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努力追查胡和静在地下室楼梯遇见的包头巾女子的行踪。这女子的打扮相当引人注目,衣服是鲜丽的红色与绿色。因此,如果她从地下室上来就到外面而被人看见的话,目击者一定会记得她。然而,却查不出目击者。
站在不远处谈话的邻人也表示没有看见。此外,男子公寓那边有人开着窗,在窗前弹奏曼陀琳和聊天,这些人应该也会看见,但他们同样说没有看见。
虽然如此,也不能断言这女子没有从公寓玄关走出外面的道路。因为公寓院子电灯装设不均匀,所以有些地方灯光照射不到,成为黑暗地带。假使这女郎存心躲避,拣黑暗的地方走,从上面的窗口就看不见了。
警察也在相同的时间,试验性地从公寓窗口俯视。只有两三盏电灯沿着道路排立着,投下光圈。这部分的光亮反而阻碍了其他部分的视野。
此外,院子种植着五、六棵杉树,从上面往下看,杉树枝挡住了道路和草坪。
既然如此,到外面的马路时,应该会有人看见。可是,却找不出看见的人。这条路往前走二百米左右时,就到了车辆往来十分频繁的大街道。
这里行人多,车辆密,衣着鲜艳的女人不会没有人看见才对。然而,尽管警察努力搜索,仍然找不出看见她的人。
这条大街有许多流动性的出租车。假定这女子从地下室的浴室出来,在上楼梯之前遇见胡和静,其后就宛如走在无人地带,从玄关到院中小道,从院中小道来到大街拦出租车离开,那么,从这里走出后就应该有发现的人。
警方通过出租车业者的协助,进行调查,却查不出有哪一辆出租车载过这种打扮的女子。地点已经知道,而且衣着是一眼就给人留下印象的鲜艳色彩。所以司机不会不加以注意。
看见那女郎的人只有胡和静,因此开始讨论这件事的真实性。不过,除非胡和静是凶犯,否则没有理由说谎,而她不可能是凶犯。
刑侦支队决定重新调查赖妙香。她有正当的不在现场的证据,所以倒不是把她视为嫌疑,而是作为追查凶犯的有力线索。换句话说,搜查愈无法进展,愈盼望从她的证言中找出线索。
“问多少遍都一样。”刑警的反复盘问惹得赖妙香大光其火,“我知道的,只是最初说的那些而已,其它再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然而。刑警们知道赖妙香计划设立新娘学校,因此绕着圈子,婉转地提出这事时,她马上说:“对对,这事以前就在计划了,因为我总不能一辈子当教师啊。”
问到资本的问题时,她说:“放心,等我拿出具体的计划时,已经有好几位我的崇拜者表示要出资了。只是现在发表他们的姓名,对他们不方便,所以我不想说。对,不是光教裁缝而已,还有烹饪、化妆、插花等等,综合性的,有兴趣的科目都要教。此外,我要对教养科目大大加强。比方美术、文学、都要聘请优秀教师,礼仪则打算聘请外交官夫人宫玉美担任。”
9
又过了三天!正确地说,是浴室杀人案发生后第十天晚上,午夜一点二十分左右,女子公寓的水泥地上发出低沉的声音。
那是在赖妙香所住的209号室正下面的地方,这里是对着后面的院子。不过,因为声音不大,睡觉的人不用说,即使醒着的人也没加以注意。因此,真正发现那里有一具男人尸体时,是在早上六点半左右的时候。时常从三楼309号室俯视窗下的郑彩云,发现窗下躺着一个大字形的男人。
本来她并不知道那是尸体。在躺着的这个人身边和周围。散落着各种形状的白色物体。
郑彩云最初感到很困惑,猜测不出那是怎么回事。那散落的白色物体,虽然已看出是女人的内衣;但为什么有个男人睡在女人内衣散落的地上,她实在搞不清楚,她叫醒邻室的宫玉美,一起从上面看下去。由于睡在地上的人一丝也不动,才明白这个人已经死了。
靠近尸体看时,发现仰身而卧的男人后脑的地方有一摊血。假使没有这摊血,只会让人认为这个男人把女人的各种内衣撒在自己四周,满足地躺在那里仰望空中。一件内衣从他的脸部到胸口,轻轻覆盖着,而好几件内裤和胸罩宛如雪片一般,散落于他的手和脚附近。
这男人的面貌,女子公寓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他是男子公寓的光棍,银行职员赵岩。是个英俊的男子。
赵岩穿着运动衫和外套,以及窄长裤。他恰像把花朵装饰于身边,将女人的内衣裤撒在自己全身。
这些内衣是谁的,很快就知道了。从赵岩跌落的现场仰头看上去就是赖妙香房间的阳台,晾衣绳的一端松落,垂下来,这一端还挂着丝袜的破片。
人们立刻奔上三楼,敲叩赖妙香的房门。
赖妙香睡眼惺松地从门缝探视外面。
“大清早就来敲门,有什么事?”
她满脸不高兴,而在听完说明时,变成了恐怖的表情。
“好可怕唷。”她发出与这张脸不相称的少女般的声音。
“看看窗下,你的内衣都掉落在尸体周围。”通报消息的人说。
“哎呀,讨厌。一定是偷内衣的小偷失足跌下去的。”
到警察抵达以前,公寓的房客们以尸体为中心,围成半圆形。男子公寓那边也冲过来一大群人,因为刚好是上班前的时间。
派出所的警察先到,一会儿,刑侦支队的警官田春达和郝东刑警,以及其他几位刑警也抵达。因为这是女子公寓第二次发生的悲剧,所以他们急急忙忙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