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彧顿时笑歪,双手作揖,“谢冰儿不骂之情。”
“……”甜宝嘴角不自觉翘起。
一个个都是活宝。
外头阳光西斜,毒老头跟苏家哥仨陆续走进船舱,往甲板或躺或坐,姿势不羁,“三箱贺礼,给的也太多了,老子怀疑南桑特地送请柬过来,为的就是赚礼金!”
“国邦之交,国体不可失,南桑既递请柬相邀,贺礼不可不备。”长相端正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撩起袍摆在舱中蒲团上端坐,笑道,“皇上登基时,南桑也送了三箱贺礼,这些情礼往来,礼部都做了登记的。”
毒老头坐直,探手捏捏中年人胳膊腿,“甘家的,你这细胳膊细腿,你祖父怎么放心你跟我们出来?”
甘振宇失笑,一板一眼纠正,“毒老,此次,是我奉皇上之命,带你们前往。”
“你们这种书香门第出来的,说话是不是都这么爱抠字眼?”
“非也,只是在朝为官,说话写文章,错一字而缪千里,不可大意。”
毒老头顿时不想说话,默默背转过身。
苏安跟苏武则联手扣住苏文脑袋,把他摁着跟甘振宇面对面,“之乎者也,你们二人对味。”
苏文惊恐,屁股拼命往外挪。
对味个屁,他说话可从不抠字眼!
窗边一局棋在不断悔棋中结束,甜宝侧眸往这边看了眼,“我们第一次去长京时,在甘家偷的那个木匣子是甘老太师祖孙故意放的,甘大人胳膊腿细瘦,但脑子能打。”
甘振宇一僵。
毒不侵咻地回过身来,三角眼眯起撑开,撑开眯起,盯着甘振宇瞧,“哦!当年你们祖孙算计过爷爷跟甜宝!”
“……毒老,当初情势所迫,甘家为自保情非得已,仅是一试。若你们不潜入甘家,也上不了套。”甘振宇试图讲理。
“若不潜入?你们分明是知道我会去,才放的匣子吧!匣子里不放好东西就算了!还故意让你们甘家家丁把爷爷追得钻狗洞!”
“你们进甘府的时候,也是钻狗洞进的。”
毒不侵拳头一攥就要捶过去。
一支打开的狭长玉匣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匣子里是一整根鹿茸。
甘振宇,“以前多有得罪,望毒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不成敬意。”
“没问题!多大点事儿,你不提老头早忘了!”抱着玉匣子,毒不侵眉开眼笑,好哄得不行。
少女清亮嗓音又传来,“哄好了毒爷爷,还有我呢。”
甘振宇扭头,笑凝少女,“只要毒老高兴了,甜宝就会高兴,我祖父这般告诉我的。”
甜宝歪了下脑袋,唇角抿一缕笑意。
算是认了这句话。
本也是打趣罢了。
甘老太师三朝元老,行事作风端正却不迂腐刻板,如今领着甘府拥护新帝,凭此她也不会真与对方为难。
甘家对魏离而言,是可重用之臣。
“过往误会已消,还有半月我们就要抵达南桑,在此之前,我想与诸位商量一下之后的章程,如何?”甘振宇这次身负重任,不敢有半点松懈大意。
他带着这些人来,就得把他们安好待回去,否则无法向皇上交代。
甜宝、白彧等人也不二话,移坐大矮几旁,聚首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