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冥想的许闹脑子里灵光乍现,她之前听桃说令氏一族的左护法令浮尘和代当家令夜梨关系不一般,甚至比普通好友更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想了又想,干脆夜探令浮尘的院子好了!
秋风席卷,落叶纷飞,夜凉如水,云遮幽月。
许闹轻捷如猫,无声地落在一方院落,飞快隐去身形,躲在了屋檐下,呈倒挂姿势。她心中有几分迷惑:偌大一个院子,竟然没有一个下人和弟子在守夜,更没有一个暗哨和护卫?正在纳闷儿,却见一道男子的声音从房中传出——
“梨郎~”充满娇羞的意味。
屋里灯影绰绰,隔着窗棂和窗纸,屋内的情形朦胧不清,依稀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窗户开着,那人走过窗口时身着一袭艳丽的女装,梳着高耸的飞天髻,两条彩色丝绦系于发鬟,无风自舞。
烛火葳蕤,榻上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男子半敞着衣衫:“你快把那身女人的衣服脱掉,我心上有你,只要是你,男女何妨?如今四下无人,怕甚?”
许闹对此很是赞同,不得不说令夜梨的观点不错,爱就是爱,哪有那么多讲究,可惜是敌非友,不然她能把民政局给搬来!想想她谷中的小寒和大寒,因着四年前刚收拾了一通谢文卿和令江湖,众人欢聚一堂,二人喝了不少酒,走错了屋子借宿在大暑小暑那边,好巧不巧正情意绵绵你侬我侬,二暑突然进屋。
二暑没见过两个男子亲热,吓得像乱窜的猴子从枫林雪的旗主小院跑到冷千秋的房间一通瞎比划,惹得冷千秋一脸茫然地跟着他们去小院,不看不要紧,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说:“去,叫谷主过来,看如何处置。”
等她酒意微醺被立冬叫到枫林雪时,二寒的酒醒了,大寒给小寒披了衣衫,自己挡在小寒面前,见她走到房间先跪下来,大寒的胸口还有一块紫色的印记证明方才的一切,她很莫名:“你们跪着干嘛?”
二寒、二暑,甚至冷千秋都诧异地问她:“谷主,他们该如何……”
她见君念卿都满眼疑惑地望着自己,只好下令:“冷千秋,你明日准备两身男子的婚服,记住,两套婚服都必须是男子,让念卿亲自选定良辰吉日,他们既是有情之人,那就择日成婚了!”
大寒双眸先是震惊,过后便是怀疑:“谷主,莫说大浥,历朝历代皆无男子成婚的先例……”
她只专注地盯着二寒的眼眸,打断他的话:“你们只告诉我是否两情相悦?”
小寒朝她磕了头:“谷主,我与大寒相识多年,情意深厚,谢谷主成全!”
大寒也默不作声地磕头,在她的赞许下将小寒扶起来。
二暑仍然没回神:“谷主,男人也能成婚?”
“大浥律法有说两个男子成婚违法吗?”她来时听立冬简单说了事情的原委,见二暑呆滞地摇摇头,轰走了看戏的众人,“二暑去后山面壁一天一夜,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丢人了!”
后来,她下了一道指令——谁都不准歧视二寒,以后若有相同的,二人互相心仪,不论男女、男男、女女,她都为其操办婚事,但要求诚心诚意永结同心,如若戏耍感情和大肆宣扬的就去寒月阁领十诫惩罚。寒月阁的刑罚去的人都知道有多残酷,十诫惩罚扛下来的只有三个人,立秋、谷风与妙禾,其余的都死了。
许闹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磕糖高手,管他什么糖,只要是真心相爱,她就先磕为敬,敌人除外~毕竟与她为敌的,她没那个心情磕~
而关于太多病态的但凡看见两个男的或者两个女的就瞎起哄的人,害得不少男子女子都如同见了鬼一般躲着自家的兄弟姐妹,她一连惩戒了二三十个,无一例外全部严惩不贷,甚至其中两个女的因为看好的两个师兄弟不是恋人下了媚药撮合,惹得四季堂的两名男弟子险些服毒自尽。
于是,她让冷千秋将那两个四季堂的女弟子灌了哑药废了武功逐出凌风谷,居然还有不少人为其求情,甚至责骂那两个受害者。在她这里受了委屈就是委屈,不是死了才叫受委屈,什么叫好好的?那两个男弟子性取向是异性,那么所有妄图把自己的思维强加给他们改变他们的人,都该受到惩罚。
记得当天那群维护两个女弟子的一群人非常聒噪,说来说去都只有一句话:“谷主,他们是男人(都是男人),我们只是跟他们开开玩笑逗逗乐子,他们有什么好矫情的?!”
她深以为什么地方都会有一群奇葩三观不正,几年来,对待谷中弟子脸色从未像那天那样难看,浑身压抑着怒火:“如若你们被下药脱去衣服叫众人观赏,对方也只说开玩笑逗乐子,谁愿意?”
那群弟子女的抱胸男的捂裆:“那怎么行?!”
她的怒意已然不可遏制,笑容冷冽眸子阴狠:“玩笑是双方都觉得好笑,侮辱别人的方式让自己开心,这是在挑起内讧,触犯了凌风谷铁律第三条。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怎么,我能做到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你们就做不到了吗?可见平日里待你们太好了,都收不了心了是吧?从即刻起,我说话谁再插嘴,拔了舌头;谁在任务之外盗用药阁的药,就剁了手!”
四下一片宁静,那两个身形摇摇欲坠的男弟子朝她下跪被她一人一只胳膊稳稳扶住,两个男子都尤为英俊,较之清明也不差:“你们好好活着,出于对你们的补偿,四季堂二十四旗主还差两个,刚好你们补上,夏至、冬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