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永泰走出电梯,坐到早已等在停车场的定制商务车上。
“银杏已经安全撤离。”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您没事吧?”
国永泰镇定自若地坐到车上,说:“一切安好。老陆,可以安排人手介入了。这次的事情,不给这些财团一点教训,他们就真打算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您又不是汉献帝。”司机说:“这天下,也早不是诸侯割据的时代了。”
这位点点头,就看见纸笔递到了他的面前。这位看向陆沉舟,说道:“老陆,通知境内安全局,不需要我亲自签署的文件。”
“陆千帆临时行动的批准书和调令需要你亲自签名。”陆沉舟说:“还有发给临安城市治安总队的函也需要。”
这位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你现在保二字这么积极,那你刚才卖儿子那么痛快干什么!”
“一码归一码。”陆沉舟说。
这位无奈,只好在车上先手写了一份关于陆千帆的审批书和一份信函文件。
他在文件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后,便用车载传真发回了远在帝京的办公室。“调令那边会处理的,这回满意吗?”
陆沉舟说:“剩下的麻烦让他自己解决吧。”
这位也是苦笑一声。他想起一些事,说:“最近几次行动,人手足够吗?需不需要我从其他部门调一批人?”
“针对性围剿行动而已,人手足够。”陆沉舟说:“已经做好后备预案。”
这位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你儿子办事,倒是继承了你的优点。”
“他还差的远呢。”陆沉舟说。
“算定对方不会松懈后门警备,于是吸引众人注意力,反其道而行之,让我们直接穿越宴会厅从正门离开。能想出这种方法,还不值得你夸上一句?”
“从正门离开的不确定性太多,如不是现场有浓烟遮蔽视线和他人相助,我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无异于痴人说梦。看似妙计,实则破绽百出。”陆沉舟却反驳道:“另外,公众伤人,且恶言中伤,得罪近百家财团。采用如此不留余地的极端手段后,未规划自己的撤离路线,显然是对后果考虑不周。”
“谁做你儿子,都得倒霉。”
陆沉舟却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后果考虑不周的儿子,此刻不仅留在酒店,更享受着一言难尽的欢愉时刻。
“你这裙摆怎么扯断了?”陆千帆站在云玖身后,轻轻地抱着她的腰。
云玖面色潮红,向前躬着身子。“行动不太……方便,就……撕……了……”她面色潮红,说话断断续续。
被防火喷头淋湿的衣衫贴在两人身上,勾勒出迷人的线条。
陆千帆俯下身,嘴唇贴在云玖的耳边,一边故意向耳穴内吹气,一边说:“倒是便宜我了,小情人。”
“怎……么……样……”云玖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只好用双手勉强撑在墙上,将身体的重量倚靠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感受到这一丝轻盈的依靠,陆千帆的双手不由加大了力度。
“你……轻……点……”
“谁叫你太美了呢?”陆千帆笑着。
不知不觉间,这小小的布草间内,地面上多出了不少的布料。
然而,就在这布草间外,便是人来人往。
被一场闹剧打乱的宴会草草结束。
沈赋将手臂上被瓷片刮出的伤口包扎好,说:“麻烦了,那位贵客跑了。”
康如镜却说:“贵客怎么能用跑这个词形容呢?他要走,让他走便是了。”在宴会如隐身者的他,此刻依然云淡风轻。
但沈赋对他,却不敢用半分的轻视。
毕竟,这场凝聚着天大阴谋的宴会,真正的主办方,就是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
两人站在先前国永泰在的包厢门前。两鬓斑白说康如镜脚尖在地面点了几下,说道:“贵客既然不打算与我们合作,那我们又何必纠缠。”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本就是一场没有下注的豪赌。既然人走了,我们没什么亏损的。把痕迹清理一下,走就是了。”康如镜说。
忽然,一个与康如镜有几分相似,身材却甚为精壮的男人走了过来。他说:“大哥,所有的宾客都已经离场了。确认过,陆千帆和云玖没有离开宴会厅。”
“哦?就是打伤陈晖,和云玖那小妮子混在一起的那小子?”
男人说:“是的,要不是这小子捣乱,也不会让人走了。而且,就是这个小子,三番两次坏了我们的事。要不要把他和云玖找出来?”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把陈晖和葛林都打的不轻。既然伤了我的人,又口污言秽语的,你就教训一下吧。也给年轻人一些警告。”康如镜说:“云深的那个小妮子,毕竟是个管事的,留半条命吧。”
“是。”男人点头。他就是康如镜的弟弟,康如龙。
此前,在安京袭击笑影事务所的人就是他的手下。陆千帆刚刚打向康如镜的瓷片,也是被他拦下。
他穿着一身干练的西装,壮硕的胸肌几乎撑破了衬衫。双手粗壮的指关节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
不过,他想要找到藏身在小小布草间的陆千帆和云玖,却没那么容易。
一个多小时后,康如龙站在宴会厅的走廊里,愤怒地吼道:“一帮废物!这巴掌大的宴会厅,藏两个大活人你们都找不到!再去给我找!”
而此刻,房门反锁的布草间中,陆千帆好似刚刚经过一场大战一般,精疲力尽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
云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侧身坐在陆千帆的腿上。她浑身发软,大半身子都压在陆千帆的胸前,说:“走不动路了,一会儿被人撞见怎么办?”
陆千帆摸过手机,打开走廊的监控说:“放心,这个布草间被设计成走廊上的一间暗室,很难被直接找到。就算找到,也会被外侧的架子骗过,谁能想到这布草间还是个套间?”
“我堂堂财团当家,千金大小姐,怎么就沦落到和你在一个没人的布草间里……啊!你怎么还来?”
“这里好歹也是个套房嘛。”陆千帆坏笑着,将云玖抱了起来。“反正救兵还要一会儿。下次,我们去顶层的那个套房。”
“嗯。”云玖点点头,意识渐渐向九霄云上飞去。
宴会厅的正门处,康如镜眯眼看着邹正南。他说:“邹先生家大业大,怎么会屈尊到这里来办宴会?”
“办宴会的不是我,家里孩子爱玩,我就想着与其让他们年轻人去夜店之类的地方胡闹,不如选个高雅点的场子。他是想在这里,和各家的精英后辈们交流学习,还是请狐朋狗友,把这里改成迪厅,都由他去了,至少安全些。这紫金的宴会厅,我看就不错。”
虽说有生意上门是好事。但是,这紫金酒店的经理却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我堂堂临安最大宴会厅,你们俩一个屈尊一个改迪厅,什么意思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瞧不起人吗?”当然,经理是不敢把这话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