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当晚,吴痕再一次来到凤仪殿看望杜瑶。
自打杜瑶被封为皇后,吴痕从未让她侍寝。一是杜瑶的身体不适宜侍寝,二是吴痕明白杜瑶是不会侍寝的。与其让二人的关系变得尴尬,倒不如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吴痕来的时候命人拿了好些物件,看着琳琅满目的衣饰,杜瑶没有任何情绪。
注意到杜瑶平静的面容,吴痕问道:
“可是不喜欢这些衣饰?”
“陛下何必为臣妾破费?这后宫之中妃嫔众多,公主与皇子也渐渐长大,陛下还不如将自己的心思放在儿女身上。”
忽听得杜瑶这么一说,吴痕有一瞬间的错愕,而后释然。
“朕没想到皇后开始为朕的儿女做打算了,好,甚好!”
“臣妾身为后宫之主,这些事臣妾应该做的。只是臣妾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能亲自培养公主和皇子们,难免有些遗憾。”
“你在太子府时也替他操心孩子吗?”
吴痕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般说出这句话,当杜瑶说无力培养自己的孩子,吴痕突然想到在太子府中还有吴疫的遗孤,一想到杜瑶曾经照顾吴疫的孩子,吴痕便觉得心中怒火甚旺。
“陛下何必问这些令自己不痛快的话?”
杜瑶故作镇定地应对着吴痕,她不知道为什么吴痕会突然问到了这个问题。从吴痕的神情中杜瑶感觉到了一丝诡异,转念一想到太子府上下至今还在被吴痕囚禁,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今日若不是自己提醒了吴痕,只怕吴痕早已忘记了吴疫还有孩子的事实。
以吴痕的性子定不会让吴疫的孩子活下去,她有些后悔,不该在吴痕面前提到小孩子。
“回答朕。”
此时的吴痕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他没有注意到杜瑶懊恼的神色。
“是。”
杜瑶鼓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她知道吴痕会因为这句话生气,但是既然吴痕想要答案,她便告诉他。
杜瑶的话无疑令吴痕怒火中烧,他的脸色愈发不好,杜瑶见此只好说到:
“陛下若是不愿意见到臣妾便不要来凤仪殿了,陛下若是有时间倒不如看一看郑贵妃,如今她怀有陛下的孩子,应当得到陛下的悉心照顾,要不然郑将军那里陛下又该如何交代?”
杜瑶略显质问的语气令吴痕心中一震,他看杜瑶的神情都变了,怪只怪杜瑶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几日吴痕正因为军事上的事情与郑成仁僵持不下,郑成仁不赞成吴痕的观点不说,还拉拢朝臣一同反对吴痕的决定。郑成仁仗着自己的女儿怀孕,仗着自己是半个国丈,就敢如此对待吴痕。反倒是方为忠一直赞成吴痕所说,朝堂上分帮分派十分明显,双反各执一词,事情至今没有得到解决。
这些事情杜瑶都知道,杜瑶也是故意提及郑琪儿与郑成仁的,只有这样吴痕才会将怒火王郑琪儿身上发,她也就达到了目的。
“怎么,你是打算撵朕走了?”
注意到吴痕的脸色好了许多,杜瑶心中松了一口气,心道自己果然转移了吴痕的注意力。
“臣妾身为皇后,就应该为后宫姐妹多加考虑。”
“好,你真是朕的好皇后!”
吴痕说这话时咬牙切齿,他恨不得挖出杜瑶的心看看里面是什么颜色的。
“陛下慢走。”
杜瑶根本不顾此时吴痕酱紫的脸色,反倒是朝吴痕施了一礼,摆明了请吴痕离开,见此,吴痕衣袖一甩,转身离开了凤仪殿。
吴痕离开后杜瑶实打实地松了一口气,焚雨见此忍不住说到:
“方才可是吓死属下了,圣女,属下知道你不拿吴痕当一回事,可是现在至少不要与吴痕发生正面冲突。”
一想到方才吴痕狰狞的神情,焚雨便觉得一阵后怕。好在自己刚才够冷静,要不然她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吴痕动手。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再者吴痕是不会拿我怎样的,他现在还要借斜雨楼的一臂之力,怎会对我轻举妄动?”
如果说一开始杜瑶认为吴痕将她留在身边是因为舍不得她,那么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如此认为。吴痕这个人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他可以亲自赐死自己最爱的女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李沁涵那么重要的角色都难逃厄运,她在吴痕的心里是那么地微不足道,又怎么可能得到吴痕的爱?
吴痕之所以将她留在身边,无疑是想借助斜雨楼的势力用来抗衡郑成仁和他国,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去不留的帮助,帮助他炼制长生不老药。
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杜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管怎样圣女还是莫要大意的好,吴痕那个人深不可测,如今圣女又是在宫中,处处还是小心为妙。”
“什么时候焚雨也懂得这么多的大道理了?”
一想起从前焚雨与斜远还有她打打闹闹的日子,杜瑶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个时候赫无极还在,如今这世上再无人能够陪她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