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河万古流(1 / 2)

丹心汗青 浣青衣 2323 字 10个月前

翌日,一切如旧。冬季的暖阳铺满大地,冷风吹面,简直不要太凉快。

风夜灯手心全是冷汗,独自坐在院里吹凉,心里紧张不已,尽管梅君鹤已经给她传了好多消息。但她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始终不见霜降与惊蛰回来,总也不踏实。

明三巷,一辆毫无装饰的马车徐徐驶来,仿佛驾马之人尤为体谅,挨着边前进。远远望去,车门上有一只旗子——写着“孟”字。

“哎哟……哎哟……”

“老太婆,你怎么了?”

“老头子,我的腰疼啊……哎哟……”

“吁~”其中一位马夫勒住缰绳,下车询问道,“两位老人家怎么了?”

林老太弓着腰扶着板车,只顾着呻

吟,并不回话。

林老头老泪纵横,哭诉道:“郡守爱花,每日均会命人采买许多,少了一日抑或一钟半刻,便会教人给我们一通好打。昨日我们又去送花草,老太婆不小心撞到了他,他便命人拳脚相加,若非老头子我挡住,老太婆会活活被打死的……唉,渭城日子苦啊!”

马车上的人走下来,男子身着玄色官服,外披月色狐裘,五官冷峻,长身玉立:“舒然,给两位老人家看看。”

车夫领命,毕恭毕敬地上前,为老人家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方回道:“回大人,两位老人共十七处鞭伤,九处淤肿,还有三处骨折。只是有人替他们用了药,方能保住性命。”

林老头一听哭的更厉害了:“这位小哥说的是啊!我们幸得一子,略通医术,虽为戏子被官爷们取乐,但也赏过不少好东西。又有几位青楼女子喜爱盆草,我们常打交道,官爷有的她们也都有。”

孟梓昕眉头一皱:“老人家,你说什么?司马襄不仅殴打平民,还狎妓取乐、厮混瓦舍听戏过活?”

林老头猛地惊恐万状道:“公子啊,不,大人,我们不是故意说三道四,求您莫要告诉郡守,否则我们一家人都无法见到明日的太阳了啊!”

林老头忙下跪磕头,动作虽然因为有伤在身显得慢了点,却认真而激动:“求您了!”

舒然忙扶起林老头:“老人家,快请起吧!我家大人乃侍御史,自不会教你们受苦。”

孟梓昕微微颔首:“舒然送他们去医馆,再来帮二位推东西。舒适,我们去明二巷。”

二人调转车头,前往明二巷。

明二巷比明三巷稍稍热闹了些,只是极为怪异——没有一个女子,连妇人都没有。

今日是腊月二十三,可是小年呢,按理拜了灶神爷,便可以开始清扫屋子,更应开始置办年货。这些都应该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来街上,可是明二巷并无此番样貌。

“哎哟!”一个孩子的吃痛吸引了孟梓昕。

“小兔崽子,眼睛瞎了!要饭要到爷爷身上来了!”土霸王满口黄牙,边骂边打,“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

“你打小孩子!”

“你是叫花子!”

“你仗势欺人!”

“欺负你怎么了?杀了你又怎么了?”

“呵——好大的口气!”冷漠的声音像极这寒冬腊月天,玄衣白裘的孟梓昕迎风而立,眼神如同冰霜,“你是何人,如此嚣张?”

土霸王笑得喷出一口水:“小子,给爷爷跪下认错,不然莫怪爷爷不认你!”

孟梓昕冷笑道:“那我让你最好给我立刻磕头道歉,反之,你会死的很难看!”

土霸王见吓唬不顶用,便怒喝:“小子,别怪爷爷没提醒,爷爷手下可是死过人的!”

孟梓昕浓眉一皱,沉声道:“拿下!”不等众人开口,孟梓昕便肃然道,“在下不才,非要管管渭城这滩浑水!”

舒适径直将土霸王五花大绑,一路押解。

孟梓昕给了几个孩子一些吃食,本欲给些钱财,又一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便了了。看几个孩子站在路中央得了宝贝似的吃得正开心,他不忍打搅,命舒适去了渭城郡主街,这条街又被人们称作“郡街”。

对于马车与两队人马再次换了街道,无人有异议,一队侍卫跟在孟梓昕身边久了,自是不会奇怪,另一队官员士兵随孟梓昕走了一遭,只觉得这位御史大人真是体恤民情!

郡街,少了往日的繁华,更有人人自危之感。

孟梓昕只觉得一入渭城郡,各种不对劲,自己像被人牵着鼻子走,可又未害他。

罢了,自己便继续走下去,看看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好了!想着想着,便遂了愿——又是一出好戏,不,其实是家常便饭。渭城郡人人自危,即便看到不平事亦不会多管,只想走快一点。

“秋月姑娘别躲呀~”

“你松手!”

“不松~”男子华服着身,却像套了一件痞子衣服那般,正僵持,被秋月咬了一口,便将人狠狠一推。

秋月径直倒下去,脑袋磕在临街的小摊桌上面,顿时没了气息。

司马襄用脚踢了踢尸体,不满地蹙眉:“真是没用!”又抬头道:“给她收尸!”

孟梓昕浓眉拧成深深的川字,冷然道:“司马公子当真是有恃无恐啊!”

司马襄很意外,他分明提前打听好了此人的行程,却还是撞见了!

只是他并不惊慌,相反有些嘲弄:“怎么,亲眼目睹的感觉是不是很好玩、很有趣?你要不要亲身体验体验杀人的感觉呀?”

孟梓昕的脸黑成了锅底,直接下令:“给我逮了他,押回青都!”

舒适三两下便抓住了司马襄,与土霸分别关在两个囚车里,再用手铐脚镣全部锁住。

司马襄依旧在囚车里叫嚣:“孟梓昕,你不过是众多御史里的其中一个,我爹可是当朝太尉,你不过区区侍御史,能奈我何?”

孟梓昕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眸子里闪现着刀光剑影:“恰巧,本官亦不信邪!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