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高呼,王妃母子直感觉抓住了救命稻草,不住地喊着太后救命。
很快,太后在众人簇拥下大步入殿。皇帝大孝子一见太后到来,赶忙起身下阶,前去迎候。
“皇上,何故发如此雷霆之怒?竟要杀王妃和世子?”太后冷声问道。
“启禀母后,李氏梁烨失德,已然激起民愤,各地官员纷纷上奏,要求朕主持公道。朕为顺应民心,巩固国本,方才下此狠手,望母后明察。”皇帝恭敬说道。
“此事哀家亦有耳闻,说到底不过是区区一个民女,王妃世子纵有不当之处,何至于以性命相抵。皇帝如此处置,未免太过了吧?”
“母后请看,百官奏折和百姓的万言书在此,事实不容狡辩,朕若不施以重罚,何以向世人交代?”
望着那散落一地的奏折,还有那两份长长的万民书,太后也很是纳闷,怎么一件小小的事情竟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若非亲眼所见,她定要以为是干儿子又在搞亲儿子了,然而事实俱在,皇帝一片公心,她老太后都有点下不来台。
毕竟逼母丧子这等事情,的确是丧德行,又是她亲儿媳和亲孙子干的。
关键平日里干这事情也不算什么,毕竟在皇室贵胄眼里,寻常百姓跟蝼蚁无异,弄死几个跟玩一样,但事情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就属实叫她老太后脸面无光。
皇太后还是得要点脸面的,毕竟这杀千刀的干儿子都表现得如此恭敬,她又怎能不把这出“母慈子孝”的大戏唱好。
想想去年,干儿子把余阁老一家诛灭九族,太后老人家气得卧床不起之时,干儿子大孝子可是跪在慈宁宫外哭了整整三个时辰。
“皇上,此事纵有不妥之处,但……王妃世子身份尊贵,为了一个民女……还是请皇上稍加宽容吧。”太后为难道。
皇帝思虑片刻,望向一旁的礼部尚书沈泰,皱眉问道:“沈爱卿,如此忤逆人伦之事,依你之见,当如何处置?”
你皇帝都说忤逆人伦了,我一个执掌礼教的还能说啥?沈泰拱手道:“依臣之见,的确应该给万民一个交代,方能以正教化。”说罢不忘偷偷瞟了六王爷一眼。
皇帝又望向刑部尚书郭通,冷声道:“郭爱卿,逼母丧子,草菅人命,如此罪责当如何量刑?”
提到草菅人命还能怎么量刑?这事还用问我刑部尚书么?一个看门小吏也懂啊。
管刑部的一言定人生死,有时候搞不好也能定自己生死。郭通在朝多年,深知察言观色。
细品了一下皇帝刚刚的语气,再斟酌了一番当下的局面:皇帝语气不善,显然要下狠手,但皇帝又是个大孝子,太后当着群臣之面开口求情,不给面子就是不孝……
最后小心翼翼道:“王妃和世子所为,的确法理不容,加上事件影响较为恶劣,按律当处以极刑。”
说到此处,六王爷和太后皆是脸色一变!
郭通赶忙又道:“但考虑到王妃世子身份尊贵,事关皇家体统,不宜加之刀斧,故而微臣认为,可将二人圈禁至大理寺,终身思过。”
听得此言,六王爷和太后的脸色虽然还是比较难看,但终归舒缓了些许。只要人不死,之后就有机会把人弄出来嘛。
太后开口道:“皇上,郭卿家言之在理,你看……”
皇帝心里愤愤难平,却只能就坡下驴,把这母慈子孝的戏继续唱下去,叹气道:“既然母后开口,儿臣便饶他们一命。就依郭爱卿之言,将二人剥夺名衔爵位,圈禁至大理寺,终身不得外出!”
随后,王妃世子被侍卫带走,太后起驾回宫,而朝堂上的气氛则变得比先前更加沉闷。
此一事,无疑又是给了六王爷沉重一击,加上云山矿脉开采权易主,六王爷的势力再遭弹压,朝局纷争已呈愈演愈烈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