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一点不谦虚:“我三岁便识字,并开始修习剑法和内力。古人云,十年磨一剑。我习武二十年了,恢复这点小伤,自不在话下!”
……
永安二十一年三月初七,她来浥朝已经一年整了,初十她跟秦枫就要成亲了。
秦枫以家人的身份为她补了十里红妆,由离府当娘家出嫁,渠漫跟许闹都没有找到,秦帅作为车骑将军忙得不可开交,她在这里没有熟人,喜婆都是秦枫安排的。
三书六礼一样都不少,八抬大轿都是平民规格最高最好的,嫁衣是妙玉坊的特制姑苏缂丝,用时八个月,上百名绣娘缝制裁剪,同城欢庆。
而她的聘礼也是从秦楼抬去离府的,当天占据了一条街的道,险些县令都上门控诉了,其实是已经上门了的,看着秦枫温润如玉,着实不好发火,抢了几坛陈年花雕酒乐呵地走了。
选择离府主要是因为渠漫跟离歌在一起了,听秦帅说,漫漫穿越的当日跟离歌都被下了媚毒,然后两人做了羞羞的事情,再后来生了一个儿子,不过离歌似乎出事了,秦枫说梅帮被剿灭之后,竹尘赋身受重伤,离歌不知所踪,漫漫还在带孩子,根本没办法一个人跑这么远过来,而且听秦帅的意思,很可能漫漫还不知道离歌已经不见了。
古代就是这点不方便,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更没有飞机火车高铁,通信就变得异常缓慢和艰难。
思及此,她也不可惜好友不能前来了,大家都这么辛苦,自己也没必要这么矫情,秦帅看过她的信,回复——你变了很多,越来越成熟了,善良天真都可以有,可你不能单蠢,这样容易吃亏,我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
秦帅跟她说话的语气再也没有以往的盛气凌人,或许她之前真的太过于圣母光环笼罩头顶了,无知又低情商,总是想的很简单,叫人无语吧?
莫清茶坐在床边细细的回忆这一年来发生过的一切,自己身在江湖,秦枫却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从不会让自己沦陷于各种各样的江湖斗争之中,仍然无忧无虑地生活,与现代社会的平静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秦枫已经在室内站了许久,依然不见发妻有反应,反而一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变幻无穷,一会儿是哀愁一会儿是喜悦,手中的却扇漫不经心地握着,他越看越喜爱,怎么看怎么可爱乖巧,上前取下绣上山茶花的团扇,坐在她身边:“夫人在想什么?莫不如跟为夫分享一下?”
莫清茶一个激灵,几乎口吃了起来:“秦枫?你你你,不是在招待客人吗?”
秦枫笑容愈发深了:“客人自有人招呼,我今天最重要的,是陪夫人啊~”
莫清茶羞红了脸,不知该说些什么,秦枫也不再逗她,怕给恼羞成怒,只拉着她的手走到两盏贴着龙凤呈祥的花烛前,握住她的手一起剪掉烧焦的烛芯,她望着烛火一闪一闪,不禁脱口而出李商隐的那首《夜雨寄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秦枫放下剪刀,带她坐在拔步床前,又用一柄匕首割下自己一缕头发,声音轻缓温柔,像是怕小妻子生气,毕竟女子都喜爱秀发:“夫人,同心结你可能不会,我来打发结吧,需要你的一缕头发,好吗?”
莫清茶果然纠结了很久,嘟着嘴巴不乐意,直至秦枫望了她良久,实在不好意思,才嘟囔道:“那你少割点啊~”
秦枫果然只取了一小绺,只割了自己的一半长度,将两缕头发缓缓打成结,最后再编成一根花辫以一根红绳打成同心结,最后用一个锦囊装起来放在枕边,轻轻拥着她:“清茶,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结发夫妻了。”
莫清茶看着简单的同心结安然地躺在秦枫手中,又被仔细地收起来,感受到身侧之人的体温越来越高,淡淡的酒味随着体温散开,惹得她都有些发晕了,小手轻抚着温暖宽厚的胸膛,嗓音由清晰可辨渐渐化作嗫嚅,甚至成了耳语:“秦枫……秦枫……第一次会疼吧,我……我……”
秦枫极尽温柔,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不怕,我会很轻。清茶不怕啊~”
莫清茶满脸无辜地瞅着他,一双不算很大的桃花眼眨巴眨巴,泛着水雾盯着对方,看着他褪去自己的衣衫,紧张极了:“秦秦……秦枫……”
“清茶~”秦枫动情地贴着她的耳边,一个吻还来不及凑近,便听到啜泣,手足无措地起身,想伸手拭去她的眼泪却被暴力打开,随后,只见她双手握成拳头不断击打自己的头部,唇齿颤抖,一味地重复着一个字——“不”,满眼的恐惧与愤怒,眼底深处还带着自责与愧疚,泪水止不住地流,打湿了锁骨,浸润了抱腹,样子痛苦万分。
秦枫先是惊讶后是费解,但一切的一切都化为心疼,唤她没有用,上前会激怒,最终不得不动武,直接点了她的睡穴抱入怀中,轻手轻脚地替她盖好被褥,又去打水为她擦脸,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变成了一人独坐,一人独睡。
莫清茶依旧在做噩梦,一直在喊一个名字,一直在道歉:“漫漫,漫漫,对不起,对不起……漫漫,漫漫,对不起……谁来救救……漫漫你别哭,我去找人来救你……漫漫,对不起,我谁都没找到……学校放假了,没有其他人……”
秦枫作为江湖上第一门派的主人,见识过、听到过太多人、太多事,在心里做了一个猜想,虽然难以接受,但似乎这是最合理的猜测——清茶亲眼见到渠漫被侮辱,所以对男女之事有阴影,不是在浥朝,是在她们那个世界。学校……记得清茶说过,学校就是浥朝的书塾,教书育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