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闹被贺江东“训”了一通,干脆打起精神练功,这次服药过后,明显感觉丹田以及气户的气息已经开始有松动的迹象,大约再有一两个月,她也能够大成了。
李在桃与许闹的保护下进出千化阁四次,总算画出一模一样的绘图,而后又去万巧楼,果然与她们的猜想一致,光打探万巧楼就花了多一倍的时间——她们用了八次方能将万巧楼准确无误地画出来,不用想都知道解决的时间会多一倍,李也自己打造了两座楼阁的模型样本,桃和许闹都知趣的没有再去打扰她。
在李安生地画图做标本之前,许闹给李用了点毒药,“损颜丹”会让皮肤看起来像出了麻疹般丑陋,并且带有传染性,就这样传染了两三个,李被令霜雪扔到了无人问津的小院,那是一处荒废许久无人居住、还闹鬼的房子。
起初,许闹还不信邪地专门去“捉鬼”,结果抓住的却是一个早该死了十年的人,许闹当晚就将人带走,连夜去了安阳,将那人交给守在一鹤镖局的昼白:“照看好,他是被令氏关起来的知情者,当初隆庆一家可是在整个中原洛州出了名的商户,后来令江海将隆家据为己有,隆庆也是虎,居然跟令氏硬刚,结果全家都死了,就留下一个知道家传秘方的小儿,也被逼得只能装疯卖傻,傻了三年,小院里烧了一场大火,从那以后开始闹鬼,大家都说隆坤被火烧死了,直接将小院封了。”
十八岁的少年正值风华正茂,隆坤跟着丫鬟换洗了衣物,容貌清秀,就是太瘦了,十年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听他说是每天从狗洞钻到厨房偷剩菜剩饭,为了不让人起疑,只能吃那些倒掉的残羹冷炙,甚至馊了也要吃,有时候实在没有就去跟狗抢吃的。
“让大夫给他看看,估计肠胃也糟蹋的不像样子了,我回令氏一族了,你找人好好带带他,兴许还能恢复的快点。”许闹扭头就直奔封城郡,一鹤镖局是君鹤当年建立的,她也在重复当年君鹤做的事,算是将他的生命不断延续,将这份无愧于心的使命流传。
许闹赶回来的时候天也亮了,为了不突然进门露馅,直接睡在院外的大树上,光荣的再次被笑话了一通,大家觉得她可能不是武学废,脑子也废了,好好的床褥不睡,偏生要躺在野地睡树!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梅君鹤四处奔波的时候,睡了多少年的树,那一次次的跋山涉水,睡树早已成为习惯,树比地暖和,她的身子受不住地面寒气入骨,大树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后来梅君鹤去世,她更喜欢睡树,那一棵棵百年老树是梅君鹤的最爱,他总是懒洋洋的,在树上也省得去荒郊四处找酒家客舍,省了许多人力。
毕竟,不是每个门派都在城镇,而是在不常通行的郊野,而他们要去收服那些人,自然不能轻松,尤其在征服那些孤单剑客,恃才傲物之人,总归不与常人相同的,大多在一些山林中,或是大漠、雪域这类地方。
许闹打听到自己的“废柴”的名声太过,令江河觉得丢人,恰好在令江河自相矛盾的这一个多月,她终于突破了《洗髓功》最后一层,将这本秘籍手抄一份,原书放在采薇客栈,风雨秘密地探查陆骁的行踪,直到秘籍物归原主。
千顷总算打通奇经八脉的消息无胫而行,此时的许闹只封住了强悍的内力,仅仅用一成的剑法便能在令江海手下走个几招。
令江海很意外,追问道:“你,以前真的只是没有打通经脉?缘何一通便这般厉害了,居然能在我手里过三招?”
许闹低着头翻一个大白眼,语气微不可察地带了一丝嘲弄:“因为弟子自小习武,早就熟悉了招式,只是经脉不通一直没有进步,并非一无所知,况且只过了三招罢了,算不得什么本事。”
这会儿令江河不在,所以她才敢轻嘲暗讽,令江海的身手是令氏一族所有人中除了令江河最好的,比令江湖都还要高出好大一截,但他是粗人心思不细,更主要的是他排行低,几个堂兄弟他排第五,也是最末的,素来以令江河马首是瞻。
令江海一想也是,都二十九岁了,在自己手中走了三招而已,连对手都算不上,是他自己大惊小怪了:“好吧,你自己继续努力,尽管身手差,但只要努力,多少会进步的。”
许闹不卑不亢地拱手道:“是。”
她的确只比梅君鹤的天分低一分,突破《洗髓功》只用了不到四个月,按令江白的说法梅君鹤可以三个月之内,她多了一个月,也不算太差劲。
已经八月,她冲破内力后,去李的小院一通装神弄鬼,吓跑了来问候李的一些师姐妹,看着李一脸愁容就知道还没有头绪,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气馁,我相信你,不怕时间久,我会陪你们一直在令氏一族待着,会一直保护你们的。”
李狠狠地点头,表示自己懂得她的心意:“许谷主,我也会好好努力的。”
许闹点了点药水在李的脸颊轻轻抹了抹,一边关心一边解释,但更多的是疑惑与心酸:“这是最后一次解药,你的脸明天就能恢复正常了,这四十多天没照镜子,难受不?”
李点头以示明了,继而笑起来:“这算什么,反正我知道能好就是~对了,被传染的那三个女孩子怎么样?”
许闹见她将屋子打扫的干净就随便坐下:“早就好了,她们很轻,你是直接用了毒,所以才慢。”
李才不信,睨了许闹一眼,带着几分娇嗔的模样:“许谷主其实拖着我的脸是为了让前两天来探访我的女子看到吧?我的脸不但没好,反而因为这里‘阴气重’变得更严重了~”
许闹笑着喝了一口凉茶,眼神飘飞,显然已经想起那几人的表现,满眼嫌弃:“特地等她们来人呢,胆子也太小了,墨迹了快五十天才派人来,还暗戳戳地站门口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