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在夜灯焦急的眼中看到了泪光,夜灯还是会为了他落泪么?傻夜灯!呵,他还说夜灯,自己不也是,夜灯一哭一笑,都为之迷乱,或心疼,或心动。
许闹瞪了他一眼:“老看我干嘛?”
君念卿微笑:“看你好看。”
许闹记得这段对话他们以前也说过,君鹤其实不算惊艳,但实属耐看,她总是瞅着他发呆,君鹤就会问她看什么,她就回答看他好看啊~想起之前就笑出声:“你更好看。”
君念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谷主好看,在属下心中谷主最好看~”
许闹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少来,还能走吗?去休息吧,我带其他三个练功去!”
君念卿的恢复力委实惊人,不过稍作歇息就可以起身:“走吧,我们一起,谷主的身手没有人能指点,以后由属下来亲自陪练。”
练武场,梅青、梅朔、梅苏知道今日母亲心情不好,相当勤快自觉,各自站在该站的位置开始扎马步,俗话说得好,马步扎的牢,敌人打不倒。马步是基本功中的基本功,不能有一点含糊。
许闹也是这么过来的,对几个孩子没有丝毫怜惜,练功本就是一件辛苦的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一个高手再有天赋,一直不练也是个废柴,三拳打倒一个天才的奇葩事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君念卿看了一遍许闹的《一剪寒梅》剑法,力道足够,有两招破绽大,实战容易吃亏,站在许闹身后分别握住她的左右手,左手持刀右手执剑:“别怕,你放松,我不会占你便宜。”
许闹霎时羞红了脸:“我没有,你别胡说。”
君念卿唇角微扬,正色道:“好,那我们开始,刚才那招傲然而放和君子三友破绽太多,我带你走一遍,你记下来,走!”
分明两个人身高差距足有一尺,却不知为何分外默契,宵练剑无数虚影在空中闪现,梅花刃寒芒飞点,两抹绿衣揉合成一道线,为平坦的练武场添了春光。
不稍一刻,君念卿便停下松手:“怎么样,记下了吗?”
许闹犹豫道:“等下,我有点乱了。”
君念卿却不给她任何迟疑的机会,严肃道:“想有何用?仅用意念就能杀人吗?我们学的武术不是巫术,敌人来了,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想,立刻马上,动手!”
许闹被他催的心烦意乱,旋即上手就是一通瞎比划:“催生啊?”
君念卿神色冷淡:“错的一塌糊涂,再来!”
许闹将刚才的功法回忆了一遍,再次出手身法灵活,刀剑相合。
君念卿只漠然道:“速度太慢了,我记得你说你们那里有个说法,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这是在做什么?闲庭信步是吗?”
许闹加快速度,刀剑在半空虚晃成影,看不清所在,一遍又一遍,对方始终只有两个字“继续”、“再来”、“重复”。
梅青、梅朔、梅苏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梅苏先开口:“大哥,义父好可怕啊……”
梅朔却道:“你懂什么,这是为了让娘记住正确的招式,从记忆深刻再变成本能,这样不会因为失误而受伤。”
梅青抿抿唇,也说:“虽然严厉,但总好过丢掉性命,武林可不是那么好混的,没点本事怎么行?没有破绽,才能不被轻易击倒。”
君念卿自是听到一旁三个小人儿的对话,难怪江东会说老二无师自通,仅仅观战就能总结出心得,确实不错,老大也不错,更稳重自持,颇有长子风范,夜灯真的把四个孩子教的很好,他能拥有夜灯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不过兄弟俩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才是最主要的,他想知道夜灯现在所能承受的最高强度的练习是多久。
两个时辰后,许闹的速度明显慢了,如同停止的机械突然卡壳,刚一跃而起的身体开始从半空往下掉……
梅青、梅朔和梅苏立即扔掉手中的武器往过跑,冥夜和昼白也朝那个放向跑去,然而所有人都没能超越那抹绿意。
君念卿一把接住许闹,将她的身体护在怀里,坠落的重量增加后速度也增加,只听得肉体与地面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他觉得四肢百骸都在瞬间麻木了,轻咳了几声:“谷主?”
许闹翻身趴在一边给他号脉:“吓死我了,脉搏没有异常,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君念卿无力地伸出右手,努力够到她的脸颊,直到许闹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蓦然浅笑道:“谷主,属下没事。”
许闹知道这个高度不算太过,君念卿内力深厚,还是担心:“让白露再看看,我不放心。”
白露诊过脉确认没事,许闹才安心。
她起身准备继续:“我再练会儿。”
君念卿眼疾手快地拽着她的手腕制止,孰料力道过大,许闹整个人栽过来,猛地站起来扶住她,不然膝盖磕在地上可不好:“够了,今天到此为止,以后每天练功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半。”
许闹后知后觉:“所以你刚才是想知道我的身体极限是多久?”
君念卿背过手走向远处:“是,谷主的身子不好,调理两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