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戈儿就是趟蹚啊蹚着走,三步一蹿,嘛啊两啊两回头。”
“咔嚓。”一声奇异的响动,吴贯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出了问题,他的头只能看一个方向了。
“五步一下腰,六步一招手。”
吴贯原地旋转的时候,左臂似乎和身体分成了两个部分,关节处没有半分的阻碍。
“然后你再蹚啊蹚着走,这叫探戈儿。”
吴贯被陆千帆抱着,双脚在地面蹚行。
乐章结束,陆千帆才松开吴贯,笑道:“看来,吴先生是舞蹈新人,不怎么会跳舞嘛。”
云玖看着吴贯的模样,对陆千帆说:“赵老师如果知道,您把她的经典台词拿来干这个,她是不是得骂死你?”
还能勉强站立的吴贯已经在剧痛中失声。精神与肉体同时遭到重创的他,此刻还能站在地上,已经是人类骨骼和肌肉组成的工程力学奇迹了。
陆千帆摸摸云玖的脑袋,说:“敢欺负你的,这都算轻的。”
陆千帆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会场,心想:“最近的对手都太欠缺水准了,随随便便就送走了。现在财团的当家和接班人,都这么容易对付吗?”
其实,不是国军太愚蠢,属实是共○太狡猾。
陆千帆又是伪造请柬又是伪造体检报告,没有身家背景的包袱,会场上完全不顾及所谓的场合和脸面,下起手来招招致命。
反观这宴会上,各家财团互相掣肘,又没有自家财团员工帮衬,全凭个人本事和陆千帆单打独斗。活脱是被人拴在柱子上的猎犬,遇到一头无拘无束的野狼。放在这些人眼中,陆千帆那就不是一般地阴险了。诸如云祁云廉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家伙,都被陆千帆给阴出了局,剩下经验不足的,哪里招架得住?
“陆千帆,你这下手有些太狠了。”
陆千帆看向扶住吴贯的人,两只眼睛忽然眯了起来。他敲敲咬着云玖的耳朵,说:“一会躲远点,我得把这地方,搅得能有多乱就有多乱。”
“那要不要我趁机去把文件取回来?”云玖没有多问理由。陆千帆要做的事情,自然是有他的理由。她只是从一旁的侍者手上拿下两杯红酒,递给了陆千帆。
陆千帆笑笑。他接过酒杯,说道:“那你小心。”
“你也是。”
两人轻轻碰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后,云玖不动声色地从陆千帆身边离开。
陆千帆则是提着手中的空杯,做出一副微醺的姿态。“陈晖,怎么哪都有你?”
陈晖一甩手,怒问道:“陆千帆,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丫就跟个苍蝇一样!”陆千帆手中的高脚酒杯抬手一甩,正好砸在陈晖的头上!
“你个疯子!”陈晖的额头被碎玻璃刮出一个小血口来。他按住伤口,骂道:“敢在这里胡闹!区区一个猎人,不过是仗着攀上了高枝,就在这里如疯狗一般!”
陆千帆脱掉西装外套,松掉了领带。“我就算疯了又怎样?”
“我就算是疯了,也比你们这些朱门酒肉臭的糟践东西强!”陆千帆解开衬衫的袖口,慢慢地卷了起来。“我算是看够了,你们这群人有一个是一个,每天只想着中饱私囊、自我享受!”
“这天下,靠的是我们这些猎人、骑士,在这城防边境浴血奋战,在这兽群之中逆流前行!没有我们,哪来的你们这些吃得肥头大耳的废猪!你们倒好,一边享受着太平,一边在这里贬低着保护你们的人!”
陆千帆环视宴会中的众人,将自己立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仇富”二字发挥地淋漓尽致。说的对不对都是次要的,用地图炮激起在场众人的厌恶与仇恨,才是陆千帆真正的目的。
果不其然,陆千帆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无一不怒气冲冲地盯着陆千帆。饶是邹正南,此刻脸上也难免有些挂不住了。
“你们呢?反倒是在这里,将各种必要的资源抄到天价,又将魔兽的素材价格打压到最低。你们是什么?吸血鬼?你们就是一帮水蛭!一群蛆!”陆千帆吼着,他忽然瞪向陈晖,似乎是更加地跟你混。
于是,他抄起身边的餐盘,在手里转了一圈,继续骂道:“我骂他们,他们好歹还有个中国人的模样。你这种二狗子,啧啧啧,你干的事儿,都对不起你那张脸。露纳兰财团干的都是什么事情?倒卖国内稀缺资源到国外,在各地开展危险实验,把国人的命不当命,比魔兽还要危险!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假惺惺地谈什么共商未来?有你们在,能有什么未来,您配么!”
说着,陆千帆手里的盘子竟是狠狠拍在陈晖的头上,碎做了数块。此时,陆千帆可谓是凶相毕露。他也无所谓尺度,干脆将身体强化开到极限,连神经强化都一并启动!他的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统统到达极致,两只手“唰唰”几下,就抓住空中还未掉落的瓷片,反手甩了出去,就如同武侠片中的暗器宗师一般,锋锐的瓷片精准地割伤了陈晖、葛林、沈赋以及站在角落旁观的男人——次博财团,康如镜!
“保,保安!”见陆千帆竟然敢动手伤人,当即就有人喊道:“快点制住他!”
跟在这些财团话事人身边的护卫大多护在自家主子身边,没有贸然扑上去。唯独沈赋身为主办方,不得不出面一趟。他压住手背上被划开的伤口,对身旁的秘书说:“去叫保安。把前门的保安叫来吧,后门的叫他们不要动。这小子突然闹事,不能让那位贵客趁机走了,一定看好后门。”
秘书点头离去。不过片刻,就把正门的保安们叫过来,围住了在中央一边大骂、一边暴揍陈晖的陆千帆。
然而,陆千帆却好像被激起血性一般,手握着两个餐盘碎片,是越战越勇,手握电棍的保安连近他的身都难!
邹正南眉头轻蹙,问夏不凡:“这小子平时就这样子阴晴不定、举止无度吗?”
夏不凡摇头。他说道:“按我妹妹和左晨的说法,他性子无拘无束,行事不被旁人左右,但绝不是如此癫狂任性、不知进退的模样。”
“那看来是事出有因了。”邹正南放下手中的酒杯,冷静地观察着宴会场的四处。他似是想起什么,又说:“这小子骂的难听了点儿,倒是点了我一些。这几年,兰息财团是有些过于专注国际市场了。人,不能忘了本。”
“如此说,我夏氏也要先稳固好国内的根基才是。”夏不凡说。
忽然,宴会场中不知从何处冒起了一阵浓浓地烟雾,迅速地弥漫在宴会场中,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着、着火了吗?”
“快、快去找灭火器!”
“是那个疯小子干的吗!”
邹正南眉头轻蹙。他望向宴会厅正门的方向,忽然看到两道身影正在浓雾中迅速靠近正门。其中一道身影虽看得不清楚,但那匆匆一瞬的交错,邹正南还是猜出了大概。他对夏不凡说:“把往后门跑的人叫住。”
“大家不要慌,没有明火!大家先去开窗通风!”夏不凡大声喊道:“林叔叔,过来帮我一下吧!”
邹正南也说:“阿文,你的人借我几个,去找起烟的地方。”
正门响起一阵嘎吱的声音。
烟雾报警器触发后,悬空花洒迅速喷水冲散了烟雾,也将众人淋成了落汤鸡,“是不是陆千帆那小子!”
“就是他,不知天高地厚!”
狼狈地众人开始寻找罪魁祸首,却发现最先让他们陷入混乱的人早已没了踪迹。
暗处的布草间中,湿漉漉的陆千帆抱着同样湿哒哒的云玖,说道:“放烟触发报警器的可不是我,是我老爸!让我得罪几十家财团就算了,还栽赃个罪名给我,简直过分!”
“那,要不要我补偿你一下啊?”云玖露出了小恶魔般的笑容。“刚好就我们两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