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闹将追电牵进马厩喂了一遍草,回到正屋,秦枫跟离歌歪在椅子里入眠,贺江东不知所踪,把两人打发去东厢房歇息,进了书房看地图和自己势力分布图,制作详细计划,再没出来。
堂屋外游廊边,六人从未时跪到了戌时,白露的功夫最弱,双腿发抖靠在冷千秋身上,南也瑟瑟发抖地凑到冥夜身边取暖,昼白性子孤傲,霜降性子冷漠,二人还在各自僵持。
六人看书房的灯一直亮着,没有要熄灭的意思,烛光中人影疏离寂寥。
制定了周详的计划,她便看书,在现代其实她对手机并不算依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网友把上厕所不带手机归结为狠人,她上厕所从来不带手机,因为觉得几分钟的事情不是很快吗?
她也没有多么热爱学习,不看手机的时候就写、看书,对她而言最在意的是听歌,斗地主都得听着歌,古风中国风剧情歌的歌曲在歌单有一千多首,起床没有一首歌不能解决的,一首不够就两首,出门哪怕车程一个小时公交,只要手机电量够耳机在,她就能看着窗户发呆到永远,如果不用手机,只要有歌,她的心就是静的。
古代就很惨了,没有熟悉的旋律,还好她年幼一个人呆的久,也爱好听雨、赏雪和看月亮看星座,最熟悉的就是仙女座和猎户座了。找一个隆冬时节万里无云的夜空看冬天的月白色,那时才理解古人说的月白不是白是淡蓝色的原因,真的像薄冰一般泛着淡蓝。
许闹看了一卷册子,是一个穷书生傍上富家千金的故事,故事太俗了,俗的她看不下去,翻了一卷灵异故事集看的津津有味,真希望自己也会道术,能够除魔卫道,抓鬼驱邪。
戌时三刻,她终于吹熄了灯火合上书卷,待双眼适应了仅余隔间火盆亮光的黑夜,起身走到游廊,清冷的月光照在六个人身上,拼尽全力克制寒冷依然忍不住抖着,心中柔软语气冷冽:“昼白明日去太傅府换墨倾跟我去天山,归期不定。”
昼白笔直的身子忽的颓废,谷主不要他了?心底的悔恨与懊恼填满了胸腔,拱手沉痛道:“属下,领命。”
许闹见不得几个人这副丢了魂的样子:“都起来吧,去正屋待会儿再去厢房的暖炕,省的伤寒。惊蛰,准备的生姜给他们热敷,别老寒腿。”
“谢谷主!”
“谢夫人~”
冷千秋艰难地扶着白露站起来,南攀着冥夜的身子缓缓起步,霜降与昼白各自用剑抵着地面起身,倔强而孤独。
许闹神色冷峻,背过身进了卧房,只留下四个字:“只此一次。”
惊蛰端着一盘缝好的布包一人两个:“来,刚蒸好的,等你们缓过劲儿,进了堂屋的暖房就趁热用~”
昼白在听到“只此一次”四个字才将心放进肚子里,原来谷主是想让他跟墨倾调换一下,天山?谷主去天山做什么?他拿着惊蛰给他的生姜带走进堂屋,等身子恢复了热量,生姜袋敷在膝盖处,暖烘烘的:“别说,谷主这个办法真好,也不知是怎么想到的?”
白露冷然道:“还能怎么想到?当然是自己有老寒腿的毛病啊!”
冥夜莫名:“谷主虽然怕冷,没有膝盖疼啊?”
霜降解下护膝,生姜隔着中裤贴在膝盖:“是谷主在异界的身子。”
冥夜的攀比心忽然又上来了:“梅少知道吗?”
贺江东抱着一盆梅树不知从何处赶来,带着一身凉气跺跺脚:“小小鹤自是知道,小小鹤不但知道小丫头身上有几颗痣分别在什么地方,就连小丫头前世今生后世他都知道!”
“前者便罢了,我跟他有过四个孩子,知道很正常;后者秦枫都算不出的事,他如何知晓?”许闹抱着双臂倚在暖房的门框,“你把他们忽悠着带出来,我是死了吗?你回来的正好,咱们算算账吧!”
贺江东此刻把怂演绎得淋漓尽致,端着盆栽凑到许闹面前:“小丫头,看在大哥找了一下午这盆十年绿梅的份上,饶了我这次自作主张呗?”
许闹冷硬地瞪了一眼,夺过盆栽审视:“你确定是绿梅?”
贺江东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对,是真的绿梅,明年春天就能开花了!”
许闹将花盆塞进他手里:“那好,我就罚你帮我养到明年开花!”
贺江东抽了抽嘴角:“真是懒!也就小小鹤会稀罕你跟眼珠子似的!”
许闹耸肩:“我怕自己回头把它养死了,你细心~”
贺江东蓦地想起凌风谷的相思花海,纵然小丫头每次都说把人当花肥,其实只有他、君鹤、昼白、冥夜、冷千秋以及四个贴身丫鬟知道,那是小丫头每次养死了花草就把尸体扔在那里,久而久之,那些被肥死的、泡死的、旱死的、晒死的、冻死的各种养死的花花草草变成了小山丘,不过里面有人的尸体也是真的,一共十个叛徒十个奸细被挫骨扬灰扔在那里,孰料从最初的腐败草木中长出了各色各样的花草,时隔多年还愈长愈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