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良打马上前,饶有兴趣地侧眸看着他,问道:“怎么停下了?难道是你们汉人常说的‘近乡情更怯’吗?”宛维宁轻轻一笑,并未应声,只出神地凝视着那道古旧庄严的城墙,想象着里面是否还是当初离开时的模样。》八》八》读》书,∞o◎
就在此时,城门大开,霎时间只见龙旗招展,簇拥着一座玉辇自城中缓缓而出。玉辇之前,有宦官执曲柄黄盖一顶,身后另有两个宦官手执净鞭。玉辇之侧,有宦官手持拂尘、金炉、香盒,焚着御香,缓缓前行。而玉辇之后,除十匹仪仗的马外,有骑马的卫士五百人随行护卫。
玉辇行至宛维宁面前时便停下了,缓缓落在了地上,随侍宦官跪请辇中之人下辇。
近身宦官引着一个青年男子下了辇,看着宛维宁微微一笑,面如冠玉、眸若灿星,正是宛攸宁。
宛维宁见了,神色一凛,急忙下马行君臣之礼。
宛攸宁见了,上前一步,亲手将他扶了起来,笑道:“三弟辛苦了。父皇本想亲自来迎的,只因天气寒冷,被众人劝住了,特命愚兄来将三弟迎回宫里。”
宛维宁躬身,恭谨道:“谢父皇恩典,谢太子殿下相迎。”
宛攸宁握住他的手,扶他直起身子,又笑道:“你我本就是兄弟,不必如此客气。”
宛维宁咧嘴一笑,道:“是,只是这君臣之礼,还是该行的,”凝眸看着宛攸宁,又道:“谢谢兄长特地出城相迎。”
宛攸宁这才满意,侧眸看见耶律楚良,淡淡一笑,道:“欢迎六王子。”
耶律楚良以手扶肩,行北辽之礼,微笑着道:“谢太子殿下。”
耶律楚良不过是北辽的王子,尚未受封,有当朝太子出城相迎,已是给足了他的面子。随宛攸宁入宫之后,他们先去正德殿参拜了乾德帝。如今乾德帝还未开印,因而正德殿中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乾德帝也比从前更和蔼了许多,对宛维宁甚是关切,也让他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耶律楚良是外臣,亦是异族人士,不可留居内宫,只能去驿馆暂住。
从正德殿出来后,立在廊下相侯的耶律清莬便迎了上来,匆匆给宛攸宁同宛维宁问了安,便泪眼蒙蒙地看着耶律楚良,唤了声:“哥哥。”
耶律楚良许久未见这个妹妹了,见到了自然也很高兴,拉着她的手细细问了在宫里的饮食起居,又叮嘱了好一会子,才依依不舍地随宛攸宁同宛维宁出宫去了驿馆。
待宛维宁回到玉润宫时,已近黄昏时分,舒妃带着刚入宫几日的宛惠然在东暖阁中候着。
宛维宁打了帘子进来,笑吟吟地给舒妃问了安,又问了许多饮食起居之事,见母亲一切安好,方才放下心来,又在舒妃的引见下见了新来的妹妹宛惠然。对于宛惠然拜舒妃为母之事,宛维宁在路上已听宛攸宁说过了,对她被封为公主的目的亦是清清楚楚,如今又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心内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待她也是十分的和善客气。
是夜,乾德帝又在正德殿中设宴,一则为宛维宁接风洗尘,二则为迎接远道而来的耶律楚良。宛维宁对这种宫宴并不感兴趣,但今夜之宴是为他而设,自然不可不到,却又懒得更换礼服,便只着了一身家常的锦袍便去了。倒是耶律楚良,对此甚是看重,到驿馆之后,便沐浴更衣,盛装入宫赴宴。
对于这次宫宴,宛湘宁却是早早便到了,同沈君琰一同随侍于苏皇后身侧。
尚未开宴时,后宫嫔妃、皇子、公主便已然入席了。宛湘宁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刚入宫的四位公主皆盛装打扮,一颦一笑间,娇美尽显,低眉顺眼地随侍于各自的母妃身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苏皇后察觉到了,侧眸看着她,轻声道:“觉得她们可怜吗?”
宛湘宁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应声。
苏皇后又道:“如今北辽求和,我看你父皇的意思,八成也是不想打仗了。若真是如此,那耶律楚良的求亲便不得不应了,若非如此,总不好让你父皇亲生的女儿去那冰天雪地里和亲罢。”
宛湘宁明白,点了点头,又宽慰了苏皇后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