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你……慢慢消化。”他八分得意两分嘚瑟地走到门口:“翠翠,扶她起来。”
“姑娘,你昏睡的这些天少爷去把您的日常用品翻腾出来了。”翠翠帮我穿好鞋,架着我下了床,“少爷说那日您和白家姑娘在库房门口遇见的是个逃逸的亡魂,刈从房间里头发现了一具村民的尸体。看尸体的样子和腐败程度应该是掘坟偷的,由于只是草率处理,所以尸体行动能力并不理想。那亡魂似乎也是在外面拘的,并不心甘情愿接受那具尸体,后来就跑了。白姑娘八字弱,差点被鬼抬了脚。”她架着我往门口走,“少爷最近一直在查这事儿,大老爷家的大少爷虽然桀骜,但手段和手艺都还是有的,也算心明眼亮,不会做这么唐突的事。但炼尸炼魂的事只有吴家精通,少爷怕是三少爷顽皮,惹出祸来,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白家也没有把事情声张,您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她停在台阶口:“少爷说了,让您今天务必上下五趟来恢复。”
“五趟!?”我腿一阵酸软,“我平地走起来都费劲好吧……”
“那咱们现在屋子周围转转,我给您说说您昏睡中发生了多少事!”看翠翠这架势,估计我睡着的时候她过了一段哑巴吃黄莲的日子。也对,有些事不说出来憋在心里总是难受,可千香就像个小喇叭广播站,不用你问她就稀里糊涂地都广播出去了,重要的事儿都不能跟她说;雷家两位姑娘将来都是女主人,翠翠一个小丫鬟也不好跟她们多说什么;董刈一天到晚见首不见尾,估计人间的事他也看腻了;至于吴商……估计给翠翠造成哑巴吃黄莲状况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那日少爷抱您回来的时候他身上也有伤。”翠翠扶着我走在回廊下,“可是说也奇怪,就过了一夜那些伤就都不见了。”
“他是修道之人,自有道法相护。再说,他有药啊!”若论修道,我算是半路出家,而且除了每日念诵净心咒、净口咒和金光神咒,其他几大神咒我都很少念。此外就是每日有空就练一练捏诀,画符也是到了凛江之后雷媛简单教的,其他经文、心法我都不知道。但我相信如果吴商可以接下景虬那么多招式还活着,那他一定深谙道法。修为精进便可修复受损的事我听池月说过,因为伤他的并不是人,也不是实质性的剑。
翠翠压低了声音:“不是。我家夫人出身苗寨,母家是苗寨的大户,未出阁前是有头有脸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是外嫁给老爷都没有随夫姓。我们老爷是这边寨子的族长,夫人嫁过来后外面苗寨大小事自然都归夫人说了算。而且她是十里八乡最厉害的鬼草婆。我就在想,夫人是不是给少爷下了蛊,所以少爷的伤才那么快好了。”
难怪翠翠要等没人时候才肯跟我说,这话要是让任何人听见,以大户人家的规矩,还不得给她安个“构陷主母”的罪名把她石沉江底。虽然她这是担心主子,可是也确实顶着揣测主子老娘的帽子呀!
“亲妈……会对儿子下蛊吗……”我先前看电视剧和文学作品的时候都说巫蛊危险害人,不会有哪个妈会害亲儿子吧。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疼爱还来不及的好不。
“我哪里知道啊,我虽然也会下蛊,不过都是雕虫小技。怎么说蛊也是毒,夫人按理不会给少爷下毒的对不。”翠翠自顾自地念叨着,“您说,少爷答应老爷夫人年底之前完婚,这要是真的带着蛊毒,身体指不定要亏损成什么样。要真是这样,下一代堪忧不是。”看她这操心的程度简直堪比老妈子。
“你家少爷被窝里的事,你管他做什么。”我收回架在她肩上的胳膊,扶着木质的墙壁,“跟我说说你家少爷那把黑色的小刀好不,我看见他捏出的剑诀上还带着字。”这是我一直好奇的事情,吴商那把小黑刀之前能对付巫,后来能对付景虬,这对狗男女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他的刀一定是个神器!
“鬼师刀吗?”提到此翠翠露出得意的神色,“我家少爷是族里的鬼师先生,那刀是他师父留给他的。刀上刻的是鬼语,我不懂,鬼语只有族里的男子能看懂。”
鬼语……鬼书!殄文!铃铛!我大脑飞速运转,先前我还在家里研究封魂铃里刻着什么,骏那时候说这里面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意思是这里只有这个人能住,现在我辗转来到了凛江寨,这寨子里大都是水族人,而吴商这个天天和我睡在一起的人竟然就是个鬼师先生……一切的一切就像冥冥中的定数,我苦苦追寻的答案其实就在我跟前!
“吴商呢?”我突然抓住翠翠的手让她吓了一跳,“他今天回来吗?”
翠翠有些不知所措:“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少爷夜夜都跟您在一起啊,怎么可能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