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李姑娘大概是昨日战场上受了惊吓,这下病倒了吧?”宋祎显得满腹委屈的模样。
医生俯身在李季的榻边,伸手探在她额头上,皱了皱眉。
“好烫啊,发高烧了。”
宋祎弱弱地叹息嗫嚅“许是……夜里燥热,掀了被子,再加上白日间受到的惊吓,如今又置身凶险的敌营,面对生死前途未卜的困境,种种叠加起来,她一个娇生惯养,尚未见过风浪的豪门富贵幼女,哪扛得住这些骤然天降的磨难……”
头白胡须花白的老大夫仔细检查了一番李秀的病情,最后拿出了一枚药丸塞进李季的嘴里,道“无妨的,我开些药让她服下,病情马上就会好转的,各位无需为她太过担忧。”
“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们还巴望着拿她换来其父李刺史手中的州郡钱粮,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怎么熬过这个漫长的隆冬和来春?”钟熊楚低首盯视着晕睡卧榻中,李秀发红滚烫的小脸,摇头感叹着。
“我定会全心全意照顾好我家姑娘,绝不容许她稍有疏失,”宋祎低声说着,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李秀,莫名有些脸红。
再想到李秀年幼,心无杂念,自己却与大家合起伙来,一起坑蒙拐骗她,想想十分羞愧。
但至少自己这次出任务决不至于有误,绝对能圆满完成任务,不觉又有点心理安慰。
……
在焦急等待州治信都方面刺史李毅回信消息的这些天,石寒与王逊、王载二人也没有闲着。
王逊和王载二人就是想偷偷闲,也闲不住,没心情,这次兵败还事小,最放不下的是李秀失陷贼窝。
李秀一日不脱离贼匪窝,他们二人是一日不得稍宁,终日提心吊胆,内心里直打鼓。
尤其在茌平县城驻扎这些天,又担心贼势浩大,不知哪天夜里将要来突袭县城。
为了驻防县城,是将他们这次收拢回来的二千多人州兵残部,全部都统统安排驻守城池,一刻都不敢稍懈。
石寒自是乐得有他们这支二千多人的州军残兵败将帮自己主持城防,他自己手底下的亲信和私兵又乐呵乐呵地偷偷闲,放松放松。
至第三日后,一队车马自北边急匆匆驰来了茌平县城,这次提前得到来人遣从者通报,原来是翼州刺史李毅遣来的心腹翼州别驾枣嵩,前来替李毅回信,并传达其意愿。
说到枣嵩不得不提及其曾祖枣祗,颍川阳翟(今河南省禹州市)人,东汉末年屯田制的发明者。
枣祗早年跟随曹操起兵,担任东阿令。
建安元年(196年),曹操迎汉献帝迁都许昌后,枣祗和韩浩建议设置历史上著名的屯田制。
王逊、王载二人不敢怠慢,领了石寒,率领众属下急急出了城门口,前来迎接。
“台产。”王逊急切上前拱手见礼,询问道“李使君在获知女儿李姑娘失陷贼匪窝中的消息后,怕是烦忧不可终日,不知他有什么决定,特遣你前来传达。”
“唉,不妨事的,李使君生性豪放豁达,为人纯正宽厚,坚毅果决,面对贼匪狮子大开口开出的无理条件,他一条都不能接受,”枣嵩掀开马车帘子,上身靠在行辕上,向王逊、王载拱手回礼。
“只说道不过自己一个幼女,即便失去了也就失去了,叫尔等勿慌,他很快便会央求镇北大将军,成都王司马颖,向其求得邺镇数万大军,率领前来剿匪,先叫我前来向你们报信,一定要暂时稳住局势,切不可再失了茌平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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