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人回来了,魂儿不在了(1 / 2)

听见牢里的喊声,以及随后传来的一片慌乱,李晋翻了个身继续睡。

除了他,武机局没人知道刘刈昨夜去了哪里。

不知道当值的执红卫们折腾了多久,反正直到清晨,太子从东宫回来,都还没找到逃狱的犯人。

昨夜虽未见天理军有何行动,可刘刈逃狱,让一早就到武机局的太子始料不及。

跪在地上的司卫营统领徐戎面如纸色,自知大难临头,已经是魂不附体、肝胆俱裂。

昨天半夜徐戎闻讯赶到牢里时,只有两名狱卒晕倒在地上,营中铸铁牢门并未有外力侵害的痕迹,也没有杂乱的脚印,应是刘刈或骗或偷,得了钥匙开门离去,临走时击晕两名看守,为的是争取逃远的时间。

徐戎折腾了半宿,也找了四门守军,愣是没能找到这么一个大活人。

面对现在这个局面,太子有点沮丧,愁容密布。

父皇限期十日查办案件,如今才过两日,刘刈便越狱出逃,本来尚有机会活命,可这一逃,死罪在所难免。

刘刈年逾四十,其妻早亡,只有一子几年前因伤人被配往凉州。他这撒手一逃,不仅自己死罪难免,也连累了儿子永远无法翻身,还有跪在地上的同僚徐戎也一并遭殃,难道刘刈对侦破天理军案已经没有了一点期望?

当班值守的李晋等人,依职只负责城内事务和所查案件,司卫营内牢是否有闪失,并不关缉卫营的事,可堂下跪着的徐戎难辞其咎,尤其所失的罪犯,恰恰是父皇谕令指明收押,该如何处置?

可怜的太子殿下,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刘刈是受父皇君命密查武机局可能存在的“内奸”,只认为刘刈对侦破天理军案丧失了信心,所以根本想不通刘刈到底为何这么快就要逃。

正在犹豫是不是要依律将失职的徐戎羁押,门外小校突然飞奔来报:“太子殿下,城门守军,送来逃犯。”

太子立即随小校向门外走去,跪着的徐戎也顾不得礼制,忙不迭爬起来,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向堂外冲去。

只见守城的监门将军,领着两名持枪披甲的军士,正站在操练场院中等候,军士手里押着的,正是昨夜刚刚经历了不为人知的变故的武机局缉卫营统领刘刈。

太子与徐戎望去,刘刈双手被绑、垂在腹前,发髻凌散、几绺头发胡乱的贴在脸上,衣衫褴褛、似刚从荆棘丛中穿过一般。

重要的是,按常理,此刻刘刈被捉,应该伏在地上求饶,或恐惧、或桀骜、或不安,哪怕视死如归也好。可眼前的他,眼神空洞,目光呆滞,神情涣散,不仅没了往日一个执红卫统领应有的犀利与骄傲,甚至连普通人本来的理智都已不在。

见太子出来,监门将军立即躬身行礼:“报太子殿下,今晨城门尚未解禁时,捕得此人,径直闯我西宣门,被守军拿下后,发现其身上带有武机局符牌,门侯郎审后,自知事情重大,不敢耽搁,命我速将此人押付给太子殿下盘查。”

说罢,便将刘刈的符牌交与徐戎,徐戎连忙使衣袖擦拭后,呈给了太子。

“刘刈。”太子并未接过符牌,而是直接上前一步,唤了刘刈的名字。

徐戎也见刘刈神情不似常人,怕他发起疯来伤了太子,夺了一步上前,横在刘刈与太子当间,狠狠推了他一把:“刘胖子,逃狱是什么罪?你自己不想活,不要连累我行不行。”

刘刈被推的上身一闪,并未回话,眼神仍在远处,没有看向眼前的徐戎,也没有望向太子殿下。