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健学译
一、“采参人”的发现
克劳德·卢易斯是国家反间谍机关的秘密工作人员。两年前,他接受了一项调查任务,前往威斯康星州西南部的一个农场附近,当起了“采参人”。很快,他结识了许多当地的人,并调查了解大量当地人见怪不怪的事情;掌握了有关伊诺克·沃利斯的全部材料。最近,他又找到了伊诺克·沃利斯家人的墓地,在三座坟墓前并列竖十立着三块墓碑:第一块石碑刻有伊诺克母亲的姓名和生卒年号,第二块石碑上是伊诺克父亲的姓名和生卒年号,而第三块石碑上刻的竟是一段世界上任何地方也找不到的奇形怪状的符号!卢易斯从未碰到比这更棘手的任务了!
这个伊诺克·沃利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从调查的情况来看,这个伊诺克·沃利斯按年代推算下来,现在已经有134岁了,然而,他看上去只有30岁左右。他的亲朋好友以及同时代的人都已离开了人世,只剩下他一人孤单单住在祖辈遗留下来的老式房屋中。他生活中一切需要的东西都靠镇上的邮差给他捎来:肉、面粉、鸡蛋、雪茄烟、酒等等。
每隔五到十年,他就派人送一批宝石到纽约的一家商号去。卢易斯调查了那家商号,知道他的宝石非同一般,卢易斯指示商人不露痕迹继续收购。
最令人奇怪的是:伊诺克几乎订阅全国所有的报刊杂志,还购买了大量有关物理、化学、生物等等方面的最新的科学书籍。
他的住房也极为奇特,卢易斯利用他“采参人”的身份,曾经仔细观察过他的住房。这座房屋是矩形的,又长又窄,是一种瘦削型结构,与老式建筑不合拍,反倒有点现代化的味道。房子的格式也和它的主人一样,单薄、坚实。卢易斯几次从远处注视这栋房子时,发觉一刹那间,房子似乎笼罩在一片神奇的光焰之中,好象有一抹罕见的、浓缩了的十陽十光穿过浩瀚苍穹,将这座房子照耀得金光闪闪,使它显得超寰脱俗!然而,神光一瞬间又消失了……卢易斯一直都没弄清楚,究竟是真有奇异的神光呢?还是仅仅只是一种幻觉?
一次,卢易斯趁伊诺克外出散步,偷偷溜到房子跟前,想开门进屋,只见门、窗上光滑异常,一尘不染。门上有一个普通的把手,但却相当光滑,手怎么也抓不住把手。那窗子是黑色的,没有窗帘,没有百叶,卢易斯把脸贴在窗玻璃上,用手遮住十陽十光,使劲往里看,只是漆黑一十十团十十,什么也看不见!玻璃上甚至连自己的映像也看不见。
卢易斯意识到这座貌似平凡的房子,里边一定是神奇非凡的,它掩藏着不可思议的秘密。
卢易斯将他调查掌握的材料不知翻阅思考了多少遍,仍然得不出任何结论,迄今为止,他还一直没有找伊诺克面谈。
他希望找到更确凿的证据,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偷偷挖开伊诺克家墓地的第三座坟墓,取出十十尸十十体,连夜运往华盛顿。
二、伊诺克·沃利斯
伊诺克·沃利斯是一个健壮的人,他在1863年时曾当兵服役,参加过多次战斗,至今,还保留着一些来自艰苦年代的本色,肩平臂直,昂首阔步,转身敏捷,看得出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人。由于他长年沉默寡言,深居简出,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早已对他永葆青春这桩奇事儿见怪不怪了,在一起时也很少谈到他,几乎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了。
伊诺克就在这样保守封闭的环境中自十由自在,独往独来,他每天照例去一趟镇上的邮局,从他家到邮局,中途要经过一座山坡。此刻,他正沿着林木葱葱的小径走着,满山遍野的兰花盛开,香气扑鼻。他走走停停,看一会儿松鼠在树枝间跳跃,又看一会儿飞鸟在空中盘旋;然后又蹲下去观察蜗牛爬过的路迹,接着又站起来仔细考究树皮上斑驳的苔藓……一路上,花、鸟、树木都和他十交十上了朋友。他沿着小径走去,穿过森林,踩过一片草地,远远望见一湾清泉,泉边坐着一位少女。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渔翁哈克的聋哑女儿露丝。
露丝风姿绰约,清丽灵秀,别有一种自然之美,令人一见倾心。她坐在泉边,伸出一只手,纤细的指头上托着一只五彩缤纷的大蝴蝶。伊诺克缓缓地走近她,在她身后一米左右站住了。那只蝴蝶一只翅膀是挺括的,另一只翅膀因受伤而卷曲,翅上的香粉也散落殆尽。伊诺克忽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只受伤的翅膀重新鼓动起来,一度消失的香粉又回到翅膀上,那只蝴蝶在少女的指头上悠然自得,翩跹起舞,然后展开双翅,飞越林间草地。姑十娘十双目炯炯,目送着远去的蝴蝶。伊诺克走上前去,希望她看见自己,可是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直到蝴蝶飞到山坡那边再也看不见了,她才转向伊诺克作了个快乐的“飘”的手势,那意思是蝴蝶的翅膀治好了,它飞走了。伊诺克伸手摸十摸她的脸蛋,作为友好的表示。这些年来,他亲眼看见她长大。在世人眼中,这位聋哑姑十娘十也是个怪人,她不和任何人来往,深居老林。春来秋去,只和花鸟打十交十道,她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安逸而恬静。只有伊诺克能够理解她,而她仿佛也能理解伊诺克,他们俩虽然从未十交十谈过,但已是心照不宣的好朋友了。
离开露丝,伊诺克继续沿着山坡的小径,朝邮局走去。到了邮局,十温十斯洛·格兰特已在等他了,老十温十斯洛今天不仅给他带来许多报纸杂志,而且,还送给他一件礼物。伊诺克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用蜜腊木雕的他自己的肖像,约有30公分高,十陽十光照着,简直象一块金色的晶体。伊诺克高兴得双手微微颤十抖着。
十温十斯洛对他说:“这些年来,你送给了我不少珍贵的木料,都是人们没有见过的,我挑了一块,刻了这个雕像送给你。”
伊洛克说:“太谢谢你了,我非常喜欢!你一直帮我从城里捎来各种东西,现在又送我这么好的礼物,叫我怎么谢你呀!”
十温十斯洛忙说:“我喜欢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不想过问这些,我总觉得喜欢你。”
“要是我可以对您直说我是什么人,那我就会高兴死了。”伊诺克答了一句。
“不过,你还是当心些好,最近那个采参人好象老在打听些什么,我怀疑他根本不是在这儿采人参的,倒是想搞别的什么鬼名堂。”
听了十温十斯洛的话,伊诺克立刻警惕起来。他回想到那“采参人”似乎老在暗地窥视着他,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但是为什么总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呢?甚至为什么也没找他本人谈谈呢?
离开邮局,在返回的路上,伊诺克担心着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心里沉甸甸的……
三、中转站
回到家中,通讯机器在呼啸。
伊诺克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到机器旁,按了按电钮和电键,呼啸声停止了。他念着映在屏幕上的文字:
“发号406302,发往站18327,我将于你们时间今晚到达,请准备咖啡。尤利塞斯。”
伊诺克念到这里,乐得合不拢嘴。尤利塞斯,这个外星来客,他的到来,或许能帮他度过任何难关。因为正是这个尤利塞斯在他这儿建造了地球上第一个宇宙生物星际往来的中转站,从而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道路。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尤利塞斯大概在一个世纪以前,那天,伊诺克双手围膝,凭栏远眺,观察着西方的雷雨,忽然一个瘦长个子走到他跟前向他讨口水喝。伊诺克为他打来一桶清凉的水,他一口气喝光,接着他告诉伊诺克他不是地球上的人,而是银河指挥所派出的稽查员,他们想在地球上建立一个中转站,便于宇宙生物在星际间的旅行。
伊诺克当时听傻了,他根本不相信这些话。只见尤利塞斯取下脸上的假面具,顷刻间,狂风四起,雷雨十交十加,伊诺克蹦起身,抓住陌生客人的胳膊,将他拉到屋里。这时,他才看见一张五颜六色的大花脸,僵硬狭窄的颌骨,尖尖的嘴巴,大大的眼睛活象人们形容的魔鬼!伊诺克着实吓了一大跳,不知说什么好。
尤利塞斯友好地向他伸出手,对他说:“你不必害怕,我的确是星际来客,我们看中了这所房子,想将它的内部改造成银河系的一个中转站,这房子成为站房后,你就担任管理员。”
伊诺克还没有听明白,尤利塞斯接着说:“你不妨这样设想一下:这里是一个火车站,除你之外,没有人知道有这么一条铁路和这样一个车站,地球上任何人都休想买到这条铁路的客票。这是专门供外星人服务的车站。”
伊诺克终于听明白了,并答应了他的要求。
从那以后,他的房子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站”,房间里早先的东西只保留了一个砖砌的老式大壁炉,伊诺克说什么也不让银河系生物把它拆掉,现在成了他唯一的伙伴。壁炉上、桌子上到处陈列着五光十色的摆设。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这些都是天外过客送给他的。
房子的另一头放着一台复杂的机器,很高很大,一直顶出楼面,那是供旅客作星际往来航行用的。
他在站内什么也不缺,那些陌生的生物给他提供了一切生活和保健方面的必需品。偶尔他也通过十温十斯洛到城市去采购一些人间的食品,这只是在他升起对自己星球上的物质的欲十望时才会这样做。有时,他也把一块肥肉、一打鸡蛋送到别的中转站去,这些食品一到了那边就成了上等菜肴,各处还纷纷向他订货哩。在这个站里还有一个奇特的好处,那就是永远也不会衰老,外出散步时,或坐在十陽十台上欣赏夕十陽十残照时都会变老,但只要一回到站中,就会回复年轻,停止衰老。
伊诺克就这么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现在,他有了越来越多的外星朋友,然而却与地球上的人们越来越疏远了。其实,他心里是很热十爱十地球的,他希望今后能利用他的双重身份,为地球上的人类做些有益的事。
四、盗十十尸十十事件的风波
夜幕降临,尤利塞斯准时到达。他站在暗处,活象一个凶暴的小丑,要不是他十性十情格外十温十柔敦厚,伊诺克每次都会被吓得半死。“总算把您给盼来了,咖啡已经煮好了。”伊诺克高兴地说。
尤利塞斯举起杯子呷了一大口,伊诺克见他神色不对,忙问:“出了什么事?”
尤利塞斯点点头,“你还记得几年前在这儿死去的天琴星人吗?”
伊诺克说:“记得。当时,我完全是按照要求办的,他现在葬在我父母坟墓的旁边。”
尤利塞斯接着说:“你知道吗?现在十十尸十十体已经不见了!”
“什么?十十尸十十体不在了?这不可能!”伊诺克叫了起来。
“是的,十十尸十十体已从棺材里被弄走了。”
“而且,”尤利塞斯继续说道,“天琴人正在利用这次盗十十尸十十的事件大造舆论,扬言在地球这样凶残狠毒的星球上是万万不宜建立中转站的,他们会闹个不休,一直到十逼十迫我们放弃这个中转站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