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茂译
一、返老还童
一辆急救车停在首府医院急诊室的进口,从车里抬出的担架上躺着一位老人。病人很快被送进了顶楼一间病房。
拉塞尔?皮尔斯医生迅速检查了一下病人的伤情,一面用酒十精十棉球清洗着伤口,一面对守在旁边的护十士说:“需要输血。”
“医生,这老头是佐顿?布拉杜赫。”护十士好像是在提醒医生。
“他也得活命吧?我们的责任就是尽可能让病人活下来。”皮尔斯医生说着,在一张提取血浆的申请单上签了名,十交十给护十士。
老人的血型也化验出来了,是O型,Rh因子是十陰十十性十。
血库的医生把准备好的血浆递给护十士的时候,问了一句:‘佐顿?布拉杜赫?”
“是的,佐顿?布拉杜赫,他快要死了。”
她们十交十换了一下眼神,没再说什么,护十士拿起血浆瓶走了。
血浆一滴滴输进老人的血管。
“他怎么样了?”
皮尔斯医生抬头来,看到说话的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这女人黑发、黑眼睛,长得很美,身段丰满匀称,虽然头上缠着绷带,但是看得出她身十体很健康。
“你不是这里的人。”皮尔斯说。
“我是他太太,他怎么样?”
皮尔斯没有回答,低下十身去听一下病人的心脏,又给他鼻子里插上输氧管。然后拿起挂在病十床十边的医疗记录表,在下面的格子里写了些东西。
血已经输完了,皮尔斯嘱咐护十士:“我在楼下,有什么变化随时叫我。”
布拉杜赫太太跟着皮尔斯医生走出了病房。在走廊里,皮尔斯对她说:“太太,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他正在死……”
“那你为什么还给他输血?”
“这是我的工作,医生要使病人尽可能长久地活着,而不是判断他们什么时候该死。输血对病人会有所帮助,虽然是暂时的,但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奇迹呢?”
“这么说,他没有活的希望了?”
“没有了。他的伤并不重,但加速了本该几周或几个月以后肯定会出现的病状。他的身十体早就垮了,是靠着药丸和意志支撑下来的,而现在他的意志力也完了。”
“真太让人伤心了。他有那么多钱,却买不到他最需要的东西。”布拉杜赫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却闪动着一种喜悦的泪光。
皮尔斯看到了她情感的变化,像诊病似地问道:“你能得到多少遗产?”
“不多,可能有1500万吧。但是我值得他的全部遗产。”布拉杜赫太太说完就下楼去了。
皮尔斯又回到病房去,听了听病人的脉搏,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他把装血浆的瓶子从T字架上取下来,看着上面的标签:
供血人:李察·宾
血型:O
Rh因子:十陰十十性十
回到家里,皮尔斯还在想着病人脉搏的变化,想不出所以然来,干脆不去想了,他打开了收音机。播音员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现在广播有关佐顿?布拉杜赫的情况。他是一个杰出的工业家,拥有本市的主要工业,包括布拉杜赫汽车厂。四小时以前,布拉杜赫的私人喷气式飞机失事,坠十落在市郊,他受了重伤。同机的布拉杜赫太太及驾驶员,只受了轻微的撞伤。为布拉杜赫治疗的拉塞尔?皮尔斯医生说,布拉杜赫目前还在危险期中。”
皮尔斯耸了下肩膀,把收音机关掉了。
第二天早晨,皮尔斯到病房查看的时候,布拉杜赫已经醒了。
值班护十士对医生说:“医生,他挣脱了用纱布绑着的手,扯烂了帐子……”
“没关系,护十士小十姐。”皮尔斯又转过身问布拉杜赫:“觉得好一点吗?”
布拉杜赫点了点头。
皮尔斯给他量了脉搏和血压,又拿听诊器在他胸部听了好长时间。
皮尔斯把氧气管子从布拉杜赫的鼻孔里拔掉,指了指输氧的器十具,对护十士说:“可以把这些东西挪走了。”
布拉杜赫的脉搏接近正常,血压已经回升。濒临死亡的人竟然能够这么快康复,实在令人吃惊。皮尔斯想,是不是输血激发了十精十力和抵抗力的潜在能量呢?
“医生,我当了15年护十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真是奇迹。”护十士对皮尔斯说。
皮尔斯望着布拉杜赫说:“希望是奇迹,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第三天,布拉杜赫的眼睛已经有神了。
第四天,布拉杜赫能够说话了,但是声音很低,语无伦次。皮尔斯为他检查身十体的时候发现,他原有的几种病状都消失了。
第五天,布拉杜赫已经坐在十床十沿上和护十士谈话了。他用沙哑的嗓音对皮尔斯说:“你是医生吧,我喜欢你,你会得到报酬的,你将得到一张数额很大的支票。”
“不用费心了,还是集中十精十力养好你自己的身十体吧。”皮尔斯说着,拉起布拉杜赫的手腕,“恭喜你康复得这样快。”
布拉杜赫高兴地点了点头。
第六天,布拉杜赫自己能上厕所了。
第七天,他自己去洗了个淋浴。皮尔斯发现他已经胖起来,甚至可以说是肌肉丰满了。
第八天,布拉杜赫的满头白发开始变黑了。
“布拉杜赫先生,你多大年纪了?”皮尔斯问。
“85岁,再过生日就是86岁了。”
“你的头发过去是什么颜色的?”
“黑的,乌黑发亮。”布拉杜赫说话时相当得意。
布拉杜赫把手指伸进嘴里,使劲按摩着摘去假牙的牙龈。
“痒吗?”皮尔斯问。
“痒得厉害。孩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又要出牙了,我返老还童了!”布拉杜赫咯咯地笑起来。
这一天,皮尔斯取了布拉杜赫的血样涂片去进行化验。
第九天,皮尔斯照例一早就到医院来巡查病房。他发现医院变了样,走廊上看不到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走动,原来安静的病房里传出电话铃声、打字机的哒哒声和人们高声讲话的声音。
一个40来岁、高大粗十壮、长相很凶的汉子,走到皮尔斯跟前,粗野地问:“你是谁?来干什么?”
“我是皮尔斯医生,来看我的病人。你又是谁?”
那人不理睬他,对着一个小巧的无线电通话机说:“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家伙,说他叫什么皮尔斯。”
“陆基,请他进来吧。”
皮尔斯听见从报话器中传出的是布拉杜赫太太珍纳特的声音。
皮尔斯穿过走廊的时候,发现有的病房已经变成了办公室。布拉杜赫病房的门口,坐着一个矮胖的汉子,看来是守卫。病房的门开着,珍纳特从病房里向守卫点了点头,他才让皮尔斯走进去。
病房里除了那张病十床十以外,全都变了样,布置成了布拉杜赫的办公室,他正坐在十床十上打电话,谈股票生意。皮尔斯注意到,他的头发几乎全黑了,脸上的皱纹也平十滑多了,看起来十精十力很充沛。
皮尔斯等他放下电话筒以后,对他说:“看来死神的威胁也没能使你改变,还是亿万富翁的收入,小偷的心灵。”
“不错,谁也改变不了我。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你把整个一层楼都给占了,你知道这医院的病十床十多紧张吗?”
“这座医院是我捐款建造的,现在我需要就可以用它。”
皮尔斯知道跟他讲多少道理都是没用的,转而问他的病情:“你觉得怎么样?”
“这三四十年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好过。你到底是怎么把我搞成这样的?”
“我什么也没搞。”
“你在我身上一定是试用了一种新药,事先可能你自己也没有估计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现在你想把它隐瞒起来,对吧?”
“我没有用任何新药,只是按常规治疗。”
“我不相信。你现在应该去找出它的原因来。我已经返老还童了,你到底是怎么治疗的?”
“如果你真的返老还童了,还问这些干什么?”
“我现在可能是30岁,可是将来还会再变成85岁。在衰老之前,我要闹清楚怎么样才能再回到30岁。”
“你讲的这是长生不老,可是人是办不到的,所有的人都是会死的,人类的肉十体会衰老,失去细胞再生的机能,对人十体的这种变化,我们医生是没办法治好的。”皮尔斯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有这样一种理论,说如果使血液循环系统保持健康,不断更新和保持活力,那么身十体其他部分就可能保持永生。
“无论你发现了什么,它都值亿万美元,把你发现的东西十交十给我,那我们就可以发大财,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布拉杜赫说。
皮尔斯摇了摇头:“你得到的是暂缓死亡,可你想的却是如何发大财……”
“人赚钱也就是想活下去,想活得好一些;如果我能让他们长寿,那么赚他们的钱,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皮尔斯没有再说什么,收拾好自己的药箱,转身走出了病房。在电梯口,珍纳特走了过来,低声对他说:“你说过,他正在死……”
“是说过,当时确实是这样。”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皮尔斯耸了耸肩膀说:“我想,你跟他一块去赚钱好了。”
二、可以长生不老的人
布拉杜赫汽车厂的车库里,试车员李察·宾和卢比兹正在检修一辆红色跑车,双手沾满了油污。
皮尔斯医生在李察·宾转身拿扳子的时候看到了他。
“你就是想打听我两周前卖血的事的那个医生吧?”李察?宾问。
“皮尔斯医生。”皮尔斯自我介绍着,同时伸出手去。
李察·宾张开手让他看:太脏了,不便握手。皮尔斯点了点头,他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年轻人了。
“我希望你不是再让我去十抽十血。”
“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那就请说吧。”
“我们能私下谈谈吗?”
李察·宾领着皮尔斯走进车库中间的办公室。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生过病吗?”皮尔斯端详着李察·宾的面孔,好像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李察·宾摇了摇头。
“没生过什么大病?”
李察·宾又摇了摇头。
“那么小病呢?比如腮腺炎、水痘什么的?”
“没有,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这些病的名字呢。我想我是属于从来不生病的那种人。”
“你再回忆回忆,不管大病小病,你都没得过吗?咳嗽、嗓了疼也没有过?”
李察·宾真有些不耐烦了:“你是怎么了,如果你知道我有什么病,就直截了当告诉我好了。”
皮尔斯知道李察·宾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快解释:“不,你一点十毛十病也没有……”
“那你总问这些干吗?”
“你的血输给了布拉杜赫。他本来已经不行了,可是输了你的血以后竟然康复了。”
“你认为是我的血帮他康复的?”
“我也说不清,我认为是这样的。我想明天十抽十你一些血化验一下,研究研究,如果你同意,请明天下班后到医院来一趟。”
“好吧。”李察·宾爽十快地答应了。
“谢谢!那我们就说定了。我希望这件事就咱们俩知道。”
李察·宾点了点头,可心里有些疑惑,不清楚医生要干什么。
皮尔斯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问道:“你卖血时填的是你真实年龄吗?”
“是啊。”
“那你已经40岁了?”
“对,是40岁。”
皮尔斯又仔细地打量着李察·宾,心里想,看上去只有25岁左右,哪像个40岁的人。
一个星期以后,李察·宾来到医院的血液学实验室。皮尔斯正在那里等他。
“医生,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现在就告诉你。布拉杜赫本来已经快要死了,我给他输了血,只是为了暂时延长一下他的生命。可是他很快康复而且返老还童了。我为他作了全面检查,他的身十体机能和30岁的青年一样。这是奇迹,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这是真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事实就是这样。整个治疗过程中,只有那次输血可能和这些奇异的变化有关,而那些血是你的。”
“我的血会造出这样的奇迹?”
“是的,我去找你,十抽十你的血,就是为了验证我的推断是否正确。你来看,”皮尔斯把李察·宾带到实验室的一排铁笼子跟前,“这三个笼子里的小白鼠,都是一个母老鼠生下的,已经养了七年了,就是说都很老了。”他指着第一个笼子里的白鼠说:“这一只侧卧在那里,正在老死。”
皮尔斯走到第二个笼子旁边说:“这一只注射十了布拉杜赫的血,它也返老还童了。”
李察·宾看到这只小白鼠非常活跃,不停地跑来跑去。
皮尔斯又指着第三个笼子里的小鼠说:“这一只在一个星期以前注射十了你的血液。”
第三个笼子里的小白鼠又跑又跳,在笼子里爬上爬下,东闻西嗅。
皮尔斯说:“我把老鼠容易感染的每一种疾病的疫苗注射十到它身上,它都免疫,就像你一样,不会感染任何疾病。”
“我为什么能免疫?我有什么十毛十病吗?”
“一点十毛十病都没有,一切都正常极了。我们所有人的血液里,都存在着某些免疫要素,遇到相应的病毒时,会产生免疫的抵抗力,对某些病,有的人抵抗得住,有些人就抵抗不住。而你的血液要素比别人有更强的生命力,对所有的疾病都有抵抗力。至于为什么这样,我还没能搞清楚。”
“这么说,是通过输血,把我的这种免疫力传到布拉杜赫身上,他又把它们传给了那只小白鼠。”李察·宾指着第二个笼子里的小白鼠对皮尔斯说。
皮尔斯点了点头。
“我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免疫力呢?”
“这正是我也希望知道的问题。不过你不是从你父母身上得到的这种能力,因为我研究过他们的病历,他们也得过病,是普通的正常人。”
“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李察·宾说,“我是个被领养的孤儿。”
皮尔斯兴奋起来:“原来是这样。如果是遗传因素的话,你的亲生父母,还有他们别的儿女,也许都跟你一样……”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们都应该活着,可是我的父亲和母亲……”
“这好解释,他们可能由于意外事故……”
“听我养父母说,我还有一个弟弟,可是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就没有见过他。”
“他可能和你有同样的对疾病的免疫力。”皮尔斯盯着李察?宾说,“你在镜子里看过自己的模样吗?你已经40岁了,可是看上去只有25岁左右,我想再过40年或更长的时间,你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估计我有多长的寿命呢?”
“你这种血也许和其他东西一样会消耗净尽,可是从目前情况看来,按生命的标准说,你是长生不死的。”
三、好景不长
过了一个星期,皮尔斯医生又把李察·宾请到了实验室。
“情况有了变化,我想请你自己亲自来看一看。”说着,皮尔斯走到关着小白鼠的笼子跟前,“你看,它们跟你上次来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李察·宾看到第一个笼子里的小白鼠还是无十精十打采地侧卧在那里,第二个笼子里的小白鼠不再跑来跑去,已经和第一个笼子里的小白鼠一个模样。
“这是注射十了布拉杜赫血液的那个家伙,”皮尔斯说,“它又衰老了。”
第三个笼子里的小白鼠还挺活跃,不过没有上次看到时那么欢蹦乱跳了。
“注入你血液的这一只,也在逐渐失去活力。”
“这么说,返老还童不能持久了?”
“是这样的。血液里的免疫要素存在于丙种球蛋白中,它对于入侵的病毒会产生抗毒能力。丙种球蛋白注入到别人的身十体里以后,只能存在六个星期。要想得到持久的免疫力,必须自己体内能不断地产生丙种球蛋白。但是你血液里的这种丙种球蛋白,别的人是产生不出来的。”
“布拉杜赫现在怎么样?”
“他已经失去体内那种使他返老还童的活力。”
“他准备怎么办呢?”
“他想永远保住由于输进你的血而得到的青春,他要捐赠一笔钱办一个医学研究所,研究他需要得到的东西。而能提供这种东西的只有你一个人。幸好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的血液有这种奇特的功能。”
“不,还有西妮维亚知道这事。”
“西妮维亚?”
“是我的女朋友,我告诉她了。”
“如果有关你能长生不死的情况流传开来,恐怕你也就很难正常地生活下去了。为了从你身上获取长生不老药——你的血液,那些人是什么罪恶勾当都干得出来的。”
“他们会对我怎么样?”
“你每年能够输四次血,如果健康状况良好的话,还可以再增加一两次。这就是说,在全世界亿万人当中,你只能使四个人比一般人活得更长,而你自己只能被当作延长别人生命的工具。他们为了得到你,会互相争斗,会想方设法抓到你,会把你禁闭起来……在布拉杜赫还没有搞清你的情况以前,带上你的未婚妻赶快逃走吧。”
李察·宾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说:“你是医生,你清楚地知道,可以用我的血或由我身上研究出来的知识,去救活很多人。你如果能从我身上探索出什么东西,就可以在别人身上再创造出它,甚至可以用人工的方法合成出来。”
“我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责任,我希望能从研究你的血液中发现它的奥秘,更希望能够用人工合成出和你血液具有同样功效的物质。可是血液蛋白十分复杂,我不敢肯定说人工合成不了,但在我这一生是不可能的。”皮尔斯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伤感,然后他又把话题转回去,“你想过吗,布拉杜赫会派人守在研究所,也会收买研究所的人员,迟早他会发现我们的秘密,会找到你,那时你就难以逃出他的手掌了。”
“我们可以跟他讲明白,他知道了我们在研究什么,就没理由再十胡十作非为,也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了。”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多么狠毒,他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我已经把血库里关于你的记录毁掉了,现在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的血液有这种神奇的功效,你赶快逃走吧!”
“我想布拉杜赫不一定像你说的那么坏,如果他真愿意出钱来研究,我同意干,因为这种研究对人类有好处。”李察?宾还坚持自己的看法。
皮尔斯盯住李察·宾看了好一阵,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我们可以试一试,我先安排你们见一次面。可是,我想你会失望的。”
李察·宾是第一次见到布拉杜赫,他发现这个人已经不像皮尔斯原来描述的那么十精十神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是灰色的。
“皮尔斯已经告诉你了吧,我打算拿出一笔钱搞研究用,用来分析你的血液并设法复制你血液中那种奇特的物质。”布拉杜赫开门见山地对李察·宾讲出了自己的计划。
“你拿出钱来为人们谋福利,这的确是一件大好事。”李察?宾说。
“是的。不过没有你,这笔基金就等于零。你要献身于这项研究,每三个月要献一次血,这些血要用在基金会认为最合适的地方。”
“我献出的血,要按照皮尔斯医生的意见来使用,因为他是这项研究的主持人。”李察·宾不同意布拉杜赫的说法。
“我说不定需要再一次输血,如果这也要皮尔斯决定,那我花那么多钱自己能得到什么呢?我首先关心的是我自己的需要。”布拉杜赫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这个问题是不是留给皮尔斯医生来决定。”
布拉杜赫发觉这个试车工人不大好对付。沉默了一会儿,他问道:“你个人希望能得到些什么呢?”
“我还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你还打算当试车驾驶员吗?”
“是的。”
布拉杜赫生气地说:“这绝对办不到!我要继续生存下去,就要依靠你,就需要你的血。你干什么要由我安排。”
李察·宾毫不示弱:“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不能由你决定。你不用我没关系,我可以给别人干活。”
布拉杜赫还没遇到过敢于顶撞自己的人,他刚想发作,转念一想,又换了一副笑脸,表示和解地说:“请原谅我的暴躁,我只不过是希望你有一个比现在更好的工作和更好的收入罢了。我见到你很高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布拉杜赫把李察·宾送到门口,“再见吧,我希望今天的会面是我们漫长合作关系的开端。”
两个人谁都没注意到,珍纳特一直在门外偷十听他俩的谈话。
布拉杜赫又把皮尔斯请到了家里。“你生病了吗?”皮尔斯放下黑色的药箱,走到布拉杜赫跟前问道。
“没病,我要你给我做一次身十体检查。”
“前两天不是刚检查过吗?”
“几天就会有变化,你要给我做一次认真的检查。”布拉杜赫不耐烦地说。
皮尔斯为他做了全面检查以后说:“你的情况不如离开医院时那么好了。”
“我在变老,我自己能感觉出来,也看得出来。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老?”
“是变老了。每个人不都是一天天地变老吗?”
“那我变老的速度有多快?”
“这个问题恐怕没有一个医生能回答你,因为衰老的速度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有时快有时慢,而且每个人的情况也不一样。即便是有经验的医生也只能猜测。”
“那你就猜测吧。”
“据我看来,人十大概一星期左右变老一年。”
布拉杜赫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气呼十呼地说:“这么说我的生命要一周一周地计算了?我身十体出什么十毛十病了?”
皮尔斯看了布拉杜赫一眼,平静地说:“没什么十毛十病。你能返老还童,是因为输入了李察·宾的血液,他血液中的丙种球蛋白使你获得了免疫力。但是,这种球蛋白在你血液中只能存在三四十天,这种球蛋白的生命力结束,免疫力也就随之消失。所以返老还童只是暂时的,以后你就又会恢复到原来的状况,和一般人一样,会生病,也会死亡。要知道能产生这种免疫要素的,只有李察·宾一个人。”
“这么说,李察·宾可能是个长生不死的人,可是他也是个普通人,他也会死于意外事故。万一他出了意外,我需要再输一次血的时候怎么办?”
“你要怎么办呢?”皮尔斯反问道。
“不让他自十由活动,对他加以各种限制。”
“我想他和你一样有生活的权利,你不能限制他自十由地过自己的生活。”
“你可以再和他谈谈,可以让他搬到一个被严密保护起来的地方,过着豪华的生活。如果需要,我一年可以拿出一亿元来。”
“我可以告诉你,他不会同意的。他是个独立自主的人,他不会去过你强迫他过的那种生活。”
“这么说来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皮尔斯心里明白,等待着李察·宾的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命运;自己既没有办法帮助李察·宾,也没有力量制止布拉杜赫。
四、身陷魔窟
李察·宾在汽车库里修理一辆跑车的引擎,机械师卢比兹临时有事离开了,这里只剩他一个人。
“是李察·宾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