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金太尔显得犹豫不决。“这太费事了。查理,你认为没有码头和工场,你能完成改装吗?”
“我?当然可以,我能行——在你的鼎力相助下。给我所需的工具和材料,不要一个劲地催我。自然,改装出来的飞船不会漂亮———”
“我不图它漂亮。我只想要艘船,在我啪啪转动钥匙时不会爆炸就行了。”
“绝对不会爆炸的,麦克。”
“你对‘无忧无虑号’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说这话可不公平,麦克。您来评评理,哈里曼先生——那船实际上是堆废物,这一点我们大家都很清楚。而这次不一样,我们准备花些钱,把它搞得像回事。是不是这样,哈里曼先生?”哈里曼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没错儿,查理。钱是不成问题的。要多少,有多少。这点我们根本不用担心。看看,我所说的薪水和奖金是否让你们满意?我不想让你们缺钱花。”
“——大家知道,我的当事人是他最近的亲属,对他的利益极为关心。根据我们在法庭上出示的证据,我们坚持认为,在过去的几周里,哈里曼先生的所作所为已经清楚地表明:一位曾经在金融界才华横溢的人,如今已经变得衰老了。为此,我们带着深深的遗憾,请求尊贵的法庭宣布,哈里曼先生已无力处理自己的一切事务,同时请求法庭指定一名管理人,以保护他的经济利益,以及他未来的继承人和受让人的利益。”说完,律师坐了下来,露出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
卡门斯先生开始发言。“尊贵的法庭——如果刚才这位尊敬的朋友已经讲完了——我想在此提请法庭注意,他最后所说的几句话完全暴露了他的真正目的。‘未来的继承人和受让人的利益。’很显然,原告认为,我的当事人在处理自己的事务时,应该保证他的侄子、侄女和他们的子子孙孙坐享荣华富贵。我的当事人的妻子已经去世;他也没有孩子。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一直慷慨大方地资助他的姐妹和她们的孩子,而且,他还为那些没有经济收入的亲属设立了养老金。
“看看现在,这些人贪得无厌,比兀鹫还贪,因为他们不想让我的当事人安安静静地去死——他们竭力阻挠我的当事人,不让他随十心十所十欲安享晚年。他的确卖掉了他拥有的财产;这对一位想退隐的老人来讲,有什么可奇怪的呢?的确,在财产清算时,他遭受了一些票面损失。‘一件东西的价值在于它能给人带来什么。’他准备退隐,需要现金,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应该承认,他曾经拒绝和他那些可亲可十爱十的亲戚们讨论他要做的事情。但是,哪条法律、哪条准则规定一个人在任何事情上都要和他的侄子们商量呢?
“因此,我们请求法庭确认,我的当事人有权做他喜欢做的事,驳回起诉,让那些十爱十管闲事的人去管好自己的事。”
法官摘下眼镜,若有所思地擦了擦。
“卡门斯先生。本法庭和你一样,非常尊重个人自十由,因此你可以放心,本法庭采取的任何决定,都完全尊重你的当事人的利益。人都要变老,人都会老眼昏花,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得到保护。
“在明天以前,我将对此事进行周密的考虑。现在休庭。”
摘自《堪萨斯城明星报》:
古怪的百万富翁突然失踪
——没有在已休会的听证会上露面。法警在搜索了哈里曼经常光顾的地方以后报告说,他前一天就已经失踪不见了。蔑视法庭诉讼的法院传票已经发出,而且——
沙漠上的日落,比起狂十热的舞蹈乐队来,更能刺激人的胃口。查理就证实了这一点,他用一片面包,把最后一点火腿肉汁蘸着全部吃完。哈里曼给两位年轻人各递了一文雪茄,自己也拿了一支。
“我的医生声称,这些烟草对我的心脏不好,”哈里曼一边说一边点燃了雪茄,“可自从我和你们一起呆在这个牧场以来,我的感觉好多了,我真有点怀疑他所说的话了。”他吐了一十十团十十蓝灰色的烟雾以后,继续道。“我认为,一个人的健康并不取决于他做什么,而是取决于他是否想做什么。我现在正在做我想做的事。”
“一个人有求于生活的,仅此而已。”麦金太尔赞同地说道。
“孩子们,你们的活干得怎么样了?”
“我这边情况很好,”查理答道。“今天,我们完成了对新油箱和燃料管道的第二次压力测试。地面的测试已全部完毕,只剩下校准运转了。那化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不出什么问题的话,只要4小时就够了。你呢,麦克?”麦金太尔板着手指一件一件地说着:“食物和水已经装到飞船上了,三件真空服、一件备用服和维修工具都准备十奸十了,药品也备好了。小运货车把同十温十层飞行所需的全部标准设备也全都运来了。只是最新的月球星历表还没有到。”
“你什么时候需要呢?”
“啥时候都行——现在它们应该到了。那倒不是问题。那些所谓去月球有多困难,完全是为哗众取十宠十而骗人的鬼话。总之,您能够见到月球——这不像在海上航行。给我一个六分仪和好的测距仪,我就可以送您去月球上的任何地方——根本不用看历书或星历表——仅仅靠有关相对速度方面的常识就行了。”
“不用罗里罗嗦讲那么多你准备的东西,麦克。”查理告诉他。“我们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你的主要意思是,你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出发了,是不是?”
“是这意思。”
“那么。今晚我就可以进行那些测试了。我有点神经质——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如果你来帮我一把,我们半夜就能睡觉了。”
“好吧,等我把这支雪茄十抽十完。”
他们默默地十抽十了一会儿烟,各自想着临近的旅行,想着旅行对他们的意义。老哈里曼一想到他毕生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时,激动万分,但他试图强压住内心的激动。
“哈里曼先生——”
“嗯?什么事,查理?”
“人怎样才能发大财,就像您这样?”
“发财?我说不上;我从没有想方设法去发财。我从不想有钱,也不想出名或类似的事儿。”
“噢?”
“是的,我只是想活得长一些,亲眼看见我的梦想成为现实。我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有许多人跟我一样——他们当中有无线电十爱十好者、望远镜制作者以及航空十爱十好者。我们建立了科学俱乐部、地下实验室和科幻小说协会——他们这些人普遍认为,—期《电气实验者》比大仲马写的所有的书还要十浪十漫传奇。我们也不想成为霍雷肖·阿尔杰①塑造的那一类致富英雄;我们只想造宇宙飞船。这不,我们有些人确实造成了。”
【①HoratioAlger(1832—1899),美国儿童文学作家。】
“天哪,大伯,你讲的这些事真叫人激动。”
“确实让人激动,查理。这是一个充满神奇和十浪十漫的世纪,尽管它有种种缺点。而且一年一年变得更奇妙、更激动人心。是的,我并不想发财;我只想活得长一些,能够看到人类登上别的星球,而且,如果上帝保佑的话,我自己也能够到达月球。”他小心翼翼地把1英寸长的白色烟灰弹到烟灰缸里。“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麦金太尔把他的椅子往后一推。“走吧,查理,准备好了吧?”
“好了。”
他们都站起身。哈里曼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抓住胸部,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
“快扶住他,麦克!”
“他的药在哪儿?”
“在他背心口袋里。”
他们小心地扶着他到长沙发上躺下,把一小粒玻璃胶囊在手绢上弄碎以后,凑到他的鼻子底下。胶囊在慢慢地挥发,他的脸渐渐有了点血色。他们再没有什么可做的,只是静静地等着他恢复知觉。
查理打破了不安的沉默。“麦克,我们别干了。”
“为什么呢?”
“这是谋杀。在第一次加速以后,他就会永远站不起来了。”
“也许会这样,但那是他想干的事。你听他说过。”
“可我们不该让他这样做。”
“为什么呢?告诉一个人不要拿生命作赌注去干他真正想干的事,这既不关你的事,也不关这可恶的进行家长式统治的政十府的事。”
“我还是觉得不合适。他毕竟是一位很有身份的老人。”
“那么,你拿他怎么办呢——把他送回堪萨斯城,让那些贪婪成十性十的人把他关进疯人院,让他在那儿心碎而死吗?”
“不不不——不能那样做。”
“你先去,为测试运转做做准备。我马上就来。”
第二天早晨,一辆宽轮胎的沙漠敞篷轿车颠簸着驶进了牧场前院的大门,并在房子前面停了下来。一位身材结实、面容沉着但和蔼可亲的人下了车,开口向迎面走来的麦金太尔问道:
“你是詹姆士·麦金太尔吗?”
“什么事?”
“我是这一带的联邦副司法官,我带来了一份逮捕你的命令。”
“什么罪名?”
“十陰十谋策划违反航空防备法令。”
查理插了进来。“什么事,麦克?”
副司法官答道:“我想,你一定是查尔斯·卡明斯。这是逮捕你的命令,还有逮捕一位名叫哈里曼的命令,以及法庭要求查封你们的宇宙飞船的法令状。”
“我们没有宇宙飞船。”
“那么,你们在那间大棚里放的什么?”
“同十温十层游艇。”
“真的吗?好吧,等宇宙飞船弄出来了,我再查封它。哈里曼在哪儿?”
“就在那儿。”查理用手指了指,并没有注意到麦金太尔十陰十沉的脸色。
副司法官转过头去看。就在这时,查理丝毫不差地狠狠击中了他的下巴,只见副司法官无声地瘫倒在地。查理监视着他,一边十搓十着手指关节一边呻十吟道:
“这根手指在我当棒球的游击手时弄骨折过。我老是要伤着这根手指。”
“让大伯进飞船船舱去,”麦克打断他的话,“并让他躺在吊十床十上,用搭扣扣住。”
“明白了,船长。”
他们打开辅助发动机,把飞船滑十出了飞船棚,然后调转方向,开始穿过沙漠平原,寻找起飞用的宽敞的空地。麦金太尔从驾驶舱右舷的窗口往地面看,看到了副司法官。他一直在闷闷不乐地盯着他们看。
麦金太尔系好安全带,穿上紧身衣,对着轮机舱的话筒开始讲话。“一切准备好了吗?查理?”
“一切准备就绪,船长。不过,你现在还不能起飞,麦克。它还没有命名呢!”
“没时间搞你那套迷信的东西了!”
哈里曼微弱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过来。“叫它‘疯子号’吧,只有这个名字最合适!”
麦金太尔把头在衬垫中放好,用力转动两把钥匙,随即又很快地一个接一个连着按了三个键,就这样,“疯子号”飞离了地面。
“你好吗,大伯?”
查理焦虑不安地查看老人的脸。哈里曼十舔十了十舔十嘴唇,费劲地开口说道:“干得好,孩子们。再好不过了。”
“从现在起,加速还不错。我给你解十开,这样你可以自十由一些。但我想,你最好还是在吊十床十上躺着。”他用力把搭扣解十开。哈里曼没有完全抑制住的呻十吟声出现了。
“怎么了,大伯?”
“没事儿。啥事都没有。你给我把那边松开。”
查理用机械师特有的灵敏的手指匆匆地在老人身十体的一侧摸过。“你骗不了我,大伯。不过我也没办法,只有等着陆以后再说。”
“查理——”
“什么事,大伯?”
“不能把我挪到舷窗那边去吗?我想看看地球。”
“现在还什么都看不见哩,全让爆炸的气十浪十给遮住了。一旦我们加快速度进入惯十性十滑行,达到转换点,我就把你挪过去。这样行不行,我给你吃一片安眠药,当我们停下喷气发动机时再叫醒你。”
“不行!”
“啊?”
“我不睡。”
“好吧,随你便,大伯。”
查理奋力走到飞船的前部,一下子坐在飞行员座位的常平架上。麦金太尔流露出疑问的眼神。
“还好,他还活着,”查理告诉他,“但目前状况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
“他的肋骨断了两三根,其他情况我还不清楚。我不知道他能否坚持到这次旅行结束,麦克。他的心脏跳得咚咚咚的响,真吓人。”
“他能坚持下来的,查理。他还算强壮。”
“强壮?他像金丝雀那样纤弱。”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他内心很坚强——那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都一样。如果你想要飞船上的人个个平安着陆,你最好尽可能缓慢地降落。”
“我会的。我打算先绕月球作一次巡回航行,然后再沿渐伸曲线进入月球。我想,我们的燃料够用了。”
当他们开始在自十由轨道上进行惯十性十滑行时,查理放下吊十床十,把哈里曼连同吊十床十一起挪到舷窗的旁边。
麦金太尔沿着水平轴转动飞船,使飞船的尾部正对着太十陽十,然后,他又开动两个跟飞船成正切、并相互对称的喷气发动机喷了一阵火舌,使飞船围绕着自身的纵向轴慢慢地作螺旋式旋转,从而人为地产生了一点引力。由于惯十性十滑行开始时产生的失重现象,老人已经初次体验到了自十由飞行时特有的那种晕船感,而现在飞行员这样做,正是为了结他的乘客尽可能减少些不舒服的感觉。
但是,哈里曼却全然不顾他自己有多难受、多恶心。
月球就在那儿,和他多少次想象的一样。月球在舷窗外壮观地转过,它看起来比他以前见到的要宽一倍,他所熟悉的月球的种种特征,都清晰地一一呈现在他的眼前。当飞船继续慢慢绕月球飞行时,地球渐渐进入他的视线。地球本身,正如他想象的那样,看上去就像一颗高贵的卫星。从飞船上看见的地球,比从地球上看到的月球大7倍,而且,它比银色的月球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更加美丽多姿。此刻,大西洋海岸正值日落之时——那道影子恰好落在哈得逊湾,并且划过北美的东海岸,直到古巴,同时遮掩了南美洲东部突出的部分。他欣赏着太平洋那柔和的蓝色,感知着陆地上绿色和褐色的地质结构,观赏着极地那白色的世界、蓝色的海水。加拿大和辽阔的西北部被云层遮盖了,那是一片控制该大十陆的低气压区。它闪耀着比极地更加绚烂夺目的白色。
随着飞船的缓慢移动,地球已渐渐超出他的视线,紧接着,星星一个又一个地从舷窗口闪过——依旧是他早已熟知的那些星星,但是,在完美的、活生生的黑色背景衬托下,它们显得更稳定,更明亮,而且不眨眼。随后,月球再度翩翩浮现在他的眼前,引起了他的退想。
他感到幸福,一种宁静的幸福,这是大多数人都享受不到的,即使在漫长的一生中。他感到,他是一位活着的普通人,抬头看着星星,心中充满渴望。
他至少沉睡过一次,可能还说过十胡十话,因为,当他突然惊醒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妻子夏洛特呼唤他的情景。“迪洛斯!”那个声音在说。“迪洛斯!别在外面呆着,快进来吧!晚上那么冷,你会得重伤风的。”
可怜的夏洛特!她是一位好妻子,一位十温十柔贤惠的妻子。他确信,夏洛特临死时唯一的遗憾就是:担心他不能好好地自己照顾自己。她不曾分享他的梦想和需要,可这并不是她的错。
当他们缓缓转向月球窝地球最远的一面时,查理把吊十床十架了起来,以便让哈里曼从右舷窗口观看。他快乐地一一辨认那些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标,他有1000张这些地标的照片。这些地标勾起了他的思乡之情,仿佛他就要回到祖国的怀抱。当他们转回到向着地球的一面时,麦金太尔开始减速,准备在阿里斯塔恰斯环形山和阿基米德环形山之间的雨海上着陆,距离月亮城大约10英里。
这次降落进行得还可以,各方面的因素都考虑到了。他不得不在没有地面指挥的情况下降落,他也没有副驾驶员替他十操十作测距仪。由于他一心想要轻轻着陆,结果,他已经偏离目的地30英里左右了。他确实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刚一着陆,飞船颠簸不平。
当他们急速滑行直至停下时,飞船两边扬起了粉末状的浮石。查理来到控制舱。
“我们的乘客咋样啦?”麦克急切地问道。
“我去看看,我不敢打赌。麦克,这次降落糟透了。”
“真该死,我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你尽力了,船长。不必在意。”
结果,飞船上的乘客还活着,脑子也清醒,只是鼻子流着血,嘴唇上有一十十团十十粉十红色的泡沫。他很虚弱,硬撑着想从吊十床十上爬起来,他俩见状,一起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真空服在哪儿?”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冷静点,哈里曼先生。你还不能出去,我们先要对你进行急救。”
“把真空服给我!急救可以等一会儿。”
他们默默地照他吩咐的做了。他的左腿几乎派不上用场,他们不得不一人一边搀扶着他穿过密封门。由于他本身很轻,在月球上的重量也只有20磅,因此,他们毫不费力。一下飞船,他们发现,离飞船50码左右有一处地方可以让他靠着看看景色,还有一大堆火山渣可以让他的头也靠上。
麦金太尔凑近老人,他头上的帽盔正好紧十贴着老人的帽盔,并对他说道:“你呆在这儿看看风景,我们去准备到月亮城的旅行。从这儿过去,有40英里路,相当近。我们得把备用空气瓶、食物以及其他一些物品带上。我们很快就回来。”
哈里曼无声地点了点头,并紧紧十握住了他们戴着防护手套的手,力量大得惊人。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双手十搓十着月球表面的泥土,细细体味着自己的身十体在月球上轻飘飘的感觉,觉得很好奇。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曲折之后,他的心终于有了宁静的归宿。身上的伤痛,再也不会烦扰他了。他来到了向往已久的地方——实现了自己的夙愿。在他的头顶上,是高悬在上的地球,一个巨大的蓝青色卫星。在他的左边,一眼望去,只见太十陽十上部的边缘矗十立在阿基米德环形山的险崖之上。而他的脚下则是——月球,以及月球的泥土。他在月球上了!
他向后躺下,一动不动,一种满足感就像洪流一般,流遍他的全身,涌十入他的内心。
他的注意力一时又分散了,他又一次感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真傻,他这样想;我已经老了——十爱十走神了。
在船舱里,查理和麦克正在把扁担装到担架上去。“好了。这样行了,”麦克说道。“我们去把大伯叫醒,该出发了。”
“我去好了,”查理答道。“我去把他背过来。他轻得没什么分量。”
查理去的时间比麦金太尔预料的要长。他独自一人回来了。麦克等他把密封门关上、把帽盔往后一推,便开口问道:“出事啦?”
“别弄担架了,船长。已经不需要了。是的,就这样。“他继续说。“该做的我都做了。”
麦金太尔没有说话,弯下腰开始系上宽宽的滑雪板,要在粉末灰上行走,这是必不可少的工具。查理照他的样做。随后,他们把备用的空气瓶背在肩上,穿过密封门,往外走去。
他们懒得去关密封门外的那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