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去了某个地方……我知道我回来了……那有个洞……
这是飞行指挥官艾布拉姆斯·汉泽船长从“跳跃四号”归来后说的一句的话。
“他同其他人分开多久了?”托马斯·迪尔少将朝洁白的病房里望。
“他在这病十床十上躺了整整两天了。”一名护十士回答。她望着医生,眼神充满不解,“他还一直没有醒来过。”
医生按了一下监护仪,打开病人的病情表。
“是昏迷吗?”托马斯看了看监护仪的屏幕,又转向站在一旁的妮丝医生。
“脑部活动显示他处在苏醒状态,”她接着说,“我们现在把他当成昏迷。”
“感染了吗?”托马斯读着病情表说。
“我们检测不到。”医生说。
“你们能试着和他说话吗?”托马斯往监护仪的屏幕一按,打开另一页诊断报告。艾布拉姆斯·汉泽船长现在是他了解“跳跃四号”灾难事故原因的唯一线索。
“我们不敢肯定。”妮丝拍了一下护十士的肩膀,“你现在可以走了。告诉值班护十士,迪尔将军已经接管了这里。”护十士站着,皱着眉头,然后没说一句话就走了。妮丝医生轻轻敲击屏幕上的一个区块。
“你来看看这个。”屏幕换成了一个DNA截面图,“你问之前,我肯定你会问,我用了4种方法进行了20次的试验。我想这事需要极度保密。将军,只有我一个人做试验。”
“谢谢你,医生。在我们明白飞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之前,我必须严格封锁消息。”他思忖了一会儿,接着问,“那些护十士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我告诉她们汉泽船长是飞船着陆时,机场值勤人员把他的头撞伤了。我们对他进行了仔细检查,并把他从普通病房移到这里来。”
“做得很好。这是?”托马斯边说边要走过去碰监护仪的屏幕。
“别!”妮丝医生迅速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你不是真的想碰它吧。”她的手臂冰凉,而且在颤十抖。
屏幕上显示出了一个简单的DNA截面图,图的中间部分有一个椭圆形的黑块,就像是有人用笔把那地方画黑了一样。
“这是什么?”
妮丝叹了口气。托马斯能感觉到她的失落和挫败的心情。
“不知道,但我确信不去碰它是明智的。”
“在其他生还者身上,有发现这种黑块吗?”托马斯问。
“没有。他们的DNA的截面图显示是正常的。”
“你认为他和他们的症状一样吗?”托马斯又问。
“我们要等船长醒来才知道。”她边说边进了隔壁一间较为隐蔽的房间,一只眼睛贴在扫描器上直到房间的小门。“喀哒”一声开了,“黑块有一个部分在屏幕上完全没有显示出来。”
她拿着一份文件走出房间十交十给托马斯:“不管你做什么,将军,千万别碰那个椭圆形的黑块。”
“我记住你的劝告了。”他打开文件,读了几页,然后看到了那个DNA截面图的打印件。“那?”他说,不知道妮丝要他看什么。
妮丝医生拿出一把笔形电筒照在截面图上。除了那个黑块,光线从纸张上所有地方反射十了回来。她把电筒移开,再对准那个黑块,打开电筒。光线消失了,就像照进了幽深的洞里一般。光线在极短的时间里被黑暗吞噬了。
托马斯急急地丢掉文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立刻感到自己很愚蠢。
“在屏幕上也是这样,不过只有在屏幕上它才破坏了整个系统,”妮丝说,“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将军。我不敢相信其他人。”
托马斯·迪尔少将从她的话语中得到了些安慰;他捡起文件还给妮丝。尽管已经恢复了镇定,他的手还有些颤十抖。
“我猜你没法解释这个吧?”他边说边转过身透过窗子盯着汉泽船长。
“我确实不知道原因。”她也站到了窗子边,“我害怕,将军。”她轻声地说,仿佛这样说有损她医生的立场,“我还从没见过这种情况。”
“你能提供给我什么信息吗?”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得到跟总统汇报的东西。
“我们唯一明确能够记录到的是每隔5个小时汉泽船长就进入——我认为是——睡眠的活跃期,并能持续35秒的时间,呼吸频率也比平时快了10%。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异常情况发生。”她沉默了一会,接着说,“不管怎么说,汉泽船长都应该是醒着而且可以说话的呀。”
“但他就是没醒。为什么?”托马斯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这是他生气时的十习十惯动作,这个动作也让他容易在牌桌上被人看穿,进而加以利用,“你给他试过兴奋剂了吗?”
“没有经过授权是不能使用兴奋剂的。”
托马斯碰了一下右耳上的通话器,说道:“谢林少校,叫斯威格和帕森斯进来。”
“是,长官。”托马斯的耳机传来谢林少校的回话。
“我会取得总统的准许来使用兴奋剂的。”托马斯边说边看着妮丝医生。
“我们要马上把这5名生还者送到华盛顿,请医院把这座楼里的无关人员清离。”
“可是我跟他们怎么说呢?”妮丝看起来有些惊慌。
“就说他们该回家了。”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上身俯在汉泽船长DNA截面图纸上,用明亮的诊断灯照着图纸。托马斯从他的背后抓着他的手臂。
“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托马斯问斯威格。
“难以相信。”矮男子说着,把另一枝笔丢到图纸的黑块上。
“我需要更多的东西写进我的报告里,斯威格。”托马斯大声地说。
斯威格站了起来,脱十下他的黑框眼镜,十十揉十十了十十揉十十双眼:“这个黑块具有黑十洞的一些特征,但没有引力,我想这是……”
“这不符合科学原理,斯威格。”
“黑块本身及它的周围根本就没有引力。它只把光线吸十入,其他的东西它不感兴趣。”他搔搔后脑勺,又说,“而且它正在缩小,虽然不是缩小得太厉害,但我能检测到。”
“你怎么把一个黑十洞放到纸上呢?还有,你究竟怎么把它弄到监测仪上的呢?”
“我刚才说它有黑十洞的一些特征,少将,但我没说它就是黑十洞。”斯威格在实验室里踱着步,一边咬着眼镜的一只脚,一边说,“这里就没有奇点。”
“都这个时候了,我想你可以大胆猜测一下它是什么。”托马斯提醒道,“总统先生急着要答案,还有那些媒体在大肆制造谣言。”
“我想我不知道。”斯威格说。
托马斯仰头望着天花板,仿佛想从几组灯管的哪一条中掏出一个答案来。不管怎么说,这样望天花板,倒是让他平静了下来。他想继续斯威格的实验,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理想的结果了。
“我希望帕森斯从飞船上取下的数据能给我们带来好结果。”
“他既年轻又聪明,我肯定他正在卖力地工作。”斯威格说话的语气中透露出他想对这个类似黑十洞的东西继续研究。
“我带病人下去。”托马斯边说边走了。斯威格一个人呆在实验室里。
“我也会努力尝试,希望能提供一些对你有帮助的东西。”斯威格坐回他的椅子,又研究起那个样本。
妮丝医生用针筒吸十入麻黄素液体。托马斯脱掉大衣,松开领带,坐在房间角落的一把椅子上。妮丝医生在汉泽船长手腕内侧的皮肤擦了消毒液,然后往那地方插上一根小针筒。
“这将……”
汉泽船长突然直十挺十挺地站了起来,吓得妮丝医生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丢掉了针筒。托马斯少将跳了过来。
“那个洞,”汉泽船长低声说道。这时托马斯来到了他身边。船长的眼睛睁得很大,但是托马斯看出他的眼睛根本没有盯着哪个人或物看。
妮丝医生站了起来,为自己的反应而感到脸红和尴尬。
“看来兴奋剂有效啊,医生。”托马斯把手放在船长的肩膀上。
“是啊,”妮丝医生回答道,“但是对于我来说有点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