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何其的短暂,若明明已经碰到了相守之人,却又胆怯的不能说,余生只会在遗憾中渡过。
他策马回头,他说天下大定,他就会娶她。
她却说,天下大定,她已经年岁几何,成亲?莫要羞死人了。
他明白了,“平了荔平我就回来!”
荔平打了三个月,收兵的当夜,他打了一声招呼,就立刻回了宁州。
他的心跳得很快。
他和谢舒宁成亲的那日,他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那座小院儿里,姐弟两人对饮对弈,好不惬意。
不对,惬意的只有她一个人。
荣令宽被杀得扔了酒杯,气呼呼的回去了。
独留她一人哈哈大笑。
他骑在墙头上,明明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却还在干十几岁小伙儿干的事儿。
他说,“纪某来陪姑娘下一盘。”
她双颊酡红,眼波迷离,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你?让你十子!”
他的棋艺不好,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她赢得太轻松,满脸不悦。
棋艺不行,但是喝酒他行。
两人不知喝了多少酒,她醉到开始放声大骂。
骂康晋堂是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骂舅母黑心肠,明明拿了她爹那么多值钱的画儿,却对他们姐弟缺衣少食。
也骂她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让自己沦落到这样的境地,非要假死才能脱身。
最后连他都骂上了,她说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怎么会呢,他就是好人,他一定会待她好。
她醉倒在他怀里,他醉倒在她的呢喃细语里。
第二日,他是一巴掌被扇醒的,还外加一脚。
地上的衣衫已经撕裂得不成样了,她披着薄被,对着他怒目横对。
好似他是登徒子……也对,无媒无聘的,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她让他滚。
他看到血迹以为她受伤了,却不敢再上前。
他回家的第一件事,拿钱!
这笔钱是他娘单独给他留的,他去年整理爹娘遗物的时候,才看到这张存条。
娶妻等能没有钱呢,全部带上。
他匆忙采买好了全部的东西,第二日一早就去了小院儿。
她不愿搭理他。
当他说这些银票都是聘礼时,她转过来了。
他的心里忍不住偷笑,原来还是个小财迷。
他的满心欢喜,还没有定下日子来,前线就来了消息,他必须要走了。
他们两面夹击,西晋说他们是大祁军,大祁说他们是反叛军。
这一仗打的艰辛也漫长。
后备军需一直都是荣令宽在管。
每逢军资送来,都有平安信。
他知道她很好就行了。
可可可……
他终于回到宁州的时候。
那个站在门口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怎么那么像她!
他被木先生,秦安江合起来揍了一顿。
她不仅没帮忙,还站在门口笑得直不起腰。
算了算了,他该,没能来得及给娶进门,就先有了孩子,木先生没把他打死,就是仁慈了。
她还没笑完,笑声嘎然而止。
“要生了!”
“快快快!叫大夫!叫稳婆!”
他一瘸一拐得去旁边的房间把还在打盹儿的稳婆叫醒。
他有孩子了。
她早就取好了名字。
祺安,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