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牵着宛湘宁的手,向自家的马车走了过去。
边走着,宛湘宁侧眸看了一眼耶律清莬的马车,见她正掀着帘子看着自己轻轻笑,便也对她微微一笑,被沈君琰扶着上了马车,往将军府的方向去了。
天气渐渐冷了,凛冽的风不住地刮着,宛湘宁与沈君琰皆不想出门,便窝在锦绣苑的卧房中打起了棋谱,小几上摆了清茶与点心,两人边玩边用,倒也其乐融融。
瑾兰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手捧一个琉璃玉瓶,内插几株雪白的花,煞是好看。
宛湘宁侧眸见了,随口问道:“瑾兰,你这抱得是甚么花?倒是好看。”
瑾兰轻轻将琉璃玉瓶置于书案之上,回身应道:“回公主,此乃山茶花,是奴婢方才从花园中摘的,据说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唤作‘雪牡丹’。”
“雪牡丹…”宛湘宁默念,轻轻笑了,“倒真是好听,也衬得起它的样貌。”
瑾兰见了,又笑道:“方才,奴婢见花园里的山茶花都开了,还有好些个别的样的,当真好看的紧,若公主有了兴致,便可与驸马去花园赏花。”
宛湘宁侧眸看了沈君琰一眼,并不言语。
沈君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笑道:“花园内却有许多山茶花,除了雪牡丹,还有百合宝珠、金盏银台、醉杨妃与御衣青,都是极好看的,若你有兴致,我陪你去看一看?”
宛湘宁点了点头,笑道:“好。”
瑾兰见他们要出门,担心宛湘宁着凉,便找了件绛紫滚边粉色绸面对襟小袄,为她披在身上,边叮嘱着外面风大,过一会子便快些回来。
宛湘宁笑着应着,牵着沈君琰的手一起去了。
两人刚出卧房,还未走到锦绣苑门口,便见秦管家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行礼后躬身道:“公主,驸马,宫里来人了。”
宛湘宁神色一凛,有些讶异,如今非年非节,也不知宫里来人,意欲何为,虽是如此,还是让他们进来了。
来人正是高荣,见到宛湘宁时,虽面上含笑,但宛湘宁却能隐隐感觉到他眸中的担忧。
宛湘宁微一蹙眉,上前问道:“公公,可是宫内发生了甚么?”
高荣抬眸看了她一眼,并不回答,只躬身道:“陛下有旨,宣公主与驸马进宫。”
宛湘宁与沈君琰对看了一眼,又道:“那请公公稍待,我们这就去更衣。”
高荣微微摇头,道:“皇上宣公主与驸马立即进宫,更衣就不必了,请直接随奴才走罢。”
宛湘宁一怔,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侧眸看了看沈君琰,却见他亦是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当下并无他选,只好按着高荣的话,即刻启程随他入宫了。
一路之上,高荣沉默不言,无论宛湘宁如何询问,他都只道:“待公主入宫之后,自然会知道发生了甚么的。”
宛湘宁于是沈君琰在西华门下了马车,换上软轿,被抬着一路往宫内去了。
沈君琰对宫内并不熟悉,也不知如今是在往哪里走,只由着宦官引着便是。
而宛湘宁却又皱起了眉头,扬声问道:“你们要抬我们去哪里?这不是去正德殿的路!”
宦官们只顾抬轿,并不应声。
高荣亦在一旁跟着,只道:“请公主稍安勿躁,再过一会儿便到了。”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工夫,抬轿的宦官终于在一座宫殿门口停了轿。宛湘宁被扶着下了轿,抬眸往悬在宫门之上的牌匾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畅安宫”三个大字。
宛湘宁疑道:“为何将我们带来畅安宫?”
沈君琰问道:“这里是甚么地方?”
宛湘宁轻声解释道:“畅安宫的主位是和嫔娘娘,就是佳儿的生母。除了和嫔娘娘之外,另还有林美人、玉才人分别居左、右配殿。宫如其名,畅安宫一向是个安稳的所在,住在里面的人皆是性子和善之人。难道这里竟出了甚么事情吗?”
沈君琰不语,只轻轻摇了摇头。
宛湘宁轻咬下唇,听见高荣又在身后催促,便牵着沈君琰的手缓缓地迈进了畅安宫的大门。
刚进大门,宛湘宁便听见一阵似有若无的哭声自正殿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