?”他回到原来的屋里,顾不上擦一把汗水就说。
“还有一件事得让你干,”他爸爸说,“你快去十二楼,按我说的干。”
他很不情愿地遵命了。他是第一次上十二楼。这是一间很奇特的屋子。屋里排满了屏幕,还有弧状的中心控制台和高高的椅子。“爸爸!”他指着屏幕问,“那些在黑暗处发亮的灯是干什么的?”
“好啦好啦,快坐到椅子上,系安全带!”他爸爸指示。
按照爸爸的指令,他不停地按电钮,扳动十操十纵杆。在其中的一个屏幕上,一个发沉的圆形物体越来越大。同时,整个十二楼呼隆呼隆地剧烈晃动起来。
“怎么办?”他坐在椅子上喊,“出什么事啦?”
咚的一声,椅子顶十破天花板,紧接着他的身十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制住。
五
等摇动停下来之后,他爸爸继续命令他。他再次穿上那套衣服,来到外面的“房间”。那里的情景和刚才不一样了。他的身十体也不能轻漂漂地向上浮了。在比一楼还靠下的地方,有一片开阔的但凸凹不平的地面伸向远方。在镶嵌在漆黑的天花板上那些红色、蓝色、桔色、绿色的各色小灯的照耀下,坑洼不平的地面发出昏暗的光亮。再往远处看,能看到锯齿形的墙壁。
原来还有这么开阔的房间,我怎么一直不知道。他按爸爸的指令工作着,不时地为这间大得出奇的房间惊叹。
他干得都厌烦了。他接通了全部电线,接通了管道,换上了零件,最后把外挡板牢牢地焊好。
“好啦!这次行了吧?!”他一边擦着汗,一边说,“爸爸,你可对我保证过,说让我看看这个家里所有的房间。”
“行!行!行!我一定让你看。”他爸爸说,“在看以前,我有些话要对你讲。”
“你的说教我已经听够了!”
“你听着,这些话很重要。我本来应该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的200天,开始一点点讲给你听!”他爸爸说,“可是,由于一场意想不到的事故,我们临时降落在这个星球上。所以,我要告诉你,你现在站立的地方是宇宙飞船,我是一个被编入宇宙飞船的电脑机器人。”
“你原来也是机器呀?”他问,“那么我呢?”
“你是人。在很早以前,在一个叫做地球的遥远的星球上,出现了人,他们创造了高度的文明。他们制造出机器,后来又造出了像我这样的被称为‘第二人类’的电脑。可是后来,你的祖先居住的地球毁灭了,在此之前,散居在宇宙其他星球的人们想把自己的种类输送到更遥远的宇宙中去。”
“什么宇宙啦、地球啦,我怎么一点也不懂?”
“我先给你大概说说,以后再详细解释。地球上的人起先移居到了地球之外的其他几个星球上,可是也有些人继续在茫茫宇宙中漂泊,为了寻找更遥远、更适合地球人居住的星球。正是我们这些机器帮助了他们的漂泊和探索。许许多多的地球人如果都去漂泊,那是很不经济的,于是,‘第二人类’的我,贮存了关于地球人的一切记忆,带着几百份地球人的种子,乘坐宇宙飞船去漂泊,寻找星球。这只宇宙飞船中的设备,只够一个地球人生活和接受教育。除此之外,飞船上还装满发现了合适的星球时地球人在那里繁衍生存所必需的东西。因为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要经过漫长的旅行,我接受了任务在宇宙飞船中把一个地球人的种子养育成十人。这个人到达目的地,将成为那里的第一个人,同时还要成为我们机器人的助手。在极其原始的阶段,根据多变的情况造出合适的工具。这种工作最适合由人来承担。更重要的是,他会成为处于未知状态下的人的基准尺度,会成为检测那个星球是否适于人类居住的实验装置。任何电脑也不可能全部记住有关人和其所处环境的数据变化情况。比如说,当然啦,这些听来可能有些残酷,未知的细菌、未知的气体、未知的放射线长时间给人带来什么影响,这些问题只能靠人去研究。因为电脑不会生病呀……”
“你说完了吗?”他打开二楼楼道的卷帘门,将一个奇特的运输工具卸到了坑洼不平的地上说,“好啦,我现在要照你刚才许诺的那样,把一切看个明白。”
“哎……”他爸爸惊异地问,“你要到哪儿去?”
“你问我去哪儿?!我去看所有的房间。”他指着略带弧度的地平线说,“你说的,我已经全都做了,我再也不听你的了。”
“等等我!”他爸爸对着已经跳上机器开动马达的他大喊大叫道,“那边不是房间。这个星球在我们临时降落之前,任何情况都不清楚,连大气都没有!无人探测飞船所报告的适合人生息的星球还在前面……”
“那边的小房以后再看。”他在舱盖里挥着手,加快了自动穿甲飞行器的速度。“最要紧的是先把这个大房间彻底查一遍。”
“不行!你给我回来!”他爸爸大声喊道,“还有很多东西没教给你呢……”
在远去的飞行器上,他从敞开着的舱盖中探出头来,手扶着宇宙服的头盔。
“唉,真热。弄得我满身大汗。”他自言自语的声音通过宇宙服头盔上的振荡器传到了他爸爸的接十收十器上。
“这玩艺儿真多余……”他说。
“住手!”他爸爸发出刺耳的尖十叫十声向他报警,“千万不能摘头盔!”
就在这一瞬间,接十收十器里面传来嗖的一声响和悲惨的哀叫。他爸爸呆呆地睁着电眼,看到载着血乎乎软十瘫瘫的宇宙服的自动穿甲飞行器摇摇晃晃地朝着地平线永远地飞去了。
这一对奇异的父子就这样永远地分手了。他的爸爸失败了,但他决心重新从头做起,而他却因一时十性十急永远永远地毁灭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