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善恶无定夺(5)(2 / 2)

丹心汗青 浣青衣 2403 字 2024-02-21

皇帝沈戎,太上皇、太后目前没有,皇后独孤九凤;太子沈皓,公主沈蓦\/第五蓦;正一品亲王庆阳王沈伏,正一品世子沈辙;正一品异姓亲王凉王叶廉赫兼大将军、兵马大元帅,正一品世子叶承韬兼正二品大司马;正一品公爵、元帅;正一品国字军侯、大将军;正一品上公大卿太子太傅云卿;正一品三公太尉司马奔是司马开的宗室侄子、丞相上官雁、御史大夫乌公;从一品骠骑将军叶廉清,御史中丞卓逸轩。

正二品三公辅臣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太子少傅方天涯,车骑将军自叶廉清过世便无人担得起,一直闲置;从二品九卿之首太常孟选,侍御史自孟梓昕恢复才旦益西雪域之王身份后闲置下来;正三品九卿太常主事她不知道叫啥,郎中令蒙傲,卫尉何兵,太仆杨威,廷尉庞川,大鸿胪祁山,大司农北堂霄,少府延陵落日;从三品十五御史,也记不住十五个人名,绣衣御史也不清楚;正四品京兆尹高飞,乐正不知道;从四品三辅京官左冯翊池劲松,右扶风东风晚,京兆尹主事她还是不认识,校书郎也不认识。

正五品太守,从五品通判;正六品郡守,从六品刺史;正七品县令,从七品翰林院;正八品国子监司事,太医令刘宣、副太医令天誉;从八品太常吏下等同于钦天监了,却不知为何定了一个从八品的官阶,可能是因为已经有太常和太常主事了;正九品州郡县的知事,就是师爷,但浥朝不兴那么叫,从九品司乐是乐正的吏下,每个官驿的驿丞也是从九品。

这些是她知道的笼统的官员表,其余的别问她,她不知道。

柳攀等着她愣神,回神后才礼貌地递上一个朱色敕令:“许谷主,朝中传来圣上的手谕,您不妨一看?”

浥朝的圣旨有五种颜色——黑、朱、黄、苍、白,黑色为军报、急报、灾报,以及正一品官员受领的圣旨或者手谕,卷轴为玉石;朱色乃普通军报、正二品官员受领,黑犀牛角轴;黄色普通授命或加官进爵,正三品官员,贴金卷轴;苍色和白色都是黑牛角轴,用于正四品、正五品及一下的官员受领。

圣旨材料也十分考究,均为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作为防伪标志。作为历代帝王下达的文书命令及封赠有功官员或赐给爵位名号颁发的诰命或敕命,圣旨颜色越深,说明接受封赠的官员官衔越高。

许闹第一次亲眼见到皇帝的圣旨,之前都是口谕,而去青都领官印、官佩、官服、谢恩时,是直接在殿上由叶廉赫为她领的,后来叶廉赫搁在了车骑将军府,她也一直放在车骑将军府没取走,所以不知道究竟长什么样。

她不算郑重也不算随意地打开一个两尺长一尺宽的黑檀木匣子,紧握展开朱色卷轴一看,掉出来一个同款的黑色圣旨,看完黑色圣旨更加懵逼了:“啥情况?还兴夹带私货啊?这意思是皇帝觉得我嫌弃郡王身份太低,想跟我商量一下封亲王的事?如果我有需要可以直接接下黑色圣旨就地升亲王?”

柳攀等她看过才敢拿过来,圣旨这东西不是宣诏之人是不能在接旨人之前过目的,所以他也不清楚写了什么,此刻仔细:“我觉得许谷主误会了圣上的意思,圣上是说,如果您觉得令氏一族那群刁民难以对付,他可以加封您来作肯定。我认为圣上是希望许谷主接受的,不过后面您的理解也没错,圣上虽然期待您接旨,更期望您是心甘情愿的,这样一来……”

许闹立刻将黑色圣旨放在柳攀面前,摆摆手打断他:“不需要,这点小事我应付得来,圣旨你先拿着,我需要了再说,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我就失去了做游侠的快乐,要累死累活地一心一意为朝廷操劳了。看你这笑,这件事儿你怎么看啊?”

柳攀低眉浅笑,握拳说了心中的怀疑:“我私以为,许谷主只是想让那些家眷出口恶气吧?”

许闹弯眉明显惊讶地挑了挑,眼睛陡然睁的大了几分:“看不出来啊,你今年也就三十来岁的,脑子和眼力还真挺好使~”

柳攀拱手一笑:“过奖了,不敢当。”

许闹收了朱色圣旨随意揣在怀里,声音轻而缓,悲凉的情感在言语之间游走,仿佛将那些苦难一一呈现在人眼前:“我曾去看过一些战后遗孀、遗孤和老人,大多都积郁成疾,甚或有的将不久于人世,我希望他们能活下去,浥朝不能再经受这样大批大批的人死亡了,英烈的家属有太平帝政令的优待,我希望他们能挺过去,有的孩子那么小,不能放弃生的希望。若我的夫君还在,我或许没有这个劝慰的资格,可我的夫君也过世在那年的大雪中,所以我想以己度人,期盼他们能够坚强,坚韧不拔地活着,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而不是陪着那些逝去的人殉葬。”

她想到了大战后的秦帅,由于几个跟随她征战多年的将军都战死了心情一度低落到了极点,甚至胡思乱想,她说这些话有一半也是在问自己、问朋友:“那些逝世的人都是为了一个太平盛世啊,他们活着就可以代替去世的人好好等着、看着将来出现真正的国泰民安,死者也能瞑目了。不是吗?”

那天是十月下旬,叶廉赫驻扎在燕州府城,抽空来了一趟万家村,看着妹妹脸色苍白的模样霎时心疼不已,然而秦帅见到叶廉赫穿着来不及换下的铠甲当即就落泪,执拗地重复问着叶廉赫:“大哥,他们跟了我最少有十年最长的十三年……慕远的死我是知道的,可……可主将江梧、副将江桐、偏将军盛轩逸、裨将窦邹成、小将党如翼、都尉全盛威、十夫长郭昊都死了?你确定都死了吗?”

叶廉赫眼含热泪,大手轻轻按着抓住自己手臂的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哽咽道:“都死了,遗体我让人取回了,江梧和江桐是我亲手换洗的衣服,临终前都保持着战斗状态,江梧被火灼伤与敌军同归于尽,左手握着定情项坠右手攥着长枪,江桐是冻死的,临走前还睁着眼睛警戒。我决定等战后带回几位将军的遗体,其余的人……我们这次牺牲太多,其余人只能就地安葬……我问过许谷主了,凌风谷会命人随大军一起运回慕远的遗体。”

秦帅木然地流着泪,扬起一抹凄惨的笑容:“大哥,闹闹救了我,可我总觉得自己的命是偷来的,总觉得自己欠慕远和江梧他们一个交代,是不是,我也跟他们一起死了,才算圆了兄弟情分呢?”

叶廉赫被吓的手都抖了抖,声音都变的近乎失声:“阿清,别胡说,这是战场,生死难料,你没有指挥失误,这不能怪你!”

她含着泪破口大骂,也情绪失控:“秦帅你有病是吗?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你就这么想死?你知不知道他们都盼望你活着,能替他们活着,替他们看看没有战乱的太平盛世。都死过一回了,难道还怕活下去嘛!”

还好还好,她的帅哥在她的精心陪伴下、竹尘赋贴心照料下撑过了过来,而她自己却好似留在了原地,时不时地就想起君鹤身中九支强弩之箭的时候,梦里到处是白茫茫的大雪。

这次她给君鹤已经洗雪冤屈,却始终不敢去他坟前诉说,从封城郡回来一个月了,她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因为怕自己心绪不定,再做出什么傻事,孩子们怎么办呢?

她给了所有人阳光、温暖和希望,最终却给不了自己。只要一回想起君鹤就会难过,失眠也日复一日严重。

柳攀喊了几声才将她唤回来:“许谷主,逝者已矣。”

许闹笑了笑:“我没事。”

柳攀看得出许闹在强撑着,他是第一次见这样坚强的女子,叫人钦佩不已:“那事情说完了,我就告辞了。”

许闹没有理会那些说法,她想好好让这些事发酵一下,再彻底根除,这一次,就会直接连造谣生事的都梳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