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人来的那一天》作者:弗·波尔(2 / 2)

女郎说:“是吗?我也想起一个。究竟火星女十性十有什么宗教禁忌使她在十性十十交十时闭上眼睛?”她顿了一下又说,“上帝禁止她观看她的情十夫寻十欢作乐?”

“我们还打不打牌?”一个玩牌的抱怨说,但想讲笑话的人太多,他抗衡不了——“火星人选美比赛谁是赢家?……没有人会赢!”“怎么样才能让火星上的女人放弃十性十十交十?……跟她结婚!”曼达拉听到这个笑话忍俊不禁。此时,一个记者走到他面前要包火柴,他递给了他。“嗨,”那人将烟斗点上感叹道,“真是长夜漫漫哪。”

“谁说不是,”曼达拉殷勤地说道。电视屏幕上那段录像重新出现,这已是第4次了。曼达拉哈欠连天,心不在焉地看着。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可看的。所有这些记者、摄影师、专栏作家,以及播音员,他们都喜欢曼达拉先生。他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参加上午10点在肯尼迪发射中心举行的新闻发布会。

一个打牌的人又讲起一个非常冗长、杂乱的笑话,说火星人在迈阿密海滩穿着十毛十皮衣服。曼达拉厌烦地扫了他们一眼。假若他们中间有人回自己房间睡觉的话,他很可能就有办法去问一问他们是不是都在旅馆登记过。不过,实际上,他已经不可能再塞十进任何人,因为所有房间住满了不说,人数还多了一倍。他放弃了这个念头,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中的火星人,一边脑子里想像着整个世界的人都在看电视中的这个镜头,阅读各自报纸上有关他们的报道,倾心关怀他们。但他们这些火星人有什么好关怀的?他们爬虫一般笨拙地在地上趴着,四肢长而无力。由于地球吸引力的压迫,火星人气喘吁吁,又长又大的眼睛暗淡无光。

“面带蠢相的小杂种,”一位记者对吸烟斗的人说,“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我听说,宇航员之所以要把他们锁在后舱里,是因为他们恶臭冲大。”

“可能在火星上时他们就注意到了,”吸烟斗的颇有见识地说道,“空气污浊。”

“会注意到?他们十爱十闻这种味。”他往曼达拉先生面前桌上丢十了一张美元现钞,“来一下,买瓶可乐好吧?”曼达拉先生一语不发数了些零钱。他还从没有想过火星人会有臭味,但这也只不过是他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罢了,如果他要考虑过的话,完全会想到的。

曼达拉先生收起钞票,跟着这两个人来到可乐机前。电视机上的画面忽然又换成宇航员摄制的质量极差的镜头,那是在一种发亮的沙地上建造的一些低矮的、参差不齐的沙土颜色建筑。这就是国家航空航天局所谓的“最大的火星城”。可从整体上看,也不过是几百个单调呆板、不见窗户的建筑物罢了。

“我不明白,”第二个记者一边将可乐瓶打开,一边终于说着,“你认为他们有人类所谓的智慧吗?”

“很难说有,”吸烟斗的说。他来自路透社,看起来那张英国小地主的脸红十润宽阔。“他们还真建有房屋呢。”他指点着说。

“公猩猩也是这样。”

“毫无疑问,毫无疑问。”路透社记者大声嚷道,“啊,请等一下。这使我想起一个笑话。曾经有过——让我想想,在家乡我们十爱十讲十爱十尔兰人的事——是的,我想起来了。第二次宇宙飞船飞到火星上时,你知道,人们发现某种可怕的地球疾病已将整个种族差不多灭绝了,不过还剩下一个女的。所有的人全死光了,只剩下这个女的。唉呀,人们好不安呢!联合国赶忙举行会议,展开热烈讨论,要制定一个禁止灭绝种族法。同时,哦,简单点讲,为了防止这个种族彻底灭亡,人们决定给这个惟一生存的火星女十性十生养一个非人的男十性十。”

“天哪!”

“是的,的确如此。好了,他们找到了帕迪·奥肖内西,活该他倒霉。他们对他讲:‘就在这儿,就走进那儿的那个笼子,帕迪,你就会看见那个女的。你要做的惟一一件事就是——使她怀孕。你明白吗?’奥肖内西就说:‘给我多少报酬?’他们答应给他几十万。当然了,他同意了。不过,他刚打开笼子,看见那个女的长的模样,马上又退了出来。”

路透社记者把他的可乐空瓶放在架子上,学着帕迪厌烦的样子自鸣得意地说:“‘天哪,’他叫着,‘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东西。’‘有几十万英镑啊,帕迪!’他们对他说,督促他上。‘啊,那好吧,’他答道,’但要有一个条件。’‘是什么条件?’他们问。“你们一定要向我保证,’他说,‘生下的孩子要在教堂抚养。’”

“是的,我听到过。”另一位记者说。他移步向前放下空瓶,不料脚给卡在了架上。4个可乐空瓶砰然反弹起来,丁丁当当滚了一地。

啊呀,这可是曼达拉先生承受不了的。他大喘着气喊道:“厄耐斯特!伯齐!跑步过来。”厄耐斯特仿佛预感到灾难即将发生,所以表情沉重,匆忙从服务室探出头来。曼达拉先生问道:“啊,你们这些蠢货,我给你们讲过100次了,要把这些架子搞整齐。”两个服务员俯身收拾瓶子的碎片和打破的杯子,他怒气冲冲站在一边。他们心惊肉跳,只敢对他侧目而视。他自己也知道,所有的记者都在看着他,而且他们也非常不快。

夜更深了,他走了出去想冷静下来,觉得非常内疚而且害怕再有失礼仪。

草地很湿润,凝聚到一起的露珠从跳水板缝里渗进来,滴向水池。黎明时分,旅馆不像平日那般安静,时而有一阵哄笑声远远传来。他沿着房间前的门廊走了一圈,检查了制冰机和制烟机,发现一切正常,因此又重新来了十精十神。

来自麦科伊的一架军用喷气飞机此时在上空穿过。飞机后边星星仍旧明亮,尽管东方欲晓。曼达拉先生打了个哈欠,慢慢抬头向上看了一眼,猜测着飞机上可能有一个火星人,然后便回到办公桌边。不久,房间的叫十声不断,连续的检查叫人疲于应付,他再没有时间去想火星人的事了。后来,当大部分旅客笑语喧哗着坐进自己的汽车或者出租车、白班人员陆续到来时,曼达拉先生便打开了两瓶冰冻可乐,拿了其中一瓶返回服务室去找厄耐斯特。

“乱糟糟的一十夜,”他说。厄耐斯特既收下了可乐,也领会了他的意思,他点点头,将它一饮而尽。他们倚靠在将池子同附近道路一分为二的墙壁上,观看着男十女记者们匆忙奔下路去,朝着10点开始的新闻发布会会场飞驰而去。他们中大部分人一十夜未眠。曼达拉摇了摇头,他不赞成一丁点儿小事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厄耐斯特则将手指弄得劈啪作响,一边龇牙笑道:“我想起火星人的一个笑话,曼达拉先生。如果一个七足火星人拿着一枝长矛朝你走过来,你怎么称呼他呢?”

“啊,真见鬼,厄耐斯特,”曼达拉先生说,“要叫他先生,谁不知道这个。”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略带沉思地说:“你最好能想出些新笑话来。我听到的都老掉牙了,不过是改造了一下罢了——而且大家异口同声,人们讲的又都是火星人。”

“是的,我注意到了,曼达拉先生。”厄耐斯特说道。

曼达拉先生立起身来。“最好睡一会儿,”他提议,“因为他们说不定今天晚上还会再回来。我不明白有什么意义……知道我怎么看吗,厄耐斯特?我认为,除了笑话之外,6个月后没有人会记得曾经有火星人这码事。我不认为,他们的到来会对任何人造成一丁点儿变化。”

厄耐斯特十温十和地说道:“可我不这样看。它会给某些人带来变化的,给我带来的变化就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